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如果日子全部是平平淡淡,那也過得飛快,但是,這又怎麽可能呢?尤其是物業服務這個行業,關係到各個業主,常言道:千人千麵,眾口難調……而那些年,在物業服務有限公司還都叫物業管理有限公司的時候,人們多少包括物業公司從業人員自己,都對這個管理有一定的誤解,都認為物業是個筐,啥也往裏裝,有些業主把一些本該由行政機關處理的事,通通歸責於物業的不作為,而物業的某些從業人員,在強烈的自卑心理下,卻表現出無知的狂妄,說白了都是對管理的曲解和誤解,就像膨脹的氣球——隻需針尖大小的一件事,一戳就破,四分五裂,甚至不複存在……任何的過度的解讀和任何過度的延伸,甚至於擴列自身的合同義務,最終的結果,必然不會是和諧的……也不知道現在有些地方會不會還有這種情況:一些本該由社區或者派出所應該出具的一些證明,在那個時候,有些地方居然需要物業公司來出具,並蓋章。這樣,讓物業公司的一些執掌大印的管理,甚至都產生了一種自己才是這一片區域的行政長官的感覺……而對物業服務工作有利的一方麵是:在那個不過分刻意強調隱私重要性的時候,這種小區業主登門與物業溝通事情,解決鄰裏糾紛等,能夠讓物業清楚詳細的掌握每家每戶的基本信息和情況,這也為以後此戶業主欠費被訴至人民法院打下了基礎,而那個時候買賣房屋後是要去物業登記的,不然你原有家裏的東西出不了小區,你新買的家具也進不了小區……種種的這種所謂的管理,從那個年代延伸至今,在居住多年也不知道對門鄰居是誰的當下,物業這種嵌入式的管理,在當時,並沒有使人感到不適,甚至在諸如打電話挪車,提醒關閉水閘等瑣事方麵,發揮了應有的作用……但物業公司畢竟是一個服務企業,對於將所有凡事煩心事,瑣事都寄希望於物業公司來管理和處理的某些業主來說,有的時候,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埋下了拒繳物業費的種子,並且在一次又一次失望過後茁壯生長……


    “你是這個公司品質部的負責人嗎?你是姓陳嗎?”這一天,陳光剛推門進了辦公室,就有一個瘦的像竹竿兒,長得一對招風耳的老年男子迎了上來,對此,陳光感覺有有些迷惑,第一,他不認識這個人,第二,這個人直接是要找品質部負責人,他的來意讓陳光一時摸不清路數……而且從他的年齡也應該是離休或退休,不在工作崗位上了,“嗯,是的,老師傅您是?”既然是來找自己的,那陳光就要問個清楚,一邊向自己的工位上走去,一邊招唿這個竹竿怪坐下,並喊李娜給這個竹竿倒一杯水,“嗯,啊……是就行啊……嗯,是這樣的啊……啊~是吧……這你得管吧,啊~是吧……項目上的投訴不都該你管嗎?啊,是吧……那得讓他們管我的事兒啊,啊,是吧……他們這個態度……是吧……”這個人的口音,明顯是本省東南部與其他省相鄰的某地區的口音,而且每一句前後都要加“啊,是吧”說話以前先“啊”,說完以後加個“是吧”,陳光費盡了力氣,從啊和是吧中去甄別他這個口音想要表達的真實意思……


    於衛星,當年六十三歲,是某中小煤礦的退休工人,也沒當過什麽幹部,更沒見過什麽世麵,能在那個地方買房子,其實全賴於那幾年煤炭行情好,身為一線下坑工人的他,確實掙了一筆錢,在退休後退休金也不少,所以就買了濱河大道的一套房子,平米麵積不大不小,一百四五的樣子,電梯房,一梯兩戶,這種設計,使得電梯等候廳有很大的空間,而他所受到的“傷害”就是來源於,他和對門鄰居對這個電梯等候廳公共空間的搶奪……他的對門鄰居叫郭亮,時年將近40歲,是某機關的一個小幹部,與衛星不同的是,郭亮父母也是市裏的退休幹部,而不是靠自己辛苦,鑽煤窯掙來的錢買這個房子,日子過得很輕鬆,然後裝修上也很舍得花錢,在裝修了自己家以後,把門外的電梯等候廳從他家門口到電梯間這一公共麵積也進行了簡單的裝潢,並打造了幾個櫃子用來放雜物,放鞋……


    於衛星認為郭亮的這個行為侵占了他的利益,為什麽這樣認為呢?他想著是,既然是一梯兩戶,那門外的公共部位理應該由兩戶平攤,而郭亮的這個行為——將門外公共部位占了有2\/3,給他留的位置不足以,也裝郭亮那麽大的櫃子……所以,他就一直以占用公共部位影響消防等理由,一直往物業公司反映,而濱河大道項目部的嚴明海,從心裏壓根就不願意管這些麻煩事,但是一次兩次找的多了,嚴明海就當著於衛星的麵給消防支隊打電話,消防支隊倒是下來了幾次,也下了整改通知書,但是郭亮畢竟是市裏麵的幹部,在幾經協調下此事又不了了之……於衛星對此憤怒異常,認為嚴明海沒有發揮到應有的作用,這嚴明海被逼的急了也沒有好臉色,好氣,給這個於衛星,甚至嚴明海說:你惹得起人家就惹,惹不起人家,你就把門關了別出來……你天天跑我這兒,是在不訴說自己的無能嗎?你這麽大歲數了我連這點事兒處理不了,白活了?我懷疑你這個人,這些年你是怎麽在社會上生存下來的……聽到嚴明海這些話於衛星憋屈至極,他自認為自己受了欺負,而我又交物業費,你不是物業管理嗎?你又不管!還說我白活了?迴到家裏越想越氣,於是,這老頭兒?就想了一個損招兒——於衛星每日將大小便盛至一個塑料袋中,並於每日淩晨在郭亮上班以前,將這一袋子的大小便掛到郭亮的防盜門把手上,每天聽到郭亮憤怒的大喊,於衛星心裏如同吃了蜜一樣的歡喜,當郭亮敲門找其理論時,他還會捂著鼻子說:啊,你幹什麽,是吧……啊,你這是找事兒,是吧……啊,你抓住是我了?你怎麽認定是我,是吧……”然後看著郭亮明明知道是他,卻拿他無可奈何的氣憤離去……於衛星舒暢的,仿佛全身的毛孔都打開了一樣,但是好景不長,郭亮本身就不是一個能吃一點兒虧的人,而且正當虎狼之年,年輕氣盛,哪能受得了這個?於是整整一夜守候,在淩晨5點左右,於衛星躡手躡腳拎著那袋大小便,又要往郭亮門把手上掛著時……郭亮在聽到對門開門聲後就從貓眼中觀察,見於衛星要掛裝大小便的塑料袋,猛的拉開門,先是用準備好的手機拍了幾張照片和一段視頻,然後咬牙切齒猛的一腳蹬在了於衛星的前胸,將於衛星與那袋大小便,一起蹬在地上,大小便散開,搞得整個電梯等候大廳,都是濃烈的臭味兒……“啊,打人,是吧……啊,我和你拚了,是吧……”於衛星被郭亮一腳踹翻,捂著胸口好久,才勻過這口氣來……然後,不顧自己身上的汙穢與味道,大喊著虛張聲勢的朝郭亮撲去,而迎接於衛星的,確是郭亮蓄力已久的一記耳光,正抽在於衛星右邊的招風耳和太陽穴上,於衛星隻感覺腦瓜子嗡嗡響,眼前一黑,又一次癱倒在了地上……待於衛星慢慢爬起來後,感覺一道道溫熱從右耳中流出,拿手一摸,滿手是血,“啊,殺人了,是吧……”


    本次糾紛中,於衛星鎖骨與肋骨,都有不同程度的骨裂和損傷,右耳穿孔……但是,自己有錯在先,而且郭亮還有他衝向郭亮與郭亮撕打的視頻,另外,還有一些不能說的原因……終於,在基層派出所的調解下,雙方達成了調解協議:由郭亮賠了於衛星1萬多不到2萬的樣子,至此雙方老死不相往來,但是兩人也再沒有在一起任何的衝突與糾紛……


    於衛星其實已經讓郭亮打破了膽子,不敢與郭亮在做任何爭鋒,但是這個事始終如同一個疙瘩一樣,在心裏化解不開……所以,傷好之後,他繼續去找嚴明海,嚴明海一見他就頭疼,於是嚴明海跟他說:你的事公安都處理了,你別找我了,隨後將他拒之門外,拒絕與他再做任何交流……於衛星在一次聽到物業保潔人員交談中得知:物業公司有個品質部,專門就是負責監督本公司物業服務的問題,他認為這個就是嚴明海的工作態度問題,所以在問清了物業公司的辦公地址後,一大早便來到了樂萬家物業……


    “嗯,是這樣,於師傅……這個你也沒有證據證明是我們嚴經理讓你把大小便掛人家門上的吧,他就是慫恿你了,我也不能聽你一麵之詞吧……而且我也不可能將嚴經理就地免職吧,他的工作態度或許有問題,但我得調查一下……如果真的他在你們鄰裏糾紛中起了不好的作用,公司是會對他進行處罰的,但是你說的什麽?槍斃他,這就……有點兒……對吧……”陳光在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後……耐著性子和於衛星交流著……可是於衛星一會兒“啊~”一會兒“是吧~”多次打斷陳光,搞得陳光心煩意亂,搞的陳光本來平靜的心也起了波瀾,甚至有了掀起滔天巨浪的趨勢……“你看,於師傅,你這就不讓我說話……一直自己滔滔不絕的說……我的話感情你是一句也沒聽進去……你的話我也就記住個啊和是吧……這樣下去咱們真的沒法交流,這樣,您先迴去,我把這個事兒調查調查……您留個電話,然後咱們聯係,好不好……”麵對於衛星避重就輕,一直要求公司處罰嚴明海,甚至激動處要求槍斃嚴明海,陳光終於理解了,他為什麽會挨打……而一上午陳光聽了滿耳朵的“啊”,還有“是吧”,感覺腦袋都要炸了,看看天色也不早,陳光便委婉的下了逐客令……”啊,這事很明顯就是姓嚴的做的不對……是吧,啊,姓嚴的不說那個話,我能做不理智的事兒,是吧……啊,姓嚴的他就是草菅人命,是吧……姓嚴的……啊,是吧……”見陳光等人紛紛收拾東西要下班了,於衛星才不舍得向門口走去,走到門口仿佛又想起什麽似的,轉身對滿屋的人喊道,“啊,這個事兒要是不給處理,是吧……啊,別想著我在交物業費了,是吧……”然後拉開門,摔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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