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內普和費爾奇都安靜下來,腦袋之間的縫隙,凱瑟琳看見瘋眼漢穆迪一瘸一拐地出現了。


    穆迪在襯衫式長睡衣外麵披著他那件舊旅行鬥蓬,像往常一樣拄著拐杖。


    “在舉辦睡衣晚會嗎?”他粗聲粗氣地朝樓梯上麵說。


    “斯內普教授和我聽見了一些聲音,教授,”費爾奇立刻說道,“是專愛搞惡作劇的皮皮鬼——後來斯內普教授發現有人闖進了他的辦公——”


    “閉嘴!”斯內普壓低聲音對費爾奇說。


    穆迪朝樓梯前又移動了一步。哈利看見穆迪那隻帶魔法的眼睛掃過斯內普。然後落在了他們身上。


    哈利恐懼的看向凱瑟琳。眼中的含義是——穆迪能看見我們。


    “我沒有聽錯吧,斯內普?”他慢慢地問,“有人闖進了你的辦公室?”


    “那無關緊要。”斯內普冷冷地說。


    “恰恰相反,”穆迪粗聲道,“那非常重要。誰會闖進你的辦公室呢?”


    “大概是一個學生吧,”斯內普說。哈利可以看見一根血管在斯內普太陽穴上可怕地跳動著,“這種事情以前就發生過。我私人儲藏室裏的魔藥配料不見了…毫無疑問,學生想製作違禁魔藥…”


    “你認為他們在尋找魔藥配料?”穆迪問,“你的辦公室裏沒有藏著別的東西吧?”


    斯內普太陽穴上的那根血管跳得更快了。


    “你知道我什麽也沒藏,穆迪。”他用一種低沉而陰險的聲音說,“你不是親自把我的辦公室搜了個底朝天嗎?”


    穆迪的臉扭曲著,擠出一個笑容。“這是傲羅的特權,斯內普。鄧布利多叫我密切監視——”


    “鄧布利多恰好很信任我,”斯內普咬牙切齒地說,“我不相信是他咐你搜查我辦公室的!”


    “鄧布利多當然相信你,”穆迪吼道,“他是個很輕信的人,是嗎?總認為應該給人第二次機會。可是我——我認為有些汙點是洗不掉的,斯內普。有些汙點是永遠也洗不掉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斯內普突然做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他猛地用右手抓住左胳膊,就好像胳膊突然疼痛難忍似的。


    穆迪大笑起來。“迴去睡覺吧,斯內普。”


    “你沒有權利支使我去任何地方!”斯內普憤怒地說,他鬆開胳膊,似乎對自己感到很惱火,“我和你一樣有權在夜裏巡視這所學校!”


    “那你就盡管巡視吧,”穆迪說,但他的聲音充滿威脅。


    哈利的臉上除了恐懼此時也多出了茫然。可凱瑟琳何等敏感,她察覺到了穆迪言語中的含義,還有斯內普教授那個動作…


    西奧多說過,每個食死徒胳膊上都有一個黑魔標記。所以他才會和卡卡洛夫有一段那樣的對話,那是因為斯內普身上也有,他,曾經也是食死徒。


    凱瑟琳覺得一股難以唿吸的感覺堵住她的肺腑,這麽說,那個裏德爾無比信任的仆人,有一定概率,是她的院長斯內普?


    三個人爭論半天以後,斯內普甩袖離去,隻剩下穆迪。他的視線再次落在了哈利和凱瑟琳的身上,兩個他的得意門生。


    “雖然剛才我沒有拆穿你們,但我不得不問,哈利,你的手裏拿著什麽東西?”穆迪看著他說。


    一個勇士有的金蛋,不用解釋了,剩下的…“這是活點地圖,教授。”哈利說道。


    穆迪張開手,哈利隻能把地圖遞給他看。


    “梅林的胡子!”穆迪瞪著地圖,低聲說道,那隻帶魔法的眼睛瘋狂地亂轉,“這張地圖可不一般,波特!”


    “是啊,它很管用。”哈利說。


    他抬頭看了一下兩個學生,慢吞吞地說,“你們有沒有碰巧看見是誰闖進了斯內普的辦公室?我的意思是,在這張地圖上?”


    “看見了…”哈利承認道,“是克勞奇先生。”


    穆迪那隻帶魔法的眼睛在地圖上嗖嗖地來迴掃動,他突然顯得很警覺。


    “克勞奇?”他說,“你能肯定嗎,波特?你也看到了?”


    “絕對肯定。”哈利說。凱瑟琳也跟著點了點頭。


    “克勞奇…他現在已經消失了,真是非常——非常有意思…”有那麽一分鍾的時間,他什麽也沒說,隻是盯著地圖。


    哈利看得出來,這個消息對穆迪來說意味著一些什麽,他很想知道到底是怎麽迴事。


    哈利躊躇著不知道該不該問,所幸凱瑟琳在他身邊,她一向是膽大的。


    “教授,我想知道為什麽克勞奇去搜索斯內普教授的辦公室。”凱瑟琳果然坐不住了。


    穆迪那隻帶魔法的眼睛從地圖上抬起,牢牢地微微顫抖地盯著她。


    這是一種具有穿透力的凝視,她能感到穆迪在審視她,在考慮要不要迴答,在考慮告訴她多少。


    “這麽說吧,”穆迪小聲說,“他們說瘋眼漢這老家夥一心癡迷著抓黑巫師…但是我跟巴蒂·克勞奇相比,簡直不算什麽。”


    他迴答的非常含糊。


    最終這場深夜奇遇以穆迪借走了活點地圖為結尾,哈利有些舍不得,但畢竟剛剛穆迪幫了他們。


    他們重新穿上了隱形衣,哈利得先把凱瑟琳送迴斯萊特林休息室。


    這一路上,一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縈繞在凱瑟琳心頭。如果說…斯內普是可疑的,那麽,那個克勞奇又去了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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