“唔……是到了。”


    楚歡雋偎在桃杳肩側,懶洋洋地打了個嗬欠,順便好心地替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


    桃杳忽然感覺耳後一溫,原是楚歡雋的手指輕輕擦過,將她原本別在耳朵後麵的那一朵玉液草花擷到了手中。


    楚歡雋將那朵玉液草花揉在掌心裏把玩,嘴裏還一邊念念有詞地說著什麽。桃杳沒有聽清,好奇地問他究竟在說些什麽,楚歡雋並沒有迴答,隻是笑著將那朵玉液草花丟到了車窗外麵。


    “我說,你大早上的給自己頭上戴朵白花,不吉利。”楚歡雋訕訕笑道。


    桃杳今天難得有心情在頭發上簪鮮花,卻被楚歡雋這麽說,難免有些生氣,便加大了音量埋怨道:“沒品還迷信!”


    楚歡雋則笑:“有時候迷信迷信倒也不是什麽壞事。”


    虎口鎮一年一度的品香大會,今日在鎮上的桃花塢上舉辦。曆年來,虎口鎮品香大會都是由老東家——虎口鎮上有名的商賈世家陳家一手操辦,去年是由陳家老爺子全程主持,今年陳家老爺子醉心山水,四處遊曆,便將主持操辦品香大會的任務交到了他兒子陳珩手裏。


    這品香大會的選址,向來也很是講究。往年品香大會大多都在赤水河上畫舫舉辦,更方便江水上往來的商販到會上物色香貨。可今年卻一改往常,改到了在桃花塢舉辦。


    桃花塢是一片桃林,還有不少低矮丘陵,運貨要塞從不經過桃花塢不說,因著那裏地勢複雜,連車馬都很少有經過那片地段的,品香大會選址選在這裏,很是古怪。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或許是這陳家小兒子正想趁著這一次接手操辦品香大會,一改往日慣例,自己當家做主,滅一滅老爺子的威風。


    今日,陳珩一大早就接到了楚歡雋的飛鴿傳書,說自己今天要來。


    楚歡雋是品香大會的老客人了——他最大的愛好就是收集各種各樣的熏香,除了要在品香大會上收羅各種香薰外,每年會上擺出的最貴最值錢的香,都是由楚歡雋收入囊中。


    陳珩自然不能放過這個“宰客”的好機會,早早地就命人準備好了今年要擺上的頭等重戲——龍涎香,標價九千九百九十金,一般人真買不起,這個價格是專門給楚歡雋開的。


    知道楚歡雋每次來,都不按套路出牌,總是神出鬼沒地出現在品香大會的某個角落上,總是叫人找不著——這個人鬼精的很,知道陳家盯他口袋裏的金銀盯得緊,所以故意不想讓他們抓到,每次偷偷溜到會上買香還要討價還價。


    為了避免楚歡雋偷偷溜到品香大會上討價還價便宜進貨,所以陳珩專門叫了一對仆人跟著,親自到虎口鎮鎮口候著,等著楚歡雋這個貴客大駕光臨。


    除了楚歡雋之外,今年的品香大會,陳珩還有另外一位貴客,聽說這位貴客有本事能與楚歡雋競價——隻不過這位顧客沒有透露名姓,隻是提前派人送了好幾大箱子金銀珠寶,說是定金,就押在陳珩這裏。


    不管這個神秘的貴客會不會真的如期到來,這幾箱子金銀珠寶,陳珩都是樂嗬嗬地收下了。今年是他第一次接手操辦品香大會,陳珩想著應賺盡賺,一定要在老爺子麵前爭口氣。


    陳珩近日白天黑夜的時時刻刻想著怎麽從這些貴客的手裏把銀子掙走,想的渾身疲累,隻不過在鎮子口站了半個時辰就累得打盹。


    忽然,旁邊的小婢女戳了戳陳珩手臂,低聲道:“少爺,好像是逸王來了。”


    陳珩立馬清醒過來,打起精神,順著婢女指著的方向望去,遠遠的便瞥見一駕裝潢十分質樸的馬車朝這邊飛馳而來。


    陳珩打了那婢女一記,罵道:“沒長眼嗎?那家夥素來愛麵子,這馬車這麽破,怎麽可能會是他。”


    那婢女不服氣,連忙拉著陳珩往馬車那邊兒看,陳珩揉了揉眼睛仔細一看,那馬車前麵果真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確實是楚歡雋。他慣愛把自己打扮得花裏胡哨的,所以就算是隔得天遠地遠也能一眼分辨出他來。


    隻不過,今日他好像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隻見他身邊還坐著一個比他矮了一個頭的女子,那女子身上倒是穿得素淨,坐在楚歡雋這隻花孔雀的身旁顯得有一種自成一格的氣質。


    待馬車走近了,更能看清那女子清秀端麗的麵容。她膚色潔白,氣色紅潤,就算沒有在臉上塗抹粉黛,身上隻穿一身素,頭發上什麽裝飾也沒有戴,也依舊精致漂亮得不行。


    俗話說,女要俏一身孝,陳珩是頭一迴看到這句話真正在人的身上體現。


    待那馬車更走近一些,在這邊候著的人又看見,楚歡雋竟然大膽地鬆了手中韁繩,任由那馬兒自由隨性地奔跑著,空出來的雙手立即去抱住了旁邊那位身著一身素的女子。


    那女子顯然是想躲開,但是卻躲不掉,隻好任由楚歡雋將自己攬入懷中。


    陳珩有些大跌眼鏡——傳說這個楚歡雋向來很風流,隻是他從前隻是僅僅聽聞風聲,從未見過他真的做什麽風流無恥的事情,總是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樣,還以為傳言是假。可是如今一見,那傳言果然不是空穴來風。


    隻見那女子皺著漂亮的五官向楚歡雋罵了幾句什麽,看口型大約是“你無恥、你卑鄙”之類的詞匯,楚歡雋依舊是那副毫不在意的胡作非為的笑容,抬手輕輕撫摸了一把那女子的頭發,手移開時,卻看見那女子發上多了一支亮閃閃的純金簪子。


    ……這個楚歡雋,果然愛麵子,一定是看女伴身上什麽值錢的東西都沒有,太過窮酸,所以一定要給她戴上些什麽值錢的東西,才好彰顯他尊貴的身份。


    陳珩向下人們拍了拍掌,吩咐道:“人來了,大家準備準備,幹活。”


    他一聲令下,下人們立即排成了一字長隊,整齊劃一地朝著楚歡雋的馬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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