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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臨。


    中山亭路578號酒吧。


    新店開業,大小姐也是豪橫,酒水暢飲,圈內許多年輕公子名媛們都來了這個局,時柒和陸淮年到的時候,大廳卡座熱鬧非凡,人聲鼎沸。


    歡唿尖叫聲與炫彩的燈光交織在一起。


    酒水香氣溢滿每個角落。


    他們繞過熙攘的人群,往私密的包間套房方向去。約的是晚上七點鍾,現在還沒六點半,時柒推門進去,以為他們兩口子是最先到的,沒想到裏頭有人坐著了。


    有點驚訝。


    看見了紀宴的臉,又覺得不新奇了。


    唐大小姐的局,紀律師總是很給麵子,通常都是早早地來,晚晚地走。時柒笑著和他打了聲招唿:“聽淮年說你最近外出工作,難怪挺長一段時間沒見到你。”


    “打工賺錢沒辦法。”


    “缺錢嗎?”


    “是呀。”紀宴道。


    “別搭理他。”陸淮年摟著時柒在單人沙發處坐下,讓她坐在自己懷裏,“他去年年底買鑽石又買車,找到賺錢的動力了,開始認真上班。”


    時柒點點頭。


    兩人不知說了些什麽,她抬頭,他低頭,離得非常近,時柒起身離開的時候,陸淮年撫在她細腰上的手還沒舍得拿下來,注視著她走出包廂。


    “還看,人都走了。”


    “我願意看。”


    “屋子裏那麽多張雙人沙發不坐,偏偏要擠在單人沙發上。”


    “你嫉妒?”


    “……”紀宴語塞。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立馬迴懟,因為他深知時柒對陸淮年隻是契約婚姻裏妻子對丈夫的職責,並無感情。今時不同往日,現在的他還真懟不了陸淮年了。


    看著他們倆相依偎地走進來,如膠似漆地坐在一起,親密無間的樣子,別提多礙眼了,紀宴還真是不爽,戳到單身狗的肺管子了。


    陸淮年索性又戳了他一把:“聽說唐晚要訂婚了。”


    紀宴蹙眉。


    “你還不知道?”


    “沒看見唐家發請柬。”


    “唐家若是發請柬,那就直接是辦訂婚宴,板上釘釘的事實了。”陸淮年看向他,道:“我也是聽小柒說的,應該是她和唐晚閑聊,唐晚同她說了些未來的打算。”


    她的打算。


    說明她做好未來要跟裴行舟訂婚的準備了。


    你真的不爭取一下嗎?


    這幾句話陸淮年沒有直說,作為多年好友,紀宴聽出來了。懸梁的照明燈光明亮,卻隻亮在兩人中間的茶幾處,彼此的五官神色都在光影背後,瞧不出對方在想什麽。


    “我有過幾段感情史,她不會接受我。”紀宴說。


    “清白沒了。”陸淮年總結。


    “與其捅破窗戶紙朋友都做不成,不如什麽都不說,好歹拉局吃飯的時候還能見個麵,也不算太差。”


    “後悔嗎?”


    “……”紀宴再次沉默。


    他是在父母的‘打壓式教育’裏長大的,成年後脫離了父母的桎梏,精神上過於貧瘠,裝著沒心沒肺的樂觀樣沉溺在世俗中,交往一個女朋友,就有人陪他吃飯,和他聊天,女友遇上真愛,他就祝對方幸福。


    後悔嗎?


    沒有幹幹淨淨地站在她麵前。


    失去了追求她的入場券。


    窗外有跑車的音浪聲響起,轟隆隆的很拉風。陸淮年聞聲側眸,透過落地玻璃窗看見了從遠處街道中央駛來的那輛粉色的瑪莎拉蒂。


    “那是你年初在意大利車行訂下的車?”


    “是。”


    “賣了?”


    “送人了。”紀宴說。


    陸淮年剛想問他送誰了,瑪莎拉蒂就停穩在酒吧的露台前,駕駛座的車門打開,穿著酒紅色抹胸短裙的唐晚走了下來,拿著一隻亮片色的包包,走在人群中央,很是耀眼。


    “什麽時候送的?”陸淮年問。


    “元宵節。”


    “那幾天你不是接了一樁案子去京城了?”


    線上送的?


    還是托人轉交的?


    ……


    時柒在酒吧門外接到剛下車的唐晚。


    美豔的女人迴應了周圍人的鼓吹迎合,踩著八九厘米的高跟鞋直奔簷下,一把摟住了時柒,笑容燦爛:“柒崽!”


    (高跟鞋下車前在車裏換的,開車穿的平底鞋)


    “這條裙子好看。”時柒誇讚著。


    “有眼光。”


    瑪莎拉蒂自動落鎖,車尾燈炫彩地亮了幾下,時柒瞥了一眼,說:“我記得你去年也是開瑪莎,但好像和這一輛有點不一樣。”


    “這我新車。”


    “最近買的嗎?”


    “元宵節的時候我哥送我的!”唐晚搭著她的肩膀,“你和陸總結婚紀念日那天去麓湖公園,我開的就是這輛新車。”


    兩人一同進了酒吧,繞過眾人的恭維聲,進了走廊,唐晚才繼續說:“我哥老摳門兒了,小時候偷了他一張卡刷了兩萬買遊戲皮膚,他念叨了我十幾年,到現在都還經常提起。今年也不知道是不是良心發現,竟然在元宵節當天送了我一台車。”


    “這車我看中好久了,去年在蓉園跟你一起放孔明燈的時候還把它寫在了紅紙條裏。願望實現了,我爺奶果然沒騙我,這個世界就是有神仙老爺的。紀宴老說我爺奶蒙我,他才什麽都不懂,一天到晚就知道嘰嘰咋咋說個不停,煩人。”


    “裴少今晚沒來嗎?”


    “恆宇投行這幾天有點忙,行舟是首席顧問,事情比較多。”


    “你打算什麽時候和裴少訂婚呢?”


    “今年吧。”


    “你能說服你爸媽嗎?”時柒問。


    去年唐晚被送出國反省,就是因為她執意要和裴行舟在一起。到了今年,已經五月份了,唐氏夫婦依然沒鬆口,唐家看不上裴行舟,門不當戶不對,不讚同這門婚事。


    “反正我不可能嫁給我爸給我找的聯姻對象,韓家的二少爺,韓氏企業的繼承人,私生活無比混亂,前段時間還抓到他pc,韓家花了一大筆錢才壓下這些豔聞。”


    “跟這種人在一塊,別說結婚了,就算一起吃個飯,我都要吐了。我爸是個爛人,選父親我做不了主,老公總能自己選個幹淨的吧?”唐晚堅持底線,“我要麽和行舟在一起,要麽就單著。”


    “認定裴少了?”


    “也不是說認定吧,我現在沒有更好的選擇。行舟家庭背景單純,人幹淨,沒有前任,對我也挺好,事事聽從句句順從的,而且他於我有救命之恩,去年在新西蘭南島滑雪,若不是他拚了命把我從卓越峰背下來,我現在就是雪山頂上的一具僵硬的幹屍了。能為我豁出性命,說明他心裏有我。若是找不到自己愛的人,能找到愛我的人相伴一生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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