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福大廈是一個隻有一棟高層的小區,總共隻有三四個單元的樣子,沒有什麽活動場地和綠化,隻有一條橫穿的通道由東向西,從這個門進去那個門兒出來,地下停車場倒是挺大,車庫車位充足,人車比例甚至達到了1:1.5,這在車多車位少的當下,也算是一大賣點和亮點,其實在那個年代,房地產興起,大大小小的房產公司如雨後春筍,而在這個城市,像這種一個通道一個院,一棟高層一個小區的,有好幾處,但是有地下車庫的幾乎沒幾個,因為當時小區周邊無論道路還是空地停車管理的沒那麽嚴格,到處都可以停車,所以地下車庫也沒有被全部列入到小區的必備的設施設備中,尤其是像這種隻有一棟樓的小區,甚至有的這種一棟高層樓的小區,根本就沒有地下車庫,小區內所有的車隻能停在自己樓前狹長的通道。而且這種單棟高層,還有一個共同的特征,就是房開辦公室和物業管理辦公室多設在賣不了的頂層……甚至在同一單元,頂層門對門的就是房地產公司和物業公司。對於物業公司來說,這種100多戶的小項目,在三至五年以後就成了雞肋項目,因為三至五年之後,房屋質量保證書中的質保期全部到期,這時房開公司將不再承擔房屋質量保證書中的質保責任,各種維修養護責任實實在在的落在了的物業公司身上,


    而說來也很奇怪的就是這樣一個現象:隻要是約定了質保期的,在質保時間內幾乎不會有什麽故障,但是隻要一超出質保時間,必然會有各種各樣的問題出現……在物業費無法漲價,業主數量也不可能增加的情況下,維修的成本逐年加大,造成了利潤逐年減少,如果收費率再出現問題,這個項目是不要想著能掙什麽錢的,而隨著時間增長的,還有工人的工資——本身這個行業開的工資並不高,漲工資的周期又比其他業態的周期要長,但即使是這樣,員工的工齡工資等必漲的項目,無形中又是一筆緩慢增長的成本,而這個項目還特殊到有兩個項目經理,而這兩個項目經理同在樂萬家物業任職是同事,還在同一家保險公司兼職,也是同事……這對兒難兄難弟,呃,應該算是難姐難妹,就是同樣都被流放到這個小項目上的賈玉和楊潔……這個小區在公司雖然存在感極低,但是這兩個項目經理能量一個比一個大,長得和沒毛猩猩一樣的賈玉,那號稱是裏挑外撅的行家——有她在的地方就不得安寧……而後者楊潔,那曾經是劉昆平在本地的第一紅人兼龔瑞紅的密友,當年風頭一時無兩……而且她的賺錢能力也使她在公司裏收獲了一大批小迷弟小迷妹……而且不為人知的是:表麵上大大咧咧的楊潔其實心思異常縝密——包括他的老公的哥哥丁長全,包括她老公的朋友王源等等,她們之間的關係居然不被公司內部人員所知……而她在公司中的關係網都出自於濱河大道小區,可以說這個最小項目的項目副經理楊潔隱隱的成為了這個公司濱河大道幫的“地下領導者”,話事人……


    “楊,你說說,王源那個草包,最近怎麽老是針對我……”這天,賈玉和楊潔這對同事兼閨蜜,難得的都在項目部,兩人百無聊賴的在位於頂層的辦公室,曬著太陽閑聊道,“他咋針對你了?我也不知道誒,你說我這會也不去開,基本上不往公司走……你又掌握了什麽新動態了?說說……閑著也是閑著……聊聊唄……”其實,二人更像一對說相聲的捧哏與逗哏,或者說,像是抽水馬桶的水箱和按鈕……賈玉就是馬桶的水箱,而楊潔就是水箱上的按鈕,隻要按鈕一按,那水箱就控製不住的以排山倒海之勢“嘩嘩”的向馬桶裏排水……而這個馬桶水箱不知道的是:她自作為聰明的以前對楊潔的舉報;還有對楊潔親朋好友的吐槽和非議;早就將楊潔得罪的死死的,而她還視楊潔為閨蜜,肆無忌憚的胡說八道,大放厥詞……而王源對賈玉的刻意打壓,與有意刁難,其實都是賈玉的好閨蜜——楊潔,所指使……“看來,這個賈玉得好好教訓一下了……她這張嘴,太賤了……這從裏到外,這不折不扣的,活脫脫就是一個賤人……”楊潔心裏暗暗的咬牙切齒的想到,但她臉上,依舊保持著微笑和傾聽狀,“賈姐,你剛才說連英惹了那麽大的事……都開除了一個降職了一個,他居然啥事兒沒有?看來,這個小龔為了保他,還真的很下力氣呢……”楊潔有意無意的將話題從王源身上扯到了一向和王源不太對付的連英身上,“那沒辦法?連英是誰?那是小龔嘴上常說,對公司最忠心耿耿的人……”賈玉撇了撇嘴說道,“這東西咋說呢?小龔那會兒也是看到劉昆平比較看中連英,當時也為了當上這個副總後能更穩一些,才去這樣拉攏連英捧連英的吧……包括連英他老婆的工作,不也是小龔找人給安排到不知哪家裝修公司的?要以他的老婆病殃殃的身子,一年要病大半年,哪個地方用她……”楊潔不露聲色的,繼續做誘導式的發言……“楊,我和你講,你是不是忘了,當初,連英是怎麽樣色誘小龔的啦?你想想……”已然上鉤的賈玉卻仍不自知,還自作聰明的賣起了關子,看到此情景,楊潔心中暗笑,手伸進包裏佯裝翻找東西的同時,在賈玉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打開了手機的錄音鍵,然後從包中取出了一包口香糖,撕開封口,抽出了兩片兒,並將一片兒遞給了賈玉“哎,我是真不記得,再說啦,當時我的注意力就不在這方麵……來,吃塊口香糖……”賈玉毫不客氣的接過了口香糖,撕開包裝,將口香糖丟入她的扁嘴中,“吧唧吧唧”的嚼了起來,在嚼了幾口後,又擠眉弄眼,故作神秘的說道:“你忘了?當時咱們都在濱河大道項目上,每天下班兒的時候,咱們各走各的門,小區一共有四個門:其中三個在地麵,一個是通往地下通道,小龔常走的那個門,不就是保安休息室附近嗎?”,“那個我記得呀,當初剛把小龔提拔為副總的時候,公司還在濱河大道小區辦公,後來,因為考慮到公司項目部多了,如果把公司設在其中一個項目部,對其他的項目不太好;而且,這個項目上的業主們直接就找公司領導處理問題,對這個項目部的領導也不太好,所以才在幾個項目部中間的位置,租了套房子,把公司挪了過去……這個我記得,”楊潔裝作一副被喚醒迴憶的樣子,迴應著賈玉,“就是那個時候,他們借著喝了點兒酒的托辭,在小龔下班兒路過保安休息室的時候,以連英為首一群保安,脫了褲子,大聲嚷嚷比比誰的那個大……那個就是那個……你懂的……然後讓一群保安都紛紛說……還是連隊的大!故意讓小龔聽……”“我呸!真的假的?怎麽這情節像哪個古代小說裏麵寫的情節……編的吧!”楊潔啐了一口,臉不紅心不跳的向賈玉說道,“啥呀?啥古書呀?你是說玉蒲團還是燈草和尚呢?啥古書會這樣寫?真事兒!絕對是真事兒……”這兩個已婚多年的中年婦女,嘻嘻哈哈的,滿口虎狼之詞……“你這亂七八糟的,都是從哪兒聽來的呀?一聽就不像真的……”“絕對是真的!這不是前一段時間不是出了事兒嗎?然後被免職的保安覺得冤枉委屈,又迴公司去鬧起來了……哥倆一塊兒去的……當時激動的啥話也說……當時小龔可是和連英都在場的,這倆人把這些事情全說出來了,小龔和連英那倆都不敢反駁的,但凡那倆人其中一個,說一句這哥倆是胡說八道,我們就都相信這是假的,可至始至終兩個人對這個事兒一言不發……這還能有假?”賈玉聽到自己被質疑,提高了聲音,兩隻手比比劃劃的,向楊潔描繪其實楊潔早已知道的當天的情景,“那哥倆罵的挺難聽,話也很髒……還說小龔是要做慈禧太後,連英就是她身邊的大太監——李蓮英,哈哈,你說好笑不好笑……”一想到當時的情景,賈玉又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但她不知道,在她身邊不足20cm大開著口的包裏,楊潔的手機,把她所有的話,都已經錄了下來……“依我看呀,小龔和連英就是走的近了些……不可能有男女方麵的事……人們都是訛傳訛,就好像他們在傳劉總和這個那個的……沒有什麽證據……都是空穴來風……”楊潔已經感覺到,那兩個人身上已經沒有什麽可以深挖的了,於是又以言語引誘著賈玉,把話題轉到了劉昆平身上,“劉昆平?那才是個流氓呢!他和他們家小萍——樊建平……還有,在咱們這兒他禍禍了多少?扳著指頭也數不過來……那個小段,說是他幹閨女,兩人才差多大呀就幹閨女?那還真就是幹閨女……還有要跟他幹到退休的秦素素……還有那個升職就和坐火箭一樣的林芳……還有公司辦公室裏那幾個,比如李娜……真的,他他媽就活脫脫一活流氓!不管香的,臭的,胖的,瘦的,黑的,白的,見個女的他就走不動道,都要往他床上推……什麽東西!怪不得他,他媽的不長頭發呢……”一提起劉昆平,賈玉瞬間就爆發了,因為是個人都能明顯感覺到劉昆平對賈玉的歧視與冷漠……賈玉不假思索的,將對劉昆平的不滿與咒罵,一股腦的傾瀉了出來……“我告訴你,楊,做人就要行的正……你看這地方這麽亂,尤其是男女關係,你看姐姐我,一身正氣……從來就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賈玉在意猶未盡的“演講”結束後,給自己加了一個“正義使者”的人設,一臉正氣的對楊潔說,而這段話也在她離開樂萬家物業後,每當有人問她:樂萬家怎麽樣?那裏的人怎麽樣?她都會在慷慨激昂評頭論足後,以這段話作為結束語……


    “哼,你坐的端?你行的正?你沒有男女作風問題?就你這長相,就你這人心和人性,誰他媽要看上你,才算見了鬼了……”楊潔下意識的掃了一眼她那大開口的包包,心裏嗬嗬冷笑,惡狠狠的想到,“賈玉呀,賈玉,你個賤人!你就嘴賤吧!我看你在這個地方,能待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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