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哈哈哈哈。”陳賢喜笑顏開,目光又轉到了陳平的身上。


    “平兒,好好招待兩位好漢,不可怠慢了。”


    說罷,起身在前麵領著張寧離開議事廳,來到了後麵的房舍。


    不過張寧看了幾眼,這房裏幹幹淨淨,根本就不像藏有經書的地方。


    頓時明白這陳賢定是另有所圖。


    卻見合上房門後的陳賢長舒一口氣,一雙眼睛細細的打量著張寧。


    “張小娘子,從廣宗到下曲陽,又從下曲陽到黑風山。


    汝一女子,當真是不易啊。”


    不說正事,感歎自己的遭遇不容易,這是鬧的哪一出?


    張寧在驚愕之餘,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頭,腦中也在飛速思考。


    陳賢的這副做派,明顯就是後世給人說媒的媒婆。


    要是張寧現在還想不明白對方的意圖,那就可以直接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還談什麽覆滅漢室,革命於天?


    雖然張寧早就也想過這件事,自己終歸是一個女子。


    在這個年代,地位低下,就相當於一件器物。


    尤其是她的身份,若是能通過談婚論嫁,來號令天下黃巾。


    這是任何一個有野心的人會做得出來的事。


    她唯一沒想到的是會來的這麽快。


    隻是可惜,她不喜歡男人,也不能喜歡女人。


    “是不容易,若不是睦固與張闓等心腹保護,寧怕是早就死在了廣宗,化作黃土。”


    張寧歎口氣,故作悲傷恐懼之色。


    陳賢眼見張寧這般神色,又是如此說辭,暗中嗤笑。


    這女娃就是女娃,就算睦固與張闓二人在怎麽吹噓。


    縱然有些智謀,終究是一個女子,成不了大事。


    “唉……”陳賢麵上卻是裝作為其著想的樣子安慰道:“張小娘子莫憂心。


    似汝這般謫仙容貌,那個男兒看了不心生憐憫,以死相護。


    吾兒小時便愛鋤強扶弱,若當時在,亦不會坐視不管。”


    言下之意,是因為她長得好看,睦固和張闓才會保護她的,二人有著不純的想法。


    就差明著說這世道,你一個女人家不早點成婚論嫁,找個男人保護,還亂跑什麽。


    而嫁人的人選,自然就是我陳賢的乖兒子了。


    聽罷陳賢如此蹩腳的暗示,張寧心裏雖然是怒火中燒。


    可是現在畢竟在人家的地盤上,未來奪權,可都在他們父子的身上。


    算了,本姑娘先忍一時吧。


    在腦中權衡了一番利弊之後,張寧話鋒一轉。


    “雖是如此,可寧見陳郎君對陳當家的極為恭順,父子之情讓寧羨慕不已。”


    說到這裏,張寧撩起袖子抹了抹眼角擠出的淚水,以示對先父的哀思。


    這也是在提醒陳賢,自己的親爹才剛去世沒多久。


    雖然漢末是個禮壞樂崩的年代,不過大多數人表麵上還是要臉的。


    而且在這山裏混,傳出去之後,別的山寨怕是要小覷黑風山了。


    更不用說山中的黃巾餘黨也不少,公然欺辱他們的聖女,這個罪責可當不起。


    即便是張角身死,可未必沒有如睦固張闓一樣的教徒。


    陳賢在江湖上流浪日久,三教九流,各色人等都有接觸過,如何聽不出張寧語中的畫外音?


    他意味深長的審視了張寧一眼,暗道這小女娃果然有些門道。


    怪不得能驅使睦固和張闓兩位猛士,以及十二名黃天使者為其賣命。


    就這樣張寧巧妙的化解了陳賢的言語攻勢,兩人隨意的又說了幾句場麵話之後,便走出了房門。


    外麵的睦固與張闓二人倒是與陳平相談甚歡。


    看得出來,這小子倒是有點後世狐朋狗友的味道,跟誰都能說上兩句話。


    且不說張寧與陳賢“談崩了”,她也害怕自己被人挖牆角。


    就像那公孫瓚一樣,被大耳劉從眼皮底下將愛將拐走。


    當即以不勝酒力為由,帶著睦固和張闓離開了宴席。


    當然,陳賢並沒有放棄自己的想法。


    “爹,您剛才與張小娘子說什麽了?”出於好奇,陳平低著頭輕聲問了一句。


    “給你說親。”陳賢沒好氣的迴道。


    “啊!”陳平聽到“說親”這兩個字,驚訝的抬起了頭,“爹,您……您不是說笑吧?”


    “瞧你這出息!”


    陳賢看見陳平這副窩囊樣子,抬手就是一個大逼鬥。


    “你若是有你老子我一半的本事,我用的著處心積慮給你說媒嗎?”


    如果是管理一個山寨的日常事務,陳平的水平倒也還算可以。


    不過這些年來,陳賢想真正教給陳平的膽識和武藝,始終都差強人意。


    在太平時期陳平尚可,可這是亂世,沒有手段和實力是不行的。


    為此陳賢才不過四十多的年紀,頭發就白了一半。


    麵對恨鐵不成鋼的父親,陳平一如往常的恭順道:“孩兒讓爹失望了。”


    “罷了。”陳賢深吸一口氣,目光中多了些許慈愛。


    “或許是天意吧,那女娃雖年幼,卻有些智謀,麾下又有睦固張闓等死士。


    若是你能上些心,將這女娃娶了,不僅可以得到這些死士,更能得到黃巾的擁護。


    日後就算為父不在了,也能瞑目了。”


    “爹……”陳平聞言心下一陣感動。


    雖然父親平時對自己嚴厲,可終究有舐犢之情。


    “可是爹,兒怕是不能駕馭得了張小娘子啊。”


    說實話,陳平內心還是有些怵的。


    張寧的舉手投足之間,根本就不像一個柔弱女子。


    尤其是當他看到張寧的那一雙眼神,好看的同時竟讓他的背後有些發寒。


    直覺告訴他絕對不能太過接近這個女人。


    “你!”


    聽到這話,陳賢又是氣不打一處來,這兒子簡直就是爛泥扶不上牆。


    不過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陳賢也懶得多說了。


    隻要張寧還在這裏,他就可以手把手的教陳平如何馭人。


    就在陳賢與陳平言傳身教的當口,在下曲陽的漢軍上下一片歡欣鼓舞,慶祝勝利。


    皇甫嵩下令,將所有輜重全都打開,犒賞三軍。


    漢軍大營內,歡快的歌聲一浪高過一浪。


    “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一首《大風歌》唱盡了他們的豪情壯誌和守衛國家的決心。


    從太祖高皇帝立國開始,漢軍又一次贏得了榮光。


    告訴世人,他們仍舊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隻是相比於帳外的熱鬧慶祝的將士們,皇甫嵩的帳內,此時卻是出奇的安靜,更是多了幾分沉重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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