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咒…一個霍格沃茲三年級的學生,能用咒語控製你,蟲尾巴,你覺得我該相信嗎?”那個聲音聽著仿佛在發笑。


    “主人,你要相信我啊!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對你可是忠心耿耿——”


    “什麽忠心耿耿?你隻是膽小罷了。如果你有別的地方可去,你絕不會到這裏來的。而我呢,我每隔幾小時就需要你喂我,離開你我怎麽活得下去?誰又能給納吉尼喂奶呢?”


    “可是您已經顯得強壯多了,主人…”


    “說謊…”第二個聲音輕輕地說,“我沒有強壯起來,幾天工夫就會奪走我在你馬馬虎虎的照料下恢複的一點兒元氣。別出聲!”


    正在結結巴巴、語無倫次地嘟囔著什麽的蟲尾巴,這時立刻沉默下來。


    在那幾秒鍾內,弗蘭克隻能聽見火苗劈劈啪啪燃燒的聲音。然後,第二個聲音又說話了,聲音很低很低,像是從喉嚨裏發出的嘶嘶聲。


    “我用那個男孩自有我的道理,我已經向你說過了,我不會用其他人的。我已經等了十三年了,再多等幾個月也無妨。至於那個男孩受到的嚴密保護,我相信我的計劃會起作用的。現在就需要你有一點兒勇氣,蟲尾巴——你得有勇氣,除非你希望感受一下伏地魔大發雷霆——”


    “主人,請讓我說一句!”蟲尾巴說,聲音裏帶著恐慌,“在我們這一路上,我腦子裏反複盤算著那個計劃——主人,伯莎·喬金斯的失蹤很快就會引起人們的注意,如果我們再幹下去,如果我殺死了…”


    “如果?”第二個聲音耳語般地說,“如果?如果你按我的計劃行事,蟲尾巴,魔法部永遠不會知道還有誰死了。你悄悄地去做,不要大驚小怪。我真希望我能親自動手,可是按我目前的狀況…”


    “蟲尾巴,隻要再死一個人,我們通往哈利·波特的道路上就沒有障礙了。我並沒有要求你獨自行動。到那時候,我忠實的仆人就會加入我們——”


    “我就是一個忠實的仆人。”蟲尾巴說,他聲音裏含著一絲淡淡的不快。


    “蟲尾巴,我需要一個有腦子的人,一個對我絕對忠誠、從不動搖的人,而你呢,很不幸,這兩個條件都不符合。”


    “是我找到您的。”蟲尾巴說,聲音裏帶著明顯的惱怒,“是我把您找到的,是我把伯莎·喬金斯給您帶來的。我來的時候甚至是殘疾的。”


    “那倒不假。”第二個男人用打趣般的口吻說。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個叫凱瑟琳·娜迪亞的姑娘把你打成這樣。”


    蟲尾巴愣了一下,恨恨的說。“沒錯,從他們開始質問我的時候,她就對我動手動腳。但她還沒能力把我打傷成那個樣子,最後那幾下重傷是斯內普打的。”


    那個男人思考了一會兒,緩緩說道。“那也正常,不是嗎?你在那些人麵前表露出了真實的樣子。何況他一直都討厭你…”


    他一邊說著一邊緩緩的吸氣,說實在的,自從蟲尾巴說出那個名字以後,他總感覺在哪兒聽過。


    隱隱的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好像是對這個名字的厭惡,也好像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如果有機會,這個女孩兒他會見一見。


    在外麵的走廊裏,弗蘭克突然意識到自己攥著拐杖的手已經被汗水濕透了。


    這個擁有冰冷嗓音的男人殺死了一個人。他談論這件事的時候,沒有一絲一毫的悔意,他用的是一種打趣的口吻。


    這個人很危險,是一個亡命徒。他還在計劃殺死更多的人,那個男孩,名叫哈利·波特的。


    弗蘭克知道他必須找警察不可了。


    可是那個冰冷的聲音又說話了,弗蘭克待在原地,像是被凍僵了一樣,拚命集中精力聽著。


    “再殺死一個人…哈利·波特注定要完蛋了,蟲尾巴。就這麽定了,沒什麽可說的。慢著…我好像聽見了納吉尼的聲音…”


    這時,第二個男人的聲音變了,他發出一些弗蘭克從未聽見過的恐怖聲音。


    他不歇氣地發出嘶嘶聲,弗蘭克認為他一定是發病了。


    就在這時,弗蘭克聽見身後漆黑的地方傳來了動靜。他轉身一看,頓時嚇得呆在了那裏。


    什麽東西窸窸窣窣地滑過漆黑的走廊地板朝著他過來了。


    當那東西漸漸接近門縫裏射出的那道壁爐的火光時,他驚恐萬分地發現,那是一條巨蛇!


    弗蘭克嚇得呆若木雞,站在那裏一動不敢動,直到它慢慢地越來越近——他、他怎麽辦?


    他要逃也隻能逃進那兩個男人正在密謀殺人的那個房間,可是如果待在原地,這條蛇肯定會把他咬死——


    還沒等他拿定主意,巨蛇已經橫在他的麵前,然後又神奇地、令人不可思議地滑了過去。


    它聽從門後麵那個冰冷的嘶嘶聲的召喚,幾秒鍾後,它的尾巴就從門縫裏消失了。


    弗蘭克額頭上已滲出了汗珠,抓著拐杖的手抖個不停。


    房間裏,那冰冷的嗓音繼續嘶嘶響著,弗蘭克突然產生了一個奇怪的想法,一個荒唐的想法…


    這個人,能跟蛇說話。


    弗蘭克後悔出來了,現在他最渴望的就是抱著熱水袋迴到床上。但他動不了,雙腿不受他控製,他站在那裏,渾身瑟瑟發抖。


    “納吉尼帶迴一個有趣的消息,蟲尾巴。”那冷冰冰的聲音突然說。


    “是——是嗎,主人?”蟲尾巴說。


    “當然是。”那個聲音說,“據納吉尼說,有一個老麻瓜,現在就站在這個房間外麵,一字不漏地聽著我們說話。”


    …弗蘭克沒有機會躲藏了,裏麵傳來腳步聲,隨即房門一下子被打開了。


    弗蘭克麵前站著一個禿頂的矮個子男人,花白的頭發、尖尖的鼻子,一雙小眼睛水汪汪的,臉上帶著既恐懼又擔憂的表情。


    “請他進來,蟲尾巴。你怎麽不懂禮貌呢?”


    那冰冷的聲音是從壁爐前的那把古老的扶手椅裏發出來的,但弗蘭克看不見說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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