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宴聽到消息趕至醫院。


    到病房外,遇上剛出來的醫護人員。他詢問了一下時柒的情況,醫生說傷勢不重,碎了半顆牙,嘴唇破了流了血,胳膊上輕微的淤痕。


    紀宴站在房門口,注視著裏頭的景象。酒精不耐受傷了胃的時柒躺在病床上,正在輸液,人還沒醒,臉色蒼白。陸淮年小心翼翼給她擦完外傷的藥膏,拉開椅子坐在大床旁,就那麽安靜地看著她。


    臉色冷峻。


    眉宇間戾氣盡顯。


    伸手去給她蓋被子的時候,特意放輕了動作,仿佛時柒是個孱弱的捏瓷娃娃,需要仔細嗬護,用心疼愛,力氣重一點都怕把她碰碎了。


    來的路上紀宴聽白特助說了,當時時柒拿著把水果刀抵在王副部的脖子上。光憑這一點,她就不可能是什麽弱不禁風的小可憐。


    紀宴也不懂為什麽陸淮年會那麽堅定地認為時柒很羸弱。


    他以前問過陸淮年。


    對方沒給出具體的理由,隻說:“我沒有時間參加你的出海派對,時柒一個人在家裏我不放心,她做飯都能燙到手,走路都能平地摔,我真的不放心。”


    紀宴收迴視線,不動聲色地將病房的門關上。


    他退了出來。


    轉過身,迎麵撞上唐家大小姐。見女人火急火燎的樣子,很是擔心。傅老太太(陸淮年的外婆)之前拉過唐晚和陸淮年的紅線,唐晚甚至還主動追求過陸總,追著追著,怎麽跟時柒成了朋友?


    不得不承認,時柒有點本事。


    沒有夫妻之實的婚姻,都能讓陸淮年一頭栽進去。還能把自己老公的追求者,變成自己的朋友。


    “時柒沒有大礙,正睡著,淮年在照顧她。”紀宴說。


    唐晚睨了他一眼。


    沒吭聲。


    繞過他走去房間門口,透過玻璃窗望了眼裏頭,確定時柒平安躺在那,才鬆了口氣。


    “白助說是你給他打的電話?”


    “怎麽?”


    “我就是好奇,我都不知道維多利亞幼兒園有這樁地下生意,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是怎麽知道李國立誆騙沒有社會經驗的年輕男女?”


    “我爸參加過啊。”


    紀宴:“……”


    倒也不用這麽坦白。


    唐晚再次看了眼屋裏的人,一臉不爽:“陸淮年是怎麽做丈夫的?盛唐每年賺那麽多錢,他不給他老婆花?還讓他老婆去求職?”


    “他在燕城也算是重量級的人物,又還有傅家這個外祖的親戚,難道不知道維多利亞幼兒園是個狼窩?也太不重視自己的妻子了!”


    時柒是替身。


    但也是他法律意義上的妻子啊。


    沒有感情,也得有點丈夫的責任吧!


    見她氣得鼓起來的臉,紀宴笑了,解釋了句:“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圈子,再怎麽重量級的人物,都會有認知盲區和不了解的事物。”


    “淮年他很少參加圈子裏的聚會,就算赴宴,也隻是去與他交好的幾個朋友那。一個是與妻子青梅竹馬走到現在的韓市長,一個是才結婚兩三年的京城那位傅總。”


    “真有推不掉的飯局,他戴著婚戒,大家都知道他已婚,態度擺在那,所有人都很識趣地沒把那些不三不四的事和人往他麵前放。”


    “所以說,他不知道維多利亞幼兒園的事情有可原。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愛老婆的總裁跟愛老婆的玩,爛貨和爛貨走在一起。”


    唐晚側過眸子。


    正眼看了看身旁的男人。


    “你的意思是,我爸是爛貨?”


    紀宴噎了半拍。


    沒等他開口,唐晚又說:“他確實不是什麽好東西,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那什麽。


    紀宴弱弱舉手:“唐小姐,我也是男人。”


    唐晚對著手機劈裏啪啦打字,發完了信息,才抬頭掃了他幾眼,目光從他腦袋頂掃到腳下,再聚焦到他臉上。紀宴最拿得出手的就是自己這張皮,雖不及陸淮年五官那麽深邃立體,但也算得上是美男,見過他的女人沒有一個說他醜的。


    被唐晚盯著看。


    他不慌。


    反而還有幾分得意。


    唐晚嗬嗬兩聲,利索地收迴視線:“長得就是一副不規矩的樣子,以後誰做你的老婆誰倒黴,褲頭給你係個死結估計都擋不住你那顆要出軌的心。”


    紀宴:“?”


    難怪圈子裏的人都說見了唐小姐繞道走。


    她厭男。


    平等地不爽每個男的。


    看見男人就跟吃了炸藥一樣。


    紀宴手機鈴聲響了,他沒再去看走遠的唐晚。接了這通電話,隨後推門進了病房,走至陸淮年身側,瞥了眼床上昏睡的人,放輕了聲音說:“林振國的秘書打電話過來,讓你看在他的麵子上,饒了王川這一次。”


    陸淮年沒說話。


    時柒睡得很不安穩,手指時不時顫抖幾下。男人伸手握住她的指尖,感受到了溫度,她逐漸穩定下來。


    站在旁側的紀宴沒再開口。


    好友的性格紀宴了解,平時還算好說話,一旦觸及逆鱗惹了他,這事兒就沒那麽容易翻篇,誰的麵子都不管用。


    -


    紀宴知道不管用,但沒想到會這麽不管用。


    第二天上午聽到燕城副市長林振國的妻兒被綁架的消息,他整個人都懵了。撥了陸淮年的電話撥不通,通過白特助才找到私人茶館。


    停了車。


    上了茶館二樓。


    見到走廊上的白特助,對方給了他一個‘別進去’的眼神。門是虛掩的,裏頭坐了烏泱泱一堆人,燕城叫得上號的都來了。


    “韓市長您說句公道話,我昨天就是站在一個中立的角度,說了幾句話去緩和陸總和王川的關係。今早我老婆送兒子出門上高爾夫球課,兩人半路上就失蹤了!”


    “我主動打電話聯係陸總,好聲好氣地和他分析問題,讓他先把我老婆孩子送迴市區。我兒子才四歲半,嚇壞了怎麽辦啊?”


    “大家都是有妻兒的,應該能理解我吧?”


    陸淮年也太囂張了!


    昨天晚上在玫瑰天堂包廂把王川等人整成那樣,灌了十幾瓶烈酒,人當場就拉去醫院急救,今早才從icu轉出來。他林振國就是當個和事佬說了句話,陸淮年就派人把他老婆孩子給綁了!


    茶室裏靜了數秒鍾。


    在門外的紀宴不清楚發生了什麽,片刻後,聽見陸淮年幽冷的嗓音:“沒灌你老婆酒,沒打碎你兒子的牙,算給你臉了。”


    “陸淮年你!”


    “氣什麽?隻是把你老婆孩子揍一頓,就像昨晚那夥人困住我的妻子,趁我不在欺負她一樣。不是要感同身受嗎?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裏,昨晚玫瑰天堂5號房裏的人,一個都跑不掉,誰幫忙,誰就一起死。我可以拿盛唐的全部來整死他們,就看各位舍不舍得賭上自己的全部身家站他們那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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