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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風停……”


    “風停……”


    夢中,墨顏叫著葉風停,他的眼神對向她,清澈而深邃,他的下頜流暢地彎成一個弧度,他眉眼帶笑,猶如湖麵上波光點點。


    而且,他的聲音格外好聽,有一種劍器金屬的質感,劍氣迴元,灌入她彼時的心扉。


    明明這是“好夢”,然而葉風停卻被驚醒過來。


    出現在她夢中的應該是傾水然才對,為何是墨顏那個人呢?


    她實在想不通……


    葉風停下榻之後,便去了外麵的世界。


    應墨顏的約,心想,出去透透氣也無妨。


    昨日重現,隨著墨顏濃眉大眼的模樣的降臨,昨日一幕尷尬的印象頓時鑽入她的心隨。


    他自然是喜歡她的,昨日那番言辭便是極其委婉的說辭。


    是打算讓她在他與傾水然之中選擇一個人。


    但是奈何她與傾水然已經有了肌膚之親,況且——她本來愛的就是傾水然那個家夥,別無二心,更加不可能與傾水然的手足搞在一起。


    而今日這般,墨顏使足了勁兒的討好她,一改昨日的態度,對她很好,說不出來的好,卻讓她後怕。


    這番曖昧迷離的眼神,使葉風停恍惚失神,如彼時晃悠一圈再迴來鋪散在周圍秀木上的日光,始終存在。


    樹蔭連片,穿過光海。


    他們從山上隴玉閣到石階,再到一草一木,一花一葉,嗅過了一絲風一縷陽光,最終……宿醉在山下的包子鋪。


    玫瑰花圃已經凋零,隻剩下它的軀幹。


    墨顏想采摘下來給她,卻也沒了當時的光景,一隻光禿禿由昨夜穀風吹落的玫瑰,就算沒了美麗,卻由墨顏的手重新注滿生機與光芒,而且光芒萬丈。


    葉風停卻謝絕了他的好意,沒有接過去,埋下頭來,心裏萬分糾結。


    她在傾水然與他之間躊躇難安,不知其意。


    喝醉了,墨顏便將她背負其身上,一腳兩步,躍步生花,迎到了一輛雇傭好的馬車上。


    他,要帶她出逃,而且決心已定。


    “墨公子,去何處?”


    “去到一個任何人都不知道的地方……”墨顏端坐在馬車內部,用手蹭了蹭葉風停紅撲撲咕噥著的臉蛋。


    “何處?”一位年輕的馬夫道。


    “夙城。”


    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


    “傾水然,他一定想不到葉風停去了哪兒。”墨顏自言自語道,眼神不由得閃現一絲酷烈的味道,由他手指較力折射出的幽光而映證。


    月光似要從行道兩側高大威猛的樹木上墜亡,夜突然如此靜謐,黑夜如寶石璀璨,夜幕如海湛藍,墨顏的手掌著葉風停倒塌下去的胳膊,任其安睡,熱熱的唿吸一個勁兒地撲在他的胸膛上,而他的心髒在跳動,如彼時星光忽閃忽閃,明暗交替。


    他怕他忍不住,就會將她奪去。


    那是刹羅最愛的人,終有一天他要讓她嚐嚐撕心裂肺的滋味兒。


    到時,天下就會是幽坤一人的天下,由一把蠨蛸雄霸。流水入花村杳杳,幽人對酒屋翛翛,墨顏恍惚瞥過,吳霜的麵龐出現在其間。


    吳霜詫異地盯了他幾眼,旁邊對坐的正是吳霜的胞弟。


    馬車揚長而去,不見其影,吳霜追了出去,持劍而返,歇口氣,頓下身才開口言道:“吳賤,方才坐上馬車的是不是幽坤?”


    “是啊!”吳賤道。


    “那又怎樣?”他吊兒郎當,一如既往,自得其樂地痛快飲酒,沉浸在另外一個世界,一臉霧水。


    “你說墨顏去了……”翌日,朱邪道。


    紅雪閣中,一片風清氣正。


    “對,他出了隴玉閣。”


    “好像身邊還劫持了一個人,”吳霜稍加修飾道,臉色幽明不定,令人難以捕捉,“……”


    “劫持的人是何人?”朱邪不禁好奇道,看著吳霜握住劍柄的手微微顫栗,然而那把由她握住的赤迭之利劍好像隨時都可能跌落下地。


    “是葉風停,你的關門弟子。”吳霜迴應道,眼眸中掠過一絲淡薄的意味,隨手指的鬆落而滯落,消失殆盡。


    恍若紅雪閣中分外明朗的淡淡雲彩,似乎像雪點一樣幻滅無蹤,隕滅於夏日盛烈之中。


    還好有寒冰洞取下來的冰雪降溫送來陣陣涼意,還有山穀的清風吹散薄衣之下的熱意。


    “他們不是劫持與被劫持的關係吧?”朱邪表麵上很冷靜,實際上按在桌案上的寬厚手掌卻在較力,破敗不堪的桌子明顯有一絲一毫的異變。


    “幽坤他什麽時候……竟與紅衣優伶搞在一起了。”


    “什麽時候的事?”


    “看樣子,他們是不打算把我們隴玉閣,與紅雪閣放在眼裏了,連我紅雪閣朱邪的顏麵都滿不在乎,不管不顧了。”


    “這裏豈是他們想走就能走的。”


    朱邪怒焰不消,臉上不覺暈染上一層一疊的紫韻。


    隨著手指鬆開、舒展。


    那張桌子也就四分五裂了。


    啪嗒一聲,震響了吳霜緊捏一把汗的心魂。


    吳霜心想道,整具軀體都埋在陰影裏麵,陰冷的麵目不似當年,嘴角翕動著,不像她自己了。


    心想道,葉風停是你逼我的,你搶走了我最愛的人,讓傾水然為你死心塌地傾覆所有,就連墨顏也被你奪了心神,鬼迷心竅。


    “你搶走了我的一切,剝奪了我父親對我的愛意與器重,這是我最不能容忍的事。”吳霜暗自吐露,然而朱邪已經出去了。啟炎讀書


    前幾日,吳霞竟然向她說起,要將隴玉閣掌門之位傳給葉風停,理由是說,葉風停的潛力巨大,他想看到一個不一樣的隴玉閣。


    “她這個做女兒的,難道就不應該做這些事情,為父親分擔嗎?”


    “為何偏偏要被葉風停那個人給奪走了所有的所有……”


    她不甘心,不甘心。


    “紅雪閣的朱邪定是會器重你的,你在他手裏還需要鍛煉個兩三年,另外——你要磨練磨練你的性子,學學人家紅衣優伶,處事不慌,得心應手……”吳霞的話語到現在還縈繞在她心頭,響應在耳畔,一個父親對別人的關注與重視打壓了她的自尊與自信心,並且無形之中傷透了她的心。


    前段時間,吳霞將押鏢的事務交托給紅衣優伶。原因是綠鋒之子迴了天山一趟,於是這事隻能擱到別人身上的了。


    想來想去,紅衣優伶武功高強,而且頭腦靈活,擁有隨機應變的能力。於是乎,就將其重任交給了紅衣優伶,讓她暫代其職務。


    沒想到,她竟然做得很好。


    獲得了吳霞的誇讚,隴玉閣中的弟子們也對她刮目相看了。


    “墨顏遞交了出閣令。”


    “而且,紅衣優伶也跟著他一齊不見了,不知去向。”吳霞於圓殿號召隴玉閣上下弟子百人,詢問他們的蹤影,而他們都一概不清楚。


    緩慢行駛的傾水然,如蝸牛一般,沮喪至圓殿高三寸的門檻處。


    其中黯然銷魂的神色,就是靈兒看了,也有幾分擔憂。


    先前,靈兒已經打算將水然哥哥從心裏徹底抹去了,可是說得如此輕巧,可真正做起來又哪有那麽容易?


    她的心,做不到如此冷酷無情。


    想當時,賀熊吩咐她辦的事,她亦沒有完成。下在紅衣優伶杯中的毒隻是再普通不過的毒,並不是致命的鶴頂紅。


    那種毒,隻會一時半會兒讓人失去神智,並不會使人五髒六腑都毒染,直至浸灌全身,武力盡喪而亡。


    她緊揣著,握在手心,並不讓人發覺。


    這種毒,是賀熊派人秘製的,無色無味,放在水裏,別人無從察覺,飲下肚去,起初並無反應,過了兩三天之後,毒液慢慢浸透了全身,融入了每一處血液,就是閻羅王也救不了。


    而且,這種毒藥是專門針對修為之人的,造就一種現象——修為之人是由於武力相衝,而筋脈不通,導致血液枯竭,被體內相斥的東西所消耗而盡。


    這其實是假象,最終目的不過是蒙騙見證者罷了。


    他再也不去找她了。


    “葉風停……”


    “你真是不讓人省心。”傾水然動聲動氣道。


    靈兒迴過神來,對上傾水然的麵目來。


    他雖無半點兒反應,反而是沉默寂靜,這更加讓人可怕。


    “走吧!該死的!”傾水然怒罵了一聲,再也不迴頭,出了隴玉閣門外。


    靈兒將那瓶藥交給了傾水然,說當初她是想要害她姐姐的性命的。


    天底下死了這麽多人,湧現了這麽多冤魂孤鬼,也不差一人,當時她就是抱著這樣的想法,為自己的心靈減輕一份罪惡感。


    婉兒姐姐死了,事後,她也定不會傷心的吧!


    除了那人,那個叫做傾水然的男人。


    她隻是為了賀熊交托的事務罷了,做一個潛伏在隴玉閣內的眼線與殺手,等待目標鬆下戒備的那一刻,伺機而動。


    既然,現在婉兒姐姐都走了。


    她也再沒有任何機會下手了。


    就連接近她這個人都是遙遠的事。


    隴玉閣,石階處,月朗風清。


    “你說……她和他是私奔了嗎?”傾水然明明不想提,就連提墨顏這個名字都覺得吃力,可他就是想要清楚如今的狀況,映證這是夢境,還是現實。


    “姐姐是愛你的,他不會愛上其他人。”靈兒隻是說出她親身感受到的,說她想要說的話。


    突然發現,現在不是她自己需要傾水然,而是傾水然需要葉風停。


    她隻是說想要說的話,讓所愛之人振作起來。她並不想要看到這一幕,他難過,令他難過的人卻是其他人。


    傾水然淡吐了一口氣,但是靈兒知道,他的內心波濤洶湧,萬分難受。


    “當時靈兒想殺害姐姐,難道你不知情嗎?”靈兒全盤托出,“為何還要……問我,不怕我……害了姐姐,也想要接近你打算害你嗎?”


    於那一幕之際,靈兒自知是暴露了。後來水然哥哥與姐姐反應出來的態度,也預言著其扭轉不了的局麵——他們都已經知道靈兒是個謀人性命的臥底了。


    “我早先就知道了,你與賀熊的關係,是賀熊派你來的……”傾水然猛的對上靈兒的眼眶,她的內心費力地掙紮,像要在溺水的一刻尋得一根稻草。


    靈兒輕靈一聲笑。


    昔日,她隻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可是放在今天,卻被姐姐給一點一點消除了內心深處的魔障。


    姐姐給她的愛,是無法替代的。


    “你之所以沒有下手,是為了姐姐吧?”傾水然脫口而出道。


    “對,若是換做他人,不見得我會改變心意。”靈兒說起道。


    “賀熊給了我一箱金子,有了它,我就可以馳騁四海,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天底下,江湖中,不都是表麵上風平浪靜,實際上背地裏腥風血雨的嗎?”


    “沒有幾個人,會為了別人賜予的感動就會改變初衷。”


    “也更加不會有人不吝惜自己的性命,而關照他人的性命,我們都是螻蟻罷了。”


    靈兒竟然說得萬分有理,令人無法辯駁。


    傾水然笑不出聲來,眼前是一個本該不懂那麽多事卻已經懂事,洞悉一切規則的靈兒。


    而今,靈兒卻違背了規則,賀熊是不會放過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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