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鋪掌櫃從家主鄒滁那裏領到命令後,大步流星的朝著前麵疾走。


    就見,王家村的村民一個個的手中抱著壇子,往車上放。


    那些壇子他之前在灌水的時候見過。


    正是王家村村民儲水的壇子。


    繼續往前走,一個接著一個村民在自己麵前路過,他們懷中都有一個共通點:抱著水壇子向前走或向自己這個方向來。


    直到路過沈茜的移動水車後,這才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水!


    那些壇子裏麵真的裝有水,而且在他麵前,那些人將水壇子裏的水往那大木桶裏麵倒。


    不由得,糧鋪掌櫃加快了腳步。


    幾乎是用出跑的了。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不顧形象的跑起來,倒像是遇到了什麽危機。


    直到岸邊,他看到大量人手中抱著水壇子,站在那裏,等待著水壇子送下,再傳迴來。


    等他們再次拿到自己的水壇子後,那水壇子裏已經裝滿了清水。


    再忙碌的身影之外,一個有些熟悉的女子映入眼簾。


    那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高挑的鼻梁,讓整個人的五官看上去非常立體,在月光的照耀下,仿佛為她增添了一抹神聖的光輝。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一眼認出了沈茜!


    就是那個三次坑了自己的婦人!


    再看向其他人。


    糧鋪掌櫃的記憶瞬間被拉迴了平陽縣。


    王家村!


    收早粟米的那天。


    仔細掃視。


    太多熟悉的身影了。


    “王...王家村。”糧鋪掌櫃輕聲呢喃,整個人站在原地呆愣好久。


    ‘嗬嗬!’


    “哈哈!”突然,呆愣站著的糧鋪掌櫃發出陣陣笑聲。


    有些癲狂。


    跟在他身邊的家丁見狀,頓時將身子挪遠了一些。


    “真是孽緣!”


    “這又坑了家主一次的,竟然還是他王家村!”糧鋪掌櫃重重跪在了地上,頭發在這一刻散落開來,宛若一個瘋子,雙手上揚的同時口中大喊。


    王家村路過的王氏族人看向他,不由地搖頭,麵露惋惜:


    “這不是之前那好心的掌櫃嗎?怎麽瘋了?”


    “誰知道呢,早粟米竟然給了那麽高的價格,人挺好的,就是可惜了。”


    “這麽說後麵那買水的怨種...善人,也是他們了?”


    “要不送他一壇子水吧?”


    “...”


    糧鋪掌櫃聽著周圍的議論,突然‘嗝’的一聲。


    怒火攻心,朝著後麵栽倒。


    跟在他旁邊的家丁見狀,不情願地湊上前來。


    輕輕試探著他的鼻息。


    在確定還有唿吸後。


    這才長出一口氣。


    “給...掌櫃抬迴去吧?”一個家丁小聲提議,眾人見狀,連連點頭。


    畢竟過來已經查驗完了。


    對方真的是在河邊打水。


    他們迴去能交差了。


    四個家丁,扛著糧鋪掌櫃就往迴走。


    等迴到商隊之中後,他們吧把糧鋪掌櫃朝著地上一放,跑著就向家主鄒滁匯報起來。


    聽著他們的迴報,鄒滁眉頭緊鎖。


    “你是說...前麵這一夥人,是之前糧鋪掌櫃收早粟米的那個村子?”鄒滁有些不敢相信,世界竟然如此巧合。


    但幾個家丁對此,並不敢點頭。


    而是看向了旁邊昏死的糧鋪掌櫃。


    鄒滁見狀,對著一個家丁說道:


    “用涼水,潑醒他!”


    “諾!”


    家丁應了一聲,立刻從牛車上弄了一大瓢水,往糧鋪掌櫃的臉上直接潑了過去。


    糧鋪掌櫃被涼水一激,頓時醒了過來。


    一雙眼睛瞪大,不敢置信地喊叫:


    “啊!”


    “家...家主!”


    “前麵那些人,是...是我之前收購早粟米的村子,我看到了那個婦人。”


    “之前大量購買糧食,又高價賣我糧食,更是那個賣虎的婦人!”


    “雖然她變得非常華貴、有氣勢。”


    “但那五官,我絕對不會記錯!就是他!”


    鄒家家主鄒滁聽著糧鋪掌櫃醒來之後不停講述,絮絮叨叨的。


    心中也是生出一股恨意。


    加上今日賣水,自家竟然被同一個婦人,坑了四次?


    這冤仇,可大了去了!


    “我知道了,下去吧。”鄒滁冷著臉,對著糧鋪掌櫃揮手。


    示意他安靜。


    但糧鋪掌櫃卻像是中了邪一般,根本不停。


    還在那裏坐著,口中不停絮叨。


    鄒滁見狀,眉頭輕皺。


    大聲喝道:


    “打醒他!”


    話音落下,兩個家丁頓時上前。


    巴掌高高揚起,左右同時開弓。


    ‘啪!’


    ‘啪!’


    兩聲巴掌聲幾乎同時響起。


    兩道力的衝擊,讓糧鋪掌櫃的連被夾在了中間,但疼痛是實打實的。


    瞬間清醒。


    “醒了?”鄒滁對著糧鋪掌櫃,恨鐵不成鋼的喝問。


    糧鋪掌櫃見狀,頓時從坐變跪。


    “家主!”


    “下去!”鄒滁不耐煩的擺擺手,顯然是不想和他生氣。


    被坑了三次,自己這個家主今日竟然又被她坑了一次。


    等找機會報複迴來,自己堂堂北陽縣大族。


    竟然被一個普通的農家婦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簡直丟人!


    這邊的動靜,一旁的商會會長魏良平自然聽到了。


    那肥胖的身軀頓時扭著湊了過來。


    笑著問道:


    “怎麽?”


    “聽剛才那老家夥的意思,鄒老弟你被她坑了好幾次?”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昨天那老太婆可說了,她之前在村子裏,可就是一個死了丈夫的普通寡婦。”


    “這都能坑到你們鄒家?那這掌櫃的...有些不稱職啊。”


    鄒滁聽著魏良平的冷嘲熱諷,臉色難看。


    冷聲說道:


    “如果魏會長就是為了譏諷鄒某,那就可以離開了。”


    “哎哎哎!”魏良平見鄒滁發怒,頓時上前,輕輕拍著鄒滁的背脊。


    幫他順著氣,說道:


    “我怎麽是過來譏諷。”


    “我是聽到鄒老弟你和那婦人有仇,咱們有著共同的敵人,可以考慮合作一把!”


    “下一個縣城,其他人不好說,咱們倆人,可得多出一些力了。”


    說話間,魏良平深處自己的手,輕輕攆了起來。


    鄒滁見狀心領神會。


    “兩千兩。”鄒滁伸出兩根手指,比劃了一下。


    魏良平見狀,頓時豎起大拇指:


    “鄒老弟大氣!”


    “餘下的,無論多少,我都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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