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國的國主姓項,是大楚的餘孽,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但大唐朝廷卻放任了南楚國百年之久,對於這個事情,有很多不同的說法,有人說當初大唐高祖與大楚的末代皇帝定了百年之約,百年之間大唐不準動南楚,還有人說其實是因為唐高祖喜歡當時大楚的末代公主,所以不忍心對南楚下手。


    但這兩種說法,李俊在皇室檔案中都沒有看見過,李俊為這事還特意問過司馬達,為此司馬達還狠狠的嘲笑了李俊一番道:“陛下,不要聽信謠言,什麽百年之約,其實就是當時我大唐才建國,北有北遼,內有異性諸侯王叛亂不斷,內憂外患之下沒空管它罷了。”


    聽到司馬達的迴答,李俊便放心了,李俊將捕鯨的事交給少府令龐繼先負責後,便研究起來了南楚的地勢,南楚是現在廣東、廣西兩省再加上海南島與中南半島的一部分。


    總體來說這一片是山地比較多,叢林密布,大軍不好攻打,雖說不好打,但李俊相信兩路大軍同時出發,一定會滅了南楚的,現在林大洪已經在長沙設立了帥帳,從長沙進軍,隻要攻破了五嶺關大軍就能長驅而進了,再加上林大洪在陰陽山上留下的一路奇兵,便湊齊了兩路大軍。


    更可恨的是南楚那幫人還不知好歹,竟然把自己派去的使者都給殺了,這是赤裸裸的打臉啊,李俊能忍到現在,感覺自己已經很了不起了。


    清明節這天,李俊在長安城正中央的朱雀廣場上了立了一個紀念碑,這次漁陽之戰中犧牲的一千多士兵的名字首先進入了紀念碑旁邊的靈堂中,第二批便是那幾十個被南楚殺掉的使者。


    李俊站在紀念碑前莊嚴的說道:“諸位英烈,一路走好,往後凡是為國犧牲之人,名字都可以留在這裏,來到紀念碑前,文官下轎、武官下馬,任何人不準褻瀆紀念靈堂,如有違者,殺無赦。”


    李俊的這個舉動頓時引起了民間的一股參軍潮,不僅如此,明白人都知道李俊要對南楚動手了,這天李俊的四大營將軍同時來到了李俊麵前請戰,這南楚比起北遼、北金來,就是個軟柿子,別說衛朝東四人了,就連李俊養的三大馬精都有意無意的表示自己可以征南楚,這令李俊非常哭笑不得。


    看著眼前的四人,除了婁重年齡大點,其餘人都正是朝氣蓬勃的年輕人,看見自家的將軍不怯戰,李俊心裏其實還是很高興的,但臉上還是表現出不悅的樣子說道:“幹什麽啊?這是準備逼宮啊。”


    “末將不敢。”聽見這話四人立刻趴在地上說道。


    李俊擺了擺手道:“好了,你們的來意朕知道了,南楚還用不著京營動手,有林大洪的長沙軍足矣,你們現在都給朕滾迴去好好練兵,仗有你們打的那一天。”


    “諾,臣等告退。”四人一句話還都沒說呢,就被李俊給攆了迴來,婁重在迴去的路上搖了搖頭自嘲道:“自己這個老頭子怎麽還這麽愛湊熱鬧,這次可好,被陛下白白訓了一頓。”


    其實婁重自己也是有苦難言,自己已經四十五歲了,再有幾年估計就要退休了,可是自己打了一輩子的仗,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高哲都已經成了萬戶侯了,而自己到現在還隻是個上大夫爵位,想想也是很憋屈啊。


    就在長安眾將請戰不休的時候,李俊已經秘密給林大洪下令了,拿下五嶺關。


    五嶺關坐落在兩座峽穀之間,易守難攻,大唐之前也攻過幾次,但每次都損兵折將,無功而返。


    所以當林大洪接到命令的時候,心裏也一直在打鼓,這日林大洪又把自己關在帥帳裏研究地勢,孟橋悄悄的走了進來,給林大洪茶杯上加滿了水,便坐在了旁邊拿起一本兵書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過了很長時間,林大洪才從自己的世界裏走出來,看見孟橋已經躺在椅子上快睡著了,立刻拱手道:“孟參謀,本帥孟浪了,不要怪罪。”


    孟橋打了個哈欠說道:“林帥,不要緊,你這都快想了一個時辰了,怎麽?想出什麽好辦法了麽?”


    林大洪搖了搖頭苦笑道:“本帥愚鈍,沒有什麽好計策,孟參謀這裏有什麽好辦法麽?”


    孟橋歎道:“錦衣衛的人已經把五嶺關的信息都查探清楚了,五嶺關守將項傑是皇室中人,不可策反,而且此人不愛財、不愛色,也不可能用對付完顏胡的那種辦法,五嶺關守備軍軍械充足、軍隊也不是娃娃兵,都是上過戰場,見過血的老兵,所以卑職覺著除了硬攻,估計沒有什麽好辦法了。”


    “好,那就硬攻,本帥訓練了這麽長時間的新軍,也該拉出去打一場啦,讓天下人都不敢小覷我長沙軍的實力。”聽到這話林大洪重重的一拍桌子道。


    “卑職願隨將軍一起血戰沙場。”孟橋拱了拱手道。


    說罷兩人相視一眼,便大笑了起來,此時,一個錦衣衛闖了進來說道:“孟大人,陛下有新的指令。”


    孟橋不敢怠慢,馬上接過了來信,看完後孟橋苦笑道:“林帥,恐怕咱們之前的布置都白費了。”


    “什麽意思?”林大洪不解的問道。


    因為錦衣衛都是使用的專用密碼,所以這封信就是給林大洪,林大洪也看不懂,孟橋隻好解釋道:“陛下下旨,讓我軍開往五嶺關,對南楚人形成壓力便好,千萬不能開戰。”


    “啊,為什麽啊?”


    孟橋繼續解釋道:“林帥,東南水師的人已經搶先我們一步,與南楚打上了,這次陛下沒想著一戰滅國,所以隻要東南水師能打贏,替咱們大唐爭迴麵子就好。”


    “狗日的賀方,竟然敢搶老子的買賣。”林大洪聽完後氣的破口大罵道。


    東南水師賀方是草莽出身,今年雖還不到四十歲,但參軍已經有二十來年了,此人驍勇善戰,憑借著硬核的軍功,硬是從一個小兵當上了帝國水軍的統帥,而且在他的率領下,整個東南水師的戰力是一年比一年強,再加上今年李俊也給他配了新型戰艦,賀方的自信心一下子爆棚了。


    所以賀方都沒有經過李俊的同意,便帶領著東南水師在南楚控製的夷島登陸了,南楚鎮守夷島的守軍三千多人全軍覆沒,夷島其實就是後世的海南島,在大唐還屬於蠻荒之地,但是占領了夷島,東南水師在南海也就有了一個可靠的停泊地,而且夷島離著南楚的國都番禺(廣州)也很近,這一下子可是打到了南楚的軟肋,南楚水師將領被暴怒的南楚皇帝全部砍頭了。


    對於賀方的突然襲擊,李俊嘴上大罵,但心裏卻是樂開了花,其實這事對於李俊來說不是什麽大事情,以現在大唐的國力要想打一場滅國之戰恐怕還不容易,李俊對南楚下手主要就是為了找迴麵子,畢竟旁邊還有那麽多小國看著呢,大唐的使者被殺了,皇帝要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那也說不過去。


    現在賀方那裏既然已是木已成舟,那李俊也就做個順水人情,暫時停止了林大洪的動作。


    其實這裏麵最讓人好奇的地方還是賀方到底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去的夷州,要知道南楚水師也不是吃素的,這麽多年一直與賀方在南海上有來有往,互有勝負。


    很快李俊便得到了答案,原來是每年的五月份那片海域都會有一股洋流,賀方帶領著三十多艘戰艦就是以此為掩護去的夷州。


    知道了這個情況以後,李俊對賀方的評價也就更高了一層,此人雖出身不好,但還算是個大將之材,於是李俊立刻下旨讓賀方想辦法返航,惡心一次南楚也就夠了,沒必要為了小小的南楚折損自己一員大將。


    看見李俊所下的聖旨,高哲皺著眉頭說道:“陛下,老臣雖不善水戰,但老臣覺著這個時候如果讓賀將軍返航,會不會有全軍覆沒之險啊?”


    李俊笑著說道:“老將軍不用擔心,朕相信賀方這小子一定有辦法的。”李俊這麽說的自信其實就是來源於後世自己的地理常識,茫茫大海上,要想全殲一支艦隊真的很難,另外從夷州迴中原又不是隻有一條路,稍微轉個圈子,就能從台灣海峽迴到閩越。


    不到一周時間,賀方便收到了李俊的聖旨,賀方的副將膽戰心驚的問道:“將軍,陛下說什麽了?是不是要追究我們抗命的責任啊?”


    賀方看了一眼副將玩味的說道:“是啊,陛下不僅要追責,還要砍頭呢。”


    “啊,那可怎麽辦才好?”副將急的都快跳腳了。


    賀方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好了,騙你玩呢,你們真是太小看陛下了,陛下就是罵了我一頓,說我不知好歹,再有下次,他親自來打我的屁股。”


    “額,就這麽簡單?”副將不相信的問道。


    “還有呢?陛下還把我從從三品提到了正三品,再有就是催我們趕緊迴去。”


    “將軍,我怎麽感覺不太對勁啊,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陰謀啊?”副將擔心的問道。


    賀方一腳把副將給踹到了海裏罵道:“你也太小看陛下了吧,你老哥哥我雖然平常腦袋不夠用,但老子也不會拉著這麽多弟兄去送死。”


    其實賀方有些話還沒有說完,其實自己這次之所以敢冒險,一個原因是自己摸透了陛下的脾氣,陛下就喜歡能幹事的,不喜歡那些彎彎道道一大堆的人,還有就是自己心裏很不服氣,自己明顯資曆更老,憑什麽周公瑾那小兒就可以隨便從老子的隊伍中拉人成立那個勞什子東北水師啊?老子上戰場的時候,周公瑾那小兒還在穿開襠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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