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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代法起身來到廣蘭丫鬟跟前,她也明白這麽多年來,廣蘭丫鬟一直任勞任怨,對傾家忠心耿耿,不像其他丫鬟別有二心。


    “說吧,廣蘭丫鬟,你要怎樣幫傾家渡過難關呢?”


    家主的聲音將她給喚醒,廣蘭丫鬟這才頓時反應過來,方才隻不過是自己的一場幻想罷了,而這個時候,家母也傻傻地看著她,以為這個丫頭麵色發青著了什麽魔怔了。


    廣蘭丫鬟端上剛泡好的茉莉花茶來,香氣氤氳,飲一口下去,由唇齒滑過,吸進喉嚨內,一陣清爽。


    陳帶法道:“你過來,我問你,少爺看了那幅畫了嗎?”


    “他是什麽反應?”


    廣蘭丫鬟吞吞吐吐道:“少爺……大概還是沒有什麽印象。”


    “唉……等過一段時日,也許便會記起來吧!”陳代法道,“對了,你一定要確保那幅畫天天都掛在少爺的書房內,知道了嗎?”


    “嗯嗯。”廣蘭丫鬟迴應道。


    陳代法繼續道:“隻要水然天天見到那個人的畫像,有朝一日,便已經會想起來的吧!”


    廣蘭守在旁邊伺候他們,不一會兒,陳代法便又疑神疑鬼起來了。


    “對了,少爺可有問起來什麽?”


    廣蘭丫鬟驀地轉過腦袋去,神情閃爍,臉一紅,迴答道:“他……說……說是不是娘親給他找的談婚論嫁的對象。”


    “他當真這樣說?”陳代法不由得反問道。


    這時候,家主傾開元插嘴了,唉聲歎氣道:“這個小子,以前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倒是不見他對人家公孫楊柳這樣上心過,現在見到別的女人的畫像,他倒是有這門心思說什麽是不是你給他找的談婚論嫁的人。”


    廣蘭丫鬟突然反應道:“對了,二少爺今日跟三少爺剛去了馬莊那裏。”


    “水然和世城去了孟雲那裏?”傾開元重複其話道,眉頭一皺,陷入思索。


    “去他那裏作甚,難道他真的將前些日子說給他的話當真了?”傾開元有些一反常態,臉上露現了難看的慍色,傾家畢竟還是要有劍客存在的,如果他們這些後輩不為劍客而拚搏與努力的話,那麽這麽多年來,他寄托在他們身上的希望也就白費了,那些苦心與心血也隨之付諸東流、一去不返了。


    同時,傾開元也意識到他們不得不逐漸偏離劍客這一條道路了,這是命運,宿命啊!可悲!可歎啊!想當年,他們的孩子水然是多麽的意氣風發啊!如今卻成了一個半點兒武功都不會的廢人,他又憑什麽再繼續堅持下去呢?


    陳代法看見傾開元滿臉憂愁不得排解的樣子,深深理解,然而她也跟大多數人一樣,在麵臨命運的時候,常常有種無力感。


    而這大概就是傾家以後的命運吧!


    在去馬莊的路上,傾世城也意識到他們逐漸在偏離以往的軌道——成為劍客的夢想離他們越來越遙遠了,在不久的將來,也許過往的那些記憶隻能成為人們議論的往事,成為被封印的傳奇。


    傾世城驀然將腦袋抬向二哥那邊,滿腹心事,卻不知道如何向自己的哥哥傾訴。


    傾世城與傾水然在柳橋告別。


    傾世城牽了那匹絕影馬過來,熟悉的影子在傾水然麵前一晃而過。


    “二哥,這次父親叫我去須彌山一趟,去尋找一個人。”傾世城鄭重其事道,“那個人一定非常重要……對於扭轉傾府的命運。”


    然而傾水然卻一臉冷淡,無關痛癢。


    傾世城在試探著他,昨夜二哥展示的輕功,絕非隻有兩三成功力,他一定是在故意隱瞞實力,但是至於二哥為什麽要隱瞞武功已經恢複的實力,他也不清楚。


    其實,他相信,隻要有二哥在,就一定會挺過所有難關的。


    “二哥,既然沒什麽其他的事的話,那……我就走了啊!”


    “嗯。”臨走之際,傾水然淡淡地應了一句。


    白馬飛馳,仿若飄揚而去的銀帶,煞是璀璨而耀眼。


    傾水然迴身定住,隨後便雇了一輛馬車動身前往馬莊,出了西城門。至於爹想要讓世城去找的那個人,不出意外的話,一定就是黛青了吧!


    岱然,他的親生兄弟,從出生起,就擁有著與他截然不同的命運,如今他可還好?


    傾孟雲一向在傾家家族產業之一的馬莊內居住,而其他兄弟很少去拜訪。


    迎接傾水然的是傾孟雲的貼身侍女——望月,而鴉雀正在室內為傾孟雲於炎炎夏日之下打著蒲扇。


    十五年來,傾孟雲的發妻都未能為他生下一男半女,於是無奈之下,不孝有三,無子為大,在如此情況之下,發妻便隻能按照傾家家主傾開元的要求被休了,返迴娘家。結局自然是悲慘不已。


    這也是傾孟雲這麽多年來一直深埋於心耿耿於懷的事情,至今還未得以忘懷。


    而休了第一個妻子之後,傾孟雲也從未再娶。


    對於他來說,失去深愛之人,無能為力,愛而不得,那將是一個終生無法挽迴的遺憾。


    “大哥……”再度看見大哥傾孟雲時,他卻在病榻之上。


    傾水然俏皮地奪去侍女鴉雀手中的蒲扇,走到大哥跟前為他扇去風熱。


    而那時候,眼前之人還生龍活虎並且天高地闊地與他們談論江湖呢!


    一想起來某個瞬間,這個時候他便不由得鼻子一酸了。


    見大哥午時沉睡,睡得香甜,望月正打算叫醒傾孟雲,傾水然卻伸手阻攔了。


    “叫他多睡一會兒吧!”


    “鴉雀你繼續守在這兒。”


    “諾。”


    傾水然丟下手中蒲扇給侍女鴉雀,與望月出了臥房。


    傾水然自然是有話要詢問鴉雀,一走出門外,他便驀地神色緊張了起來,露現關心神態,似乎很是擔憂,“大哥……這是怎麽了?怎麽會一連幾個月都一病不起呢?”


    “二少爺,莊……莊主是因為思念成疾。”


    “怎……怎麽會呢?”


    見二少爺一臉迷惑的樣子,鴉雀如實到來。


    “前些日子,也就是兩個月之前,莊主見到了原家娘子。”


    “原家娘子?”傾水然不由得反問一句,實在不解。


    鴉雀進一步闡述,“這……原家娘子便是莊主昔日所結的發妻,名字叫做……”


    “叫做什麽?”傾水然心情更加急迫。


    現在,傾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可不能見大哥再出現任何的差錯了!


    “莊主不讓我們這些下人告訴給任何人,哪怕是自己的親生兄弟,這事兒恐怕隻有家主再清楚不過了……當年就是……就是家主要莊主休了……休了莊主的夫人的。”鴉雀說這話的時候,明顯就帶著對傾家家主的埋怨與憤恨。


    “那你大可告訴給我……因為我是不會讓自己的大哥出任何事情的。”傾水然鄭重其事道,這是他第一次下這麽大的決心。就算他有什麽事情,他也不能讓大哥發生這些事情。


    “他不讓我告訴給你。”鴉雀望了一眼屋內道。


    病榻之上,傾孟雲一病不起,使人著急。


    “告訴我那個女人的名字,家住在哪兒?我去找她!”傾水然發急道。


    “二少爺,他……他不讓我們這些下人透露她的消息與行蹤啊!”鴉雀也是著急道,如果硬要違背的話,到時候莊主醒過來,一定會責怪她,說不定情緒不穩大怒之下海會將她這個什麽都算不上的侍女給踢出府外呢!


    “好吧!”傾水然見著她門一個個為難的模樣,也就不好再詢問下去來。


    說不定按照鴉雀說的那樣,去找他爹傾開元,因為當年的事情他最清楚不過了。


    而他自己一個人細想,也是很難想起來對大嫂有什麽印象的,畢竟當年他還是一個屁股光溜溜滿地到處爬的小屁孩呢!


    “這一段時間,馬莊和錢莊就交給我打理吧!大哥醒了,你們就叫他多休息,就不要再操心生意上的事情了,這些生意場上的事情,就交給我來打理。”傾水然吩咐一左一右守在傾孟雲床榻前的兩個侍女——望月和鴉雀。


    “嗯。”


    從迴憶之中拉扯出來,傾水然就去了賬房,整理近段時間來的明細。


    突然,雙生劍之中魂靈幻生,動用冥力化水為墨,在一邊擱置的白紙上烙下了印跡。


    一行字清晰可見:原洛川,家住城西原府。


    傾水然不禁為之驚訝道:“這算是什麽意思?劍靈顯靈了?”


    劍靈望向自家主人對自己刮目相看、目瞪口呆的眼神,不禁心中為之雀躍。


    而一心執念的劍靈又怎會知道傾水然那個家夥是在質疑莫非不是撞見鬼了呢!


    劍靈看著傾水然匆匆忙忙拉了簾帳,蒙頭進了夢鄉,就連桌案上的蠟燭都沒有顧得及吹滅。哈哈哈,我家是不是太過於高興了呢?所以興奮得想要趕快進入夢裏麵,與它相遇?


    而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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