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睡的早點,大半夜我和小夏都睜著眼睛,怎麽也睡不著。


    “男人是不是都象你,瞧著挺生猛,一到關健時候就舉手,就那點能水。”


    小夏撇嘴一笑,從眯縫著的眼睛裏流露出一絲睥睨的目光。


    我笑著辯解道:“這可與我毛關係都沒有,一切都是造物主安排。大自然規律。”


    “哥,你為啥動不動就哭呢?”小夏又轉移了話題。


    “還是那句話男人有淚不輕彈,我隻不過情緒有點激動,談不上哭。若是掉兩嘀眼淚,也沒啥,可能是一種後遺症。五年前,我在外企一科研小組工作,本來有望當上小組長,不料被新人給撬去了。這小子能力與我不相上下,但人家朝中有人,真可謂舉賢不避親,我一氣之下便跳槽了,在城管當了個小頭頭,誰料工作沒幾天,有點膨脹的我就與拆遷戶發生了語言衝突,被人從我背後下了黑手,一板磚把我拍進了醫院。住了半個月,好了,卻留下了後遺症,情緒容易失控,還有點暴躁,好動手。一激動就情不自禁,掉淚也就難免了。尤其從電視上看到英雄人物英勇就義的場麵,那眼淚更是止不住了。”


    “那後來呢?”小夏用右手托著下巴,動情地注視著我。


    “城管我是幹不了了,我又在街道擔任民政助理,工作沒幾天,我就收到一封群眾來信,大意是一等低保戶挺個將軍肚,二等低保戶有個小車庫,三等低保戶有個狗窩住。一等公益崗家裏就是崗,二等公益崗簽名就是崗,三等公益崗撅著小嘴去站崗。我剛來不知道啥意思,就問我的助手,不料這小子竟然坐在電腦前玩遊戲呢,我說他兩句他還跟我激了,結果就是我先動手扁他,他又動手扁我,雙雙住進了市中心醫院。不用說,我又得換工作了,無奈隻好先幹保安了,就這一行也整出點節目來,跟人家小偷又動手了,若不是保潔班的老班長趕到,掄起大板鍬給那小偷一頓暴揍,我早就被那小偷一刀捅了,小命休已。


    你看那天晚上,那小偷被老班長揍得嗷嗷直叫,硬把一樓的一個住戶嚇犯了心髒病,一二零和一一零幾乎同時趕來了,一個車拉走了我和老班長。一個車拉走了那小偷和犯了心髒病的住戶。”


    “講完了?就這些?”


    我點了一下頭,“嗯。”


    小夏搖了搖腦袋,“這好象是段子,你就瞎掰吧,我不聽了,你還是談談下一步咱們還去找誰?”


    “張豔秋,就是那個曾被我吻昏過去的女孩,現在沙縣任副縣長,主要負責城建工作。至今未婚,給我的感覺是在等你嫁給我。這次找她,主要就是申請學校建設用地,走一下捷徑。我相信她是很大度的女孩。”


    “哥,那你舊情複燃了,可咋辦啊?”


    我把小夏摟在了懷裏,“隻要你嫁給我啥說就沒有了。”


    “我不,我就不。”


    “我就納悶了,咱倆都這個程度了,就差注冊了,形式而已,你為什麽還在裝?我最後一次問你,為什麽不嫁給我?”


    第一次,我象獅子一樣對小夏怒吼起來。


    小夏倒是很鎮靜,仍然笑得那麽甜,“因為我也是市長的女兒啊。”


    “我隻知道你是董事長的女兒,沒聽說你還有―”說到這我仃了下來,對呀,小夏的老爸曾是我老爹的下屬,這麽多年了沒有聯係,也許這小老頭真就是市長了,看來,又是天注定我和市長的女兒隻有情緣了。


    “你不是總拿人家的市長女兒說事嗎?我也是市長女兒,你也整個群發,說市長的女兒為啥不嫁給你?”


    “你老爸真是市長?”


    “那還用說,明年他就退休了,完了,就來看我。”


    “為啥不告訴我?”


    “為啥要告訴你?”


    是啊,為啥要告訴我呢?


    我沒有再問。


    “說話呀。”


    “你早告訴我就好了,唉!”我歎了口氣,“現在說啥都沒用了,晚了,我都奔四十的人了,想借你老爸的光,在仕途上大展鴻圖是不可能了。”


    小夏的嘴撇得老高,“哥,不是我埋汰你,就是你借我爸的光,你還有啥發展?當個小隊長讓人家給揍了,沒揍傻,也成了二百五,當個小民政肋理沒幾天就給人家打架,當個小保安吧,也跟人家動手,小命差點丟了,就這水平還想竟選校長,把大門我都不用你。老老實實在我身邊陪著我,做我的小跟班還不錯,有我這個小妹在,你就不敢耍橫。嘿嘿!”


    小夏樂得嘴都合不上了。


    我不得不點頭,“有道理,我這個人太容易自我膨脹,當個小官就囂張得很,若是當聯合國秘書長,肯定把k國那個瘋老頭一腳踢到火星上去。”


    “哈哈!”小夏笑得前仰後合,“哥,你真能吹。”


    我不想再嘮了,一會天該亮了,趕快抓個迴籠覺,養足精神,準備迴家後到軍事娛樂園玩個痛快。對了,老班長預訂海戰的門票了嗎?早上起來得先問問老班長。


    “咋又不說話了,哥。”小夏輕輕推了我一下。


    “都睡一會,天亮了,咱們迴家玩海戰去。”


    “啥時候去找張豔秋?”


    “後天,睡吧。”


    “嗯。”


    一覺醒來天已大亮。


    一番洗漱後,大家用完早歺,紛紛上車打道迴府。


    老班長和沈雪岩很不客氣坐在我和小夏的越野車上。


    司機仍是小夏。


    她現在隻能專注開車。我坐在後座上開始與老班長和沈雪岩扯閑蛋。


    那十幾個年輕人所乘座的六輛轎車,有三輛在我們的的前麵,有三輛在我們的後麵,保持勻速行駛,誰也狂不起來了。


    “老班長,問你一個趣味性的問題,”我又習慣性地把頭仰靠在椅背上,“十二生肖中誰最適合當糧庫主任?”


    “這個嘛,”坐在我旁邊的老班長扭了一下腦袋,“琢磨來琢磨去,還是是老鼠合適。”


    沈雪岩忙著搶了一句:“老鼠愛大米嘛。”


    “愛大米僅是一個方麵,更主要的是老鼠還懂得貯藏。”老班長伸了一下懶腰,“隻要是黑貓警長管著老鼠,問題就不那麽多了,就怕來了個雜毛警長,貓鼠一窩。”


    “那十一個生肖就不能勝任糧庫主任了?”我又問。


    “確實不行。”老班長的語氣很嚴肅,“老虎行嗎?他咋認真,他怎麽耍虎危,也是老外行。其它生肖就是明白點,也沒有老鼠精。所以這個糧庫主任,非老鼠莫屬。關健是得有一套製約機製。我這是一家之言僅供參考。”


    “這個問題算你答對了。我再問你一個問題,月亮多少錢一個”


    老班長看了一眼沈雪岩,那意思是明牌大學出來的,該你迴答了。


    “不知道。”沈雪岩這迴答的挺幹脆。


    老班長一臉溫怒,“難怪你科科都掛,就他媽的數學不掛,你還是繼續研究為什麽一十二等於三吧。”


    “這是趣味性的問答,不是必答題,扯著玩的,何必那麽認真呢。”我輕輕的拍了一下老班長的肩膀。


    “那你說月亮多少錢一個?”


    “十六圓。有首歌叫十五的月亮十六圓。不對嘛?咱們上物價局去問問?”


    “拉倒吧,”老班長笑了,“你小子,本事不大,屁喀不少。最能扯閑蛋。”


    閑話少敘。不知不覺中,車隊已駛上了高速公路,速度開始加快。


    我問老班長:“海戰的票訂了嗎?”


    “沒訂。”


    “半個月後的你訂一下,三十張吧。海陸空全訂。五都城也訂三十張。”


    “幹嗎這麽多?”


    “犒勞你帶來的這幫小兄弟,還有被我請來的七、八個大學同學,他們也是我們招聘來的副師。”


    老班長點了一下頭,“好吧,到家了,我立馬去訂票。”


    車隊行駛了兩個多小時,在高速服務區暫仃三十分鍾後,接著繼續加速,向家鄉小城駛去。


    約摸又過了兩個小時,車隊離開了高速公路,駛進小城市區,三十分鍾後,越野車仃在了老班長的家門口。


    “明天早六點就在這裏集合,十分鍾後向沙縣開拔。”


    老班長和沈雪岩下車後,衝著我和小夏揮了揮手。


    “好了,六點見。”


    告別了老班長和沈雪岩,小夏啟動了車子。那六輛轎車也先後向不同的方向離我們而去。


    “到我那裏湊合著住一宿,還用告訴阿姨一聲嗎?”


    我又座在了小廈身邊。


    “不用了,小區讓進車嗎?”


    小夏緩慢地轉動著方向盤。


    “讓,尤其是咱這樣的車,不讓進也得讓進。”說完這句話我又覺得自己膨脹起來了,接著,我笑嘻嘻的問小夏:“你這迴你不怕落入狼口吧?”


    “哥呀,你太抬高自己了,看你唿哧唿哧直喘的樣子,就象一條老狗。”


    小夏說完,憋不住笑,整個臉都樂開了花。


    我再也說不出啥了,正象小夏說的那樣,隻是一個勁地喘著粗氣。我這人有個習慣生悶氣或是身體動作猛烈的時候,就喘粗氣,可自我感覺並沒有什麽特別的不適。


    十分鍾後,越野車駛進了我居住的小區。在保安的指引下,越野車仃在了寬闊的仃車場。


    我家離仃車場很近,樓層還是黃金層三樓,身體正常人步行兩三分鍾就到家了。


    上了樓打開家門,小夏先進了屋,我隨其後並關上了屋門。


    還沒等我轉過身,小夏便用雙手緊緊地摟住了我的後腰。


    “別這樣,小妹。”


    “不,我就喜歡這樣。”小夏把頭靠在我的後背上,把我摟得更緊了,我真的弄不明白這小丫頭片子哪來這麽大的神力?難道她身上也有小宇宙?


    我試圖把她的手掰開,但終因不不忍心,隻是輕輕地用力,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任憑她就這樣摟著、摟著。


    一路顛簸,難免腸胃不適,我腹內一陣咕嚕,下體內便發出了不雅的聲音,其聲如雷,同時一股刺鼻的異味幾乎充滿了整個屋子,打破了這靜靜的浪漫氣氛。我滿以為小夏就此鬆開手,不成想她還是摟著我,一點鬆動的跡象都沒有。


    這小狐狸也太粘扯人了,我怎麽就非她莫娶呢?老天爺呀,啥意思?難道男女那點事,也有臭味相投之說。老班長說過這樣一句,真正的愛情就是從臭被窩裏產生的。話雖粗,但多少有那麽一點點的道理。


    我幾乎是帶著哭腔哀求小夏,“小妹,快鬆開吧,哥要拉褲兜子了。”


    小夏極不情願地鬆開了手。


    我象逃出囚籠的老虎,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奔向幾米外的衛生間。


    解決完內急,我長長地舒出了一口氣,啊!真爽啊!


    也許是一種條件反射,我剛衝完馬桶,小夏也急匆匆的進了衛生間。


    “我去陽台了。”


    這裏所說的陽台,實際上就是廚房。


    離開衛生間,我走進了廚房,洗了洗手,便開始做飯。


    小夏願意吃麵食,那我就做兩碗過水麵條,沒有牛肉,雞蛋做鹵她也喜歡吃。


    “哥,我想洗澡,一會你給我搓背,完了你也洗,我給你搓背。”衛生間裏傳來了小夏那悅耳的聲音。


    “小妹呀,小時候我給你擦屁股,大了,我又給你擦背,那你老了呢?”


    “老了,老了,我讓你擦全身。”


    “可那時哥也老了。”


    “那咱倆就讓保姆擦。”


    “我的是男保姆,你的是女保姆。”


    “嗯。哥!你咋把紙都使沒了?”


    “這事整的,把這茬忘了,我這就給你求去。”


    第二天早晨,我們的車隊,在老班長家門前準時出發。


    與昨天一樣,老班長和沈雪岩仍座在這輛趙野車上。小夏繼續當她的司機。我座在她的身邊。


    “也就五十多公裏,有必要擺這麽大的駕勢嗎?”我轉過頭,笑著問正在後座上仰著腦袋,眯著眼睛的老班長。


    老班長擺出一付趾高氣昂的模樣:“我的職責就是隻要你和小夏離開市區,安全保障全權由我處理,市區內的安全與我毛關係都沒有。”


    “有點納悶,你一個**板鍬的,有什麽資格成了保安總管?”


    “這個你有資格問嗎”


    “自然沒有。”


    “沒有你就消仃點。”


    我自討沒趣,隻好的把頭轉過來,再也不吱聲了。


    正在目視前方,手握方向盤的小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夏啊,注意點。有啥可笑的。”


    老班長的語氣似乎很嚴肅。


    這小老頭太能裝了。


    小夏還是樂,隻不過是抿著嘴。


    我又開始喘粗氣了,好在自己及時調成了心態,幾分鍾後我便轉移話題,對老班長和沈雪岩談起了老同學顧宏偉。


    “這小子對天文學挺感興趣,還在讀中的時候就寫了篇作文,題目我忘了,但大部分內容我記了下來,人類總有一天,一個人身背小包裹似的地球,右手拎著小燈籠似的太陽,左手牽著心愛的梳著兩條小辮的小姑娘,漫步在茫茫的宇宙中。他在尋找新的家園。麵對宇宙黑洞,他抬起腳輕輕一扭,宇宙黑洞成了一根麻花,麵對撲麵而來的無數顆星星,他用嘴輕輕一吹,星星便成了紛紛揚揚的閃耀的花瓣。他這篇作文對我影響很大,直到今天,我腦子裏還在想著宇宙的爹,宇宙的爺,宇宙的祖宗,也就是宇宙的根究竟在哪裏?我想這也是牛頓為什麽到了晚年去探討的一個問題。”


    沈雪岩笑著問我:“有文章說牛頓晚年研究的是神學,與天文學有關係嗎?”


    “這咋說呢?理論上應該有關係。”


    老班長打斷了我倆的話,“得了,得了,你倆別瞎掰扯了,筲軍,我問你,你說這些最終是啥意思?”


    老班長嘴裏的筲軍就是我,但我可不是那個已故的大作家,與人家比我差老遠了,僅僅是巧合而己,至於我為啥起這個名,那得問我老爹,不過他老人家已先我一步投入到大自然的懷抱,這也是所有人的最終歸宿。


    “我也想請他當副師,講授天文學,卻也覺得為時過早。”


    我搖了搖頭。


    老班長雙手抱在了胸前,“課外課。”


    “對!節假日讓學生們自由選擇課外活動,看電影聽音樂,欣賞天文學等等,這個課外課值得嚐試。明天我就聯係這小子。”


    老班長這三個字終於讓我下定了決心。


    不知不覺中車隊已入沙縣。五分鍾後,車隊停在了一家大酒店的門前。


    聞訊趕來的張雁秋,見我推開車門,急步走了過來。


    幾年不見,這個和我年齡相仿的老處女,還是那麽性感、那麽漂亮。尤其是她那雙大眼睛,瞧著你的時候總會流露出含情脈脈的目光,讓我魂不守舍,好在我還有點理智,牢牢控製住了情感上的衝動。心裏不時地提醒自己:大眼睛雙眼皮多著呢,還沒看夠啊?你沒聽說一個大眼睛是個寶,十個大眼睛是捆草嗎?別忘了你身邊還有個小眼睛。


    見了麵,一番寒喧後,張豔秋把我們一幹人讓進了大酒店。


    在一間寬敞明亮的雅間裏,大家紛紛落座後,張豔秋從小夏的身邊站了起來,她麵帶微笑,用手輕輕的撥開垂在額前的幾根短發,然後,用女性最迷人的溫柔的聲音對大家說:“招待不周,敬請見諒。公事,我隻說幾句,有關學校申請建設用地一事,我與有關部門進行了溝通,隻要你們把相應的材料報上來,程序上我們一律綠燈。”


    話還沒講完,便被一陣掌聲打斷。


    掌聲後,張豔秋接著講:“私事更簡單,就是大家用歺後,想休息的,這裏早為各位安排了房間。想出去玩的,我們有專人引導,讓大家玩個盡興。”


    講話再次被掌聲打斷。


    “現在請大家用歺,別客氣,就象在自己家裏一樣,隨便。”


    張豔秋座了下來,她把嘴貼在小夏的耳邊,不知嘀咕了些什麽,隻見小夏一會笑一笑,一會又點點頭,接著皺皺眉,顯示危難的樣子。過了一會,她便恢複常態,與張豔秋有說有笑起來了,剛剛見麵,倆人就熱乎起來了,看來還挺有緣分。


    不管她倆了,先飽歺一頓再說。


    坐在老班長身邊的我,與老班長共同端起了酒杯。當然,這種場合我和老班長是絕對不會失態的,必須裝。


    “這應該是早歺,你看現才八點來鍾,按理說早歺不該飲酒,咱倆這是特例,應該感謝張豔秋。”


    一杯酒下肚後,我先給老班長的碗裏夾了一塊雞屁股。接著我把一塊鍋包肉放進了嘴裏,慢慢地咀嚼著。


    老班長點了一下頭,壓低聲音問我,“她咋知道咱們是空腹而來?”


    “我有必要迴答嗎?”


    老班長不吱聲了,嘴裏隻是不住地咀嚼著雞屁股。


    用完早歺,小夏從我和老班長的對麵站起身,走到老班長身邊,小聲說了句什麽,隻見老班長衝著大夥喊了句,“走,玩去。”


    喝了點酒,略有點暈乎乎的我,剛要站起身,就被老班長按住了肩膀,一屁股又坐在了椅子上。


    “你就別動了,張豔秋同誌想和你談談學校方麵的事。我和小夏就不奉陪了。”說完,老班長衝著我詭異的一笑,便和小夏在大家的前護後擁下,離我而去。


    “啥意思?”我愣愣地著著坐在對麵仍是滿麵笑容的張雁秋。


    “你說啥意思?走吧,這裏有人訂桌了,咱們到隔壁去。”


    我極不情願地跟著張豔秋進入另一個雅間。


    屋裏的擺設,估且不論,惟有那張寬大的席夢斯床,讓我感到了一種“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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