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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傾家府邸,流星搗衣,哀眉苦臉。


    清霞大師父掄手拖拽著白色衣裙,左掀右翻,將下麵那些已接近成熟的給摘了下來,落滿滿滿一筐。


    “流星!”她叫道,目光落去。


    “怎麽了,師父?”流星邊捶邊問,提手擦拭臉頰上的汗液與濺落的水滴,並沒有看向她,然後繼續默不吭聲。


    “這件衣服不是叫你給裁剪短三寸嗎?看這麽長,我一直托在手裏,真是對你服氣。”


    “還不怪你自己!”流星反駁道。


    清霞無言以駁,說道:“不是和你說過了嗎?下次記得量好尺寸,不要鑽牛角尖。”


    “一定記得將你的尺寸量低一些!”流星拭去愁容,揚眉笑道,梨渦留痕。


    “今晚可能少爺要迴來,你浣衣之後,快去幫廚!”


    流星摸摸肚窩,心想,都吃了最後一餐了,肚子還是不經餓,感覺空得咕咕響。


    “流星,你迴來了!”廣蘭叫道,正在整理少爺的被窩,準備好熏香及換洗的裏衣及中衣。


    “我迴來了,肚子都餓空了。”流星應聲道,“剛才還好吃了一點兒宵夜。”


    “你……沒為葉姑娘而生氣吧?”廣蘭問,揣摩道。


    流星無聲言語,她自然是生氣了的,平白無故地,這個女人,搶走了她們的少爺,她自然嫉妒、惱恨於心。


    “你這麽精瘦體虛,不要生悶氣,小心氣壞了身子。”廣蘭說。


    惡魔的嫩芽已在她的心底生根,在她的臉上閃過一絲狡黠,揚起嘴角,笑道:“我有什麽好苦惱的?”


    然後她轉至淺笑淡然,看著廣蘭。


    “喝些薑湯,夜色冷寂,別著了涼!”廣蘭關心道。


    “好,現在太陽還沒有落山,我去熬一鍋,煮點兒,大家一起喝。”流星道。


    “嗯,麻煩你了。”廣蘭說道,留意她離身而去的背影。


    “那個新晉的匿名神奇的人物簡直像一匹黑馬,一路過關斬將!”觀客高唿道,吹起“馬首是瞻”的唿哨,“……厲害了,我的神奇姐姐!”


    我們來下賭注吧!上一場,神奇已經贏了隴玉閣繼承掌門人,上上場,使得白斬棲敗下陣來,這一次,我們堵注劍南俠和葉風停,誰能贏?


    霎時間,幾乎所有的人都蜂擁而至,接踵下注。


    “神奇是叫葉風停?”一人道,“好,我下葉風停。”


    “你傻呀!不過是碰巧適逢運氣罷了,下劍南俠——他可是武林中絕無僅有的暗劍高手,使出的劍法常令人捉摸不透。”


    “我們都下劍南俠吧!再怎麽說,他也不可能敗在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手上吧?”


    大半都下了劍南俠,隻有少數人下注神奇女俠。


    榴花殤,溪水場中,麒麟盤。


    “你是叫葉風停吧!那個神奇之物?”劍南俠道。


    這個人簡直太令人生氣了,竟然稱我為“物”,葉風停說道:“我認識你,你是我曾經……拜的一個師父。”


    “何人?”他問。


    “劍南俠。”葉風停道。


    風頓時冷清,不可琢磨。


    葉風停還未來得及出鞘,便一掠刀光劍影,她驚呆片刻,恐懼、畏懼、敬畏頓時攏上心頭。


    “說好的要讓你一劍,可還是禁不住……”


    “怎麽了?”葉風停問。


    “虐你千百遍!”他應道。


    一堂觀客們把右方寥寥數幾的銀子收了迴來,幾個人失落一空。


    他能識破她的障眼法和動機,她極其輕微的一個眼神的轉換,他都能捕捉到,之所以這樣傾盡全力,隻不過是為了讓葉風停真實見到殘酷和無情,而盡管她這樣想,她也未必可以做,在他的注目之下,她連一個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隻有他在教她的時候,她知曉他的真實姓名,在江湖之中,他隱姓埋名,隻有踏出江湖的時候,才以真實身份示人,他叫劍南俠,不叫張三公子,也不叫李四官人,他在她麵前,隻是他。


    看到劍南俠,她就會想起師父——遠眉大師,是師父在臨終前一個月托付給他的,而他最後,卻將她輕易拋棄。


    時間好像過了有一個世紀,一切的點點滴滴都蒼老了好多,還值得人去留戀,或深思,或追憶,或忘懷,過了許多年,從她邁出皇宮第一步起,她就不再是那個抱著天真幻想的人,迴憶這種東西便也成了遍地荒蕪的野草,徐徐吹動,任憑大風吹刮,也不值得留戀了。


    可是關於——這場噩夢,她怎麽可能做到釋懷,在這場美夢未變成一場噩夢之前,一切盡美好與觸之可及,而之後,僅僅是值得人去難過與透徹心扉、耿耿於懷,眼前即將觸之可及的美好影像盡如過往雲煙,成為虛幻,不可能再實現,迴到之前,從頭一遍。


    就差一步,卻已墮入萬丈深淵。


    那年,她即將滿十八歲,他說:“她成年了,可以獨自麵對困難,征戰四海了。”


    不,他什麽都未明說,一絲一毫不曾提及,一句道別都沒有,是他讓葉風停領略到了什麽才算作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她並不是他的什麽人,他更沒有責任和義務。


    也許是他對她失望了……對一個人懷有希冀與期待,最後竟遭受了幾近毀滅的打擊!


    要是他說了,她也不會這麽恨他,因為至少她不會一個人遍嚐苦澀、冷漠、失敗、痛苦、掙紮、無人理解和關懷的酸辛,他的漠視與冷酷是一種無形的折磨,將她的意誌殆盡,變為一個從身到心的廢人。


    恨的最高境界,便是對這個人無念,他做到了,從此以後,她也會對所有人無念無欲,除了傾水然——是那個不高冷公子使她伸手敞開心扉觸及到一片海闊天空,原來人世間最後悔的事便是在毫無察覺之中,已經失去了自我,她不是一介劍士,一把冷劍,她是真實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是他打開了她的心,原來世上還有一種如此令人向往的皺眉、微笑、冷漠、霸道、生氣!


    愛就是愛,很就是恨,愛恨分明的感覺,在那艘船上,她見證了傾水然對她的愛,和後來對她觸她不及的恨!


    他沒有坦坦白白的說,卻明明白白地表露於麵,沒讓她再次迴到一年前,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劍南俠師父的目光多麽無血無情,像平淡的一陣風飄過,不留一絲痕跡,權當作理所當然的事情!


    一瓢冷水潑過,從頭到底,一刹那便過,她仿若被放置在一個空曠的地界一般,任一陣微風拂麵,漸至秋,微涼,尚能忍受,漸至深秋,寒已由皮如骨,而一直熬到深冬,漸入骨髓,猶如骨刺一般地疼痛!自始至終,她都在默默承受這份孤獨,無人相望的絕境與無助,甚至冷漠以待!


    平常的無視到了一種境界,便是冷血!


    這就是他所傳授的劍道無情,多麽可笑!


    “獨善其身,明哲保身,但求無過;中庸之道,一人孤寡,混跡於世;方圓修行,睥睨高低,縱橫天下;劍客之道,與世無爭,意在無情!”劍南俠喝著悶酒,又想起那番話,“說好的要讓你一劍……可還是禁不住虐你千百遍。”她沒有笑,他以為他能逗她一笑!嗬嗬!


    “我一直以為自己做的是對的,可是……終究錯了,在你心裏怎麽想的我?”他空樽對樓,倚風憑欄,獨對夕陽落日美,瀉酒憑誰薦?


    “可悲可歎,落得個孤寡!”他不過比自己的徒弟葉風停多了一個輪迴,卻仿若之間隔了一個世紀,他無法做到和她心靈相通,因為他經曆得太多,他極力將自己的所感所悟運用在她的身上,最後,卻證實她——是一個例外,他句句是錯,步步背離,一個荒唐,一個笑話而已。


    但她不知道,他已經把她當做了此生唯一的親人,除其師母——秦如玉之外,也就是他的結發妻子。


    “要等到何時何年何月?”


    “公子,你說錯了!”


    “讀書少……”顧無雙摸了摸頭,“要等到什麽時候?我要去見莊主,他為什麽臨時取消我的上場,劃去我的名字?”


    “何年何月?認可我這個人?”顧無雙埋怨道,“他在哪兒?讓我見一麵!”


    “莊主早走了!”


    顧無雙氣急敗壞,道:“不早說,浪費本公子的時間!”


    他火急火燎,搖頭晃腦,拍打雙膝,撓耳抓腮,“砰”地一屁股躺在交椅上,吊著腦袋瓜兒。


    “顧大公子,你也不早來,莊主今日上午吩咐好一切事宜之後,便去天山了!”


    “非人哉!豈能做如此……”


    掌簿大驚失色,目光凝滯呆望著他。


    “罷了,罷了,讓他賠我五百兩白銀,我便作休。”顧無雙心想,入場不得,可不能白白受了這份氣!“錢是個誰人都愛的東西,我用錢換我的名譽有何不可?要不是他取消了我此次入場的機會,我也不會白白浪費了兩天時間前來打探……”


    糟了,差點兒說漏嘴,“我花了兩天時間……打探各路劍士實力強弱情況,花費財力和精力,今日,又莫名其妙就這樣被清掃出局,若是你,作何感想?”


    “顧大公子,其實莊主早就知道你的所作所為了,勸你改過自新。”掌簿言道。


    “……”顧無雙無語道,怒視之,手指向掌簿,頭若蜻蜓點之搖尾:“好!我記住了!”


    他裝腔作勢,大搖大擺,心裏卻一陣虛,溜煙兒就走!哼!知道了又怎樣?在方位陣上耍點兒心機又怎樣了?不過,他沒得逞,本想撬幾塊木板,設置一些機關,可是那火焰蛇頭使他詫然一驚,猝不及防一噴火,幸好他反應夠快,要不然早就變成個醜八怪了,若是是他還好,要不然換成普通人,無解決之道,反應又夠遲鈍,那還不得麵目潰爛而亡,死相慘烈!何其壯烈,哈哈哈哈哈哈……


    “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掌簿賊眉鼠眼,離身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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