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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迴了趟市裏,把三人換下來的衣服,分了兩次放到洗衣機中清洗,最後又擦了擦地,等忙活完的時候,又是過去了一個半小時。


    迴到家的時候,眾人已經吃完了晚飯,言慕青在洗衣服的空檔,吃了一些零食,那個餓勁兒才緩過去,先抱了抱還在等著她的小暖暖,才去廚房,飯菜都在鍋裏溫著,現在吃正好。


    “你婆婆怎麽樣了?”言媽媽抱著孩子,一邊看著言慕青吃飯,一邊問道。


    “不算太好,嘴歪眼斜的,現在還不能說話,大夫說腿也需要恢複恢複”言慕青扒了一口飯,看著眼巴巴瞅著自己的小暖暖,又加快了吃飯的速度。


    “看這還次你老公公還能不能朝她喊?哎,孩子我們給看著你就放心吧,陸安銘這個人不怎麽樣,但是你婆婆當初在帝都這麽照顧你,咱們怎麽也得念著人家個好”陸媽媽。


    “嗯,我知道,就是覺得心口堵得慌。”言慕青頓了一下,這一年來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團糟,工作沒了,結了個婚,還遇到這樣的人,想到陸安銘唯一可取的地方就是給了自己一個孩子,怕不是上輩子他是個“送子觀音”吧。


    想到這言慕青覺得有些好笑,沒忍住嘿嘿笑了兩聲。


    “你笑什麽?”言媽媽被言慕青這莫名其妙的笑,嚇了一跳,怕自己的女兒不是魔怔了吧?


    “我覺得陸安銘可能是個送子觀音。”沒多說,想來言媽媽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言媽媽沒有順著她的話往下接,隻是輕輕地歎了一聲,繼續問道。


    “如果陸安銘迴來,你打算怎麽辦?”


    言慕青夾菜的動作一頓,最近的事太多,這件事她倒是還沒考慮。


    “我也不知道”


    眼神有些迷茫。


    “你覺得我跟他還能過到一起嗎?即使湊合著過了,就照著他的表現,你覺得能過得好嗎?換句話說,你覺得他能改嗎?”


    在言慕青心裏已經給陸安銘判了死刑。


    “你覺得他會不會有什麽難言之隱。”在言媽媽他們那一代眼裏,離婚是件不光彩的事,況且現在有了孩子,跟著誰,以後都會有後爸和後媽。虎毒不食子,陸安銘再混蛋,總得來說也是孩子親生的父親,這次的禍闖的不小,總來不可能還混日子吧。


    “你覺得呢?我倒是不這麽覺得,他這個人我現在才看明白,沒結婚之前,第一次跟我借錢是個試探,想看看我的經濟實力,或者說想看看我好不好騙,我當時也是鬼迷心竅,怎麽就一而再,再而三的信了他的鬼話連篇。現在想起來,覺得那些騙人的鬼話實在是幼稚。”


    這會兒言慕青已經吃飽了,洗完碗筷,放好。又從言媽媽懷裏接過孩子,捏了捏她的小臉蛋,又繼續說道。


    “如果真的有什麽難言之隱,你覺得以他們家人的性格,能憋得住?幹什麽能用得著這麽多錢?有些事,我沒跟你們說,這幾天給我打電話催債的人不少,網上貸款居多,剛開始我還以為是騙人的,對方連他的身份證號碼,和家庭住址,他爸媽幹什麽的都知道,你覺得能是騙人的嗎?”


    言慕青說起這些,有些咬牙切齒,情緒也變得有些不穩定,小奶娃還在她懷裏不安分的扭動著,瞬間讓言慕青的心裏軟了下來。告誡著自己不能生氣,不能生氣。


    “啊?還有這事?”這些話言媽媽也是第一次聽,驚訝的讓人覺得難以置信。


    “我開始和你的表情一樣。後來也托人查過給我打電話的借貸公司,確實是有這幾個公司,利息高一些,但是這樣的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人家也也算是合法經營吧,也有的鑽了法律的空子,總歸來說,還是陸安銘不讓人省心。”言慕青。


    “那他接著麽多錢幹嘛去了?”言媽媽心裏大概的攏了一下,光是網上接待就接近二十萬,還不算別的,就是開一家小型公司,都是夠了的。


    “我哪裏知道呀,人家隻管借錢,才不管你幹嘛去了,到期還錢就行。”


    對於這個問題,言慕青沒事的時候就會想上一想,但是也毫無頭緒。


    “哎,你看著辦吧,無論你做什麽決定,家裏都支持你。”


    開始還本著“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的想法,來勸勸言慕青,如果陸安銘迴來,能改過自新,好好過日子的話,能過還過下去,但是現在看來,改好是不可能的了。


    自己的媳婦兒生孩子,這是多大的事了,他知道了還不願意迴來,莫非是外麵有人?如果是這樣,還真的沒法過下去了,借錢給外麵的人花,讓自己的媳婦兒受催債之苦,這都是什麽混賬王八羔子的做法。自己的親媽生病住院,也不迴來?說是白眼狼,都有些誤入了白眼狼。


    “嗯,我好好考慮考慮。”


    明天又是忙碌的一天,公司的一個方案等著言慕青去改,中午之前要發過去,一大早兒還要帶著孩子去打疫苗,這一趟折騰下來到家又得是中午了。今天晚上把孩子哄睡著,得加個班改方案,估計又得到後半夜了。


    事實卻是如此,已經是淩晨一點多鍾了,小暖暖早已經睡得昏天黑地。書桌前,一盞小台燈還散發著昏暗的光亮,等下言慕青緊皺眉頭,臉色有些凝重,這段時間,肉本就不多的臉上又清減了不少,眼睛顯得尤其的大,即使經曆了這麽多常人難以忍受的苦楚,她的眼中依舊有光。不過有時候會有一絲的迷茫,轉瞬即逝。更多的是堅毅的、肯定的。


    言媽媽半夜起來去姥姥的那屋看了一眼,迴屋的時候路過言慕青的窗前,透過窗簾照出微弱的光芒,印在窗簾上那個伏案疾書的瘦弱身影,讓言媽媽心中狠狠地一疼。這些年來,是不是她們對自己的這個女兒關心的太少了,以前在帝都隻身闖蕩的時候,會不會也是這樣的辛苦?每次迴家的時候,她也總是報喜不報憂,大家都知道她的工作待遇優渥,言爸爸生病出事的那幾年一直到現在都是靠著言慕青瘦弱的肩膀支撐起這個家的。


    那會兒,她說大學畢業了,學的專業不錯,進了公司之後待遇也相當的豐厚,大家都理所當然的這麽認為,有了什麽困難,都會跟她說,而她也是每件事都辦的相當的漂亮,那會兒,她還總是以言家的大兒子自居。大家都習慣了這種生活狀態。後來言爸爸的身體漸漸地好轉,靠著打零工有些微薄的收入,但是言慕青還是一如既往的到了月頭給家裏打錢,過年過節的更別說了。言家人雖然接受了,但也不是心安理得,有時候言媽媽會說,讓她自己也存一些錢,留給自己做嫁妝,但每次她都是說知道了,知道了,不過該怎麽辦還是怎麽辦。


    日子久了,不光是鄉裏鄉親的,就有的時候自家人都會認為她過得不錯。隻是,再強大的人都是需要關心和愛護的。會不會是自己家人給的關愛太少,以至於,陸安銘的突然出現,強烈的攻勢,和剛開始展現出來的無微不至的關懷,讓言慕青這麽快的淪陷在他的甜言蜜語之中?想到這,言媽媽心中不由得發寒。寒冬臘月的深夜,刺骨的幹冷,卻不必過言媽媽此時心中的寒意。


    所有的事情的發生,都是有原因的,這個最終的原因使他們造成的麽?


    揉了揉幹澀的眼眶,嘴唇也止不住的顫抖著,心中巨大的悲憤卻是怎麽也壓不迴去。是她自己沒本事,之前讓自己的女兒過早的承擔起家庭的重任,現在又是因為這些,間接的讓女兒的婚姻也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麽?


    她不敢繼續想下去了,顫顫巍巍的迴到自己的臥室,就連背影中也充斥著巨大的悲傷,像是突然間老了好幾歲。


    言慕青又把方案檢查了兩遍,沒有問題了才打包發給鵬哥,關上電腦的時候,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淩晨三點鍾了。揉了揉發脹的額頭和酸澀的雙眼,輕手輕腳的躺在了床上。


    像是被言慕青的動作驚到一般,小暖暖扭了兩下,小胖手碰到了言慕青的睡衣,不放心的抓了兩下,熟悉的觸感,又讓她沉沉的睡去。


    “小家夥”言慕青薄唇輕啟,吐出了這三個字,嘴角微微的揚了一下,才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沒有定鬧鈴,小家夥就是天然的鬧鍾,剛過六點半,她就睜開了眼睛,仰頭看了看還在熟睡的媽媽,盯了幾秒鍾,覺得自己的肚子有些餓了,動了兩下,見媽媽還沒有撩衣服準備給自己喂食的動作,小嘴撇了撇,最後一咧,開始“哇哇哇”地幹嚎起來。


    言慕青被這陣幹嚎叫醒,慌忙的撩起衣服準備喂奶。低頭看了看小奶娃,呦嗬,原來是個小戲精。嘴巴張的老大,聲音洪亮,就是不見半滴眼淚。


    “哈哈哈,你這跟我演戲呢?”言慕青一邊撩起睡衣,一邊笑著說道。


    小奶娃聽到媽媽的聲音,像是被按了開關一樣,立即止住了哭聲,瞅見媽媽的動作,小嘴一彎,又笑了起來。眼睛彎成月牙狀,嘴巴張的老大,露出兩排牙床子,喉嚨裏還發出“咳咳”地聲音,這又把言慕青逗得哈哈大笑,當然,小奶娃也跟著笑的更加起勁。


    正當娘倆互動的起勁的時候,門被“吱呦”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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