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禁隻當古玄自謙,表情寫滿不信:“書道友何必謙虛,符寶暫且不提,單單看出在下易容,這份眼力就十分了得。”


    “符寶為冷月真人所賜,方才說出蕭道友易容,隻是揣測而已。”古玄指向蕭禁手中的麵具,“冷月真人有一副麵具,與此麵具幾乎一模一樣。”


    蕭禁解惑:“此麵具叫如意麵具,師尊與冷月真人探索險地所得。麵具本有兩副,一雌一雄,如意麵具為雄,千幻麵具為雌。兩位真人為爭雌雄,大打出手,加上拍賣會上的矛盾,才有後來的秋月鬥法。”


    古玄詫異不已,嘴巴張得老大,好半晌才道:“男修似乎能戴千幻麵具,並隨意幻化成他人容貌。”


    “兩副麵具僅是名稱有別,其它完全相同,之所以有雌雄之分,隻因裝麵具的兩個玉盒,分別刻有‘雌’和‘雄’。”


    說話間,蕭禁戴上薄如蟬翼的如意麵具,心念一催,麵具表麵藍光閃爍。


    當藍光消失,蕭禁赫然幻化成古玄的容貌。


    王莽不禁探出暗念力,仔細觀察:“此麵具確實和千幻麵具一樣,老夫的念力沒能瞧出破綻。”


    古玄朗聲讚歎:“如意麵具果然玄妙。”


    藍光再一閃,蕭禁幻化成最初的模樣:“在下已取道號為祭寒,祭煉的祭,才會以季寒為化名,黃葉是否書道友的道號?”


    古玄道:“黃葉乃一長輩所取,並非道號。”


    蕭禁飲了口靈酒:“書道友對千幻麵具知之甚詳,想來與狄虹道友的關係非同尋常。”


    古玄心念一轉,倒沒有隱瞞:“實不相瞞,在下已和虹妹結為道侶。”


    “恭喜書兄。”蕭禁擱下酒壇,雙手一拱,“自打秋月鬥法落幕,師尊與冷月真人常有聯絡,似乎從未聽聞此事。”


    “在下進階罡力境後,才與虹妹確立關係。”古玄同樣改變稱唿,“若蕭兄早來南洋境,即便冷月真人提及,也不得而知。”


    “原來如此。”蕭禁神色恍然,“在下已在南陽境遊曆兩三年。”


    古玄連飲兩口靈酒,意味深長道:“在下更想知道蕭兄為何會來南洋境遊曆,曦國的兩位靈體男修,壓根沒有遊曆的打算。”


    蕭禁略一猶豫,含糊道:“在下的情形,與曦國鼎陽宗的穆戎相當。”


    古玄立刻迴憶穆戎的信息,隨即若有所思:“莫非是為了血脈機緣?”


    “書兄竟知道血脈機緣!”蕭禁有些驚訝,“想來穆戎外出遊曆,與血脈機緣有關。”


    “不錯。”古玄鏗鏘有聲,“經曦皇卜算天機,穆戎的血脈機緣在東蠻境,就前往東蠻境遊曆。”


    “唉,在下低估了書兄對天下大勢的了解。”蕭禁輕歎一聲,“在下正是為血脈機緣而來,因事關重大,才沒有言明,抱歉。”


    “此乃人之常情。”古玄微微一笑,舉起酒壇,示意蕭禁飲酒。


    兩酒壇對碰一下,蕭禁猛灌一大口,歎道:“正因有如此初衷,在下才謹小慎微,熱衷探索古修之地,可至今未遇上傳承機緣,或許正如師尊所言,要修煉到法力境。”


    古玄問:“蕭兄可知南洋境的陰墟秘境?”


    “書兄的見識屢屢出人意料。”蕭禁眼中的震驚無以複加,“不知書兄對陰墟秘境了解多少?”


    古玄當即將自己所知的信息和盤托出。


    蕭禁靜靜聽完後,長籲短歎:“不瞞書兄,烈皇當年卜算出在下血脈機緣的方位,曾推測機緣可能藏在陰墟秘境,因為此秘境與第三次大浩劫息息相關,可烈皇對秘境了解不多,隻說數十年內會出現,在下才會到南洋境遊曆。”


    古玄問:“秋音真人可有故友在南洋境?”


    蕭禁道:“師尊倒有一位法力境故友,卻沒在洞府,在下隻得自個遊曆。”


    古玄正色道:“在下有意進入陰墟秘境,尋找進階機緣,咱們正好組隊。”


    蕭禁欣然道:“能與書兄組隊,在下求之不得。”


    ……


    一個月後,隱形的玉骨舟徑直飛到銀川島伍城,懸停在一家客棧側麵。


    蕭禁探出念力,很快見到客棧三樓的一間客房中,有三名修士存在。


    “他們已在天字一號房等候,不夠隻有三人,想來倉促之間,韋道友沒能找足可靠幫手。”


    古玄連忙催動念力,虛空五彩靈光一閃,玉骨舟現形而出。


    客棧三樓的某扇窗戶忽然打開,韋言的腦袋從中探出:“果然是諸位道友,我等先去隔壁酒樓吃一頓,再一同出發。”


    古玄驅使玉骨舟飛向低處,待一幹人跳向地麵,就將靈舟收起。


    蕭禁指向客棧斜對麵的一條小巷:“對麵巷中有一小院,被透明禁製籠罩,那裏就是流市所在,此地百姓都管其叫開明流市。”


    轉眼間,從客棧中緩緩走出三名修士。


    除了依舊身穿灰白麻衣的韋言,還有一位身著灰色鬥篷的男子和一位身著黑袍的大漢。


    鬥篷男子是罡力境中期魔修,體形瘦小,臉上長有諸多麻子,宛如芝麻餅。


    黑袍大漢是罡力境初期魔修,體形高大,嘴角長有一顆紫色小痣,頭發梳成一條條小辮子,相互盤起。


    王莽運出暗念力,輕易探視到對方的修為。


    “去酒樓,我做東。”韋言頗有豪氣地揮手,“隔壁酒樓的菜肴遠近聞名,頗為可口,上次和季道友吃過一迴,簡直大飽口福。”


    酒樓和客棧僅有一牆之隔,在韋言的帶領下,七人昂然而入。


    一位眉清目秀的小二,頸脖掛著一條皂白汗巾,見到韋言,目光一亮,連忙小跑過來,點頭哈腰:“這位爺,歡迎光臨,還是當日那間包廂?”


    這話讓韋言微微一愣,隨即點下頭,臉上露出一絲愜意的微笑。


    古玄四下掃視,一樓食客挺多,廚房傳出做菜的哄哄聲,掌櫃低著腦袋,將算盤撥得劈啪作響。


    “幾位爺,樓上請。”


    幾人隨小二走上二樓,來到一間雅致包廂。


    待韋言點菜後,小二連忙離去,將包廂門帶上。


    等菜期間,韋言提議七人自我介紹一番。


    鬥篷男子名叫孫七,黑袍大漢名叫苗普,兩人都自稱銀川島散修。


    相互介紹後,孫七望向韋言:“韋道友答應的三百靈石,該給郝某了。”


    “這是自然。”


    孫七原本在開明流市擺攤,韋言暗中觀察數日,才刻意上前結交,可對方雖然答應出手,卻獅子大開口,提了許多條件。


    韋言自然不會傻乎乎地答應,一番討價還價,費了諸多唇舌,才將酬勞壓到三百靈石。


    聽得孫七所言,韋言雖有些肉痛,可還是拿出三百靈石,交給對方。


    孫七收起靈石,滿意一笑:“諸位道友,孫某與韋道友非親非故,此番答應探墓,無非一場交易,彼此有言在先。探墓時,由孫某先破陣,若破開法陣,墓中的鬼魂和屍骸歸孫某所有,若不能破陣,鬼魂和屍骸也應優先分配給孫某。”


    對此交易,古玄等人略一思量,都沒有意見。


    ……


    用餐後,七名探墓修士直接飛往目的地,懸停在一座破敗莊園上空。


    古玄站在一柄闊劍上,目光四處俯視,莊園飄著若有若無的灰霧,處處是斷壁殘垣和雜草。


    “古墓入口就在下方的枯井中,我等即刻下去。”


    枯井周圍同樣雜草叢生,隨著韋言招唿一聲,探墓修士紛紛飛入井中。


    枯井僅有十來丈深,井底頗為開闊,散落著許多枯敗的雜草,隱隱散發出陰森的氣息。


    井底一片昏暗,卻不影響視線,探墓修士站在飛行器上,四處打量。


    苗普望向韋言:“韋道友,還是你來吧。”


    韋言點下頭,念力一催,銀色闊劍自行飛到一處長有枯草的井壁前。


    在探墓修士的注視下,韋言一手撥開枯草,一手從枯草下方取出一塊不大的方形石頭,表麵頗為粗糙。


    井壁頓時露出一個小洞,洞內底麵赫然有一個黝黑圓環,僅有杯口大。


    韋言扣住圓環,使勁朝上一提,從中拉出一截鐵鏈來,鐵鏈連著圓環。


    一陣轟隆隆聲從地底傳來,轉眼間,井底地麵突然翻起一塊方形石板。


    石板僅有三寸來厚,巧妙地連著地麵,石板下方是深不見底的漆黑洞口。


    “這就是古墓入口,甬道頗長,可容一人飛行,諸位道友隨我下去。”


    苗普當先飛入甬道,其他修士紛紛跟入。


    韋言將石塊重新放進井壁小洞,才飛進甬道口。


    甬道口一側,同樣有個黝黑圓環,韋言單手扣住圓環,拉出一截鐵鏈。


    一陣轟隆隆聲後,井底翻起的石板自行蓋上。


    一幹探墓修士都沒有急著飛入甬道。


    古玄剛才就有意飛在最後,當下問:“韋道友,若是出去,又當如何?”


    韋言連忙道:“這是世俗機關,一拉鐵環,就能開啟石板,若嫌麻煩,就直接擊破石板,此行若未能破陣,石板最好留著。”


    “走,前往墓門。”


    話音方落,苗普一馬當先,朝甬道深處飛入,其他修士這才紛紛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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