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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慕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身側還在熟睡的孩子,發覺她並沒有被急促的敲門聲驚喜,才放心的下床去開門。


    拉開門,看見敲門的是小姑子,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這麽晚敲門幹嘛,難道是陸安銘有消息了?


    沒等言慕青開口,陸安然卻是焦急地開了聲。


    “嫂子,快快點兒,媽不行了......”言慕青聞言,隻覺得腦袋裏“嗡”地一聲,像是被重擊一般,後麵陸安然說的什麽已經完全聽不清楚了,隨著她趕緊向婆婆那屋走去,出門後迴頭看了一眼熟睡的小暖暖,見她並沒有任何的要醒的跡象,才匆忙的向外走去。


    “玉紅,玉紅......”陸震江這會兒正半跪在床前,一聲一聲的叫著婆婆的名字。而婆婆則是橫著躺在床上,頭發有些淩亂,麵色蒼白,不過好在胸部還有明顯的起伏,這也讓剛進臥室的言慕青放下心來。


    “媽媽,能聽見我說話嗎,能聽見的話你轉下眼睛”見言慕青過來,陸震江自動退到一邊,這會兒誰也沒有在意,全家的主心骨都在言慕青身上。


    聽到言慕青說的話,婆婆的閉著的眼睛輕微的轉動了一下,即便是這細小的動作,這也讓站在屋內的三人心中一喜,還有意識。


    “媽,哪不舒服?頭暈嗎?”問完見婆婆閉著的雙眼又輕輕地動了一下,言慕青基本可以確定,還真有可能是血栓了。


    之前她參加過紅十字會的急救課程,課外時間也請教過醫生這類的問題,不過也隻是僅限於一些急救方麵的問題,再多就是專業人士的事了。


    “我給你徐叔打電話了,讓他開車過來帶著去醫院。”陸震江站在一側,有些不知所措的說道。


    “還是別輕舉妄動了,我好像記得有些病不能隨意的移動病人,打120吧。然然現在就打”言慕青有條不紊的安排起來。


    趁著陸安然打電話的工夫,言慕青去了客廳,從抽屜裏取出縫衣針,又從酒櫃裏拿出陸震江珍藏的白酒,當然是拿的度數最高的那一瓶。這會兒也沒啥講究了,直接走到洗手池處,酒瓶直接對著縫衣針衝洗,也沒管這個動作有多粗魯,隻要達到消毒的效果就行。言慕青的雙手有些發抖,倒了幾次還準確的倒到縫衣針上。


    “哎,爸,別動”言慕青拿著已經消好毒的針走到臥室,就見陸震江打算扶起婆婆,言慕青趕緊出聲製止。


    “怎怎麽了?”被言慕青突然間的這一嗓子,嚇得陸震江手一哆嗦,還沒碰到老伴兒身體的後趕緊收了迴來。


    “這個時候千萬不能隨便亂動,現在一個是我媽可能頭暈,你看她一直閉著眼睛,手裏一直攥著床單,加上前幾天手指發麻,這都是中風的前期跡象,你現在隨便移動她的身體,加速血液流動,沒準會造成微血管破裂,到時候更沒法治。”


    聽完言慕青的話,陸震江臉上一陣發白,有些尷尬的搓了搓,沉聲說道。


    “我還真不懂這些”說完便沒再說話。


    言慕青走到床前,把婆婆睡衣的袖子向上捋了一下,“然然你給我那些紙巾,快點兒”吩咐完,就捋著婆婆一隻手的大手指,直到指尖有些泛紅,才用一隻手擠著手指肚,另一隻手用著毫不猶豫的刺了下去。


    “啊?”拿紙進來的陸安然正好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叫出了聲。


    “嫂子,你怎麽紮媽呀?”語氣有些著急,不過隻是走到言慕青跟前,並沒有組織,下意識的覺得言慕青這麽做是有道理的。


    “紙巾給我。”言慕青命令的口吻說道,並沒有先迴答她的問題,接過紙巾,觀察著手指頭上剛剛留下的針眼,並沒有和正常人一樣,被刺一下血液馬上流出來,言慕青又用手擠了擠,才看見有一滴血緩緩的從真眼滲出。隨即又重複之前的動作,直到十個手指全部紮完,才甩了甩因為緊張而有些顫抖的手,抬眼看了一下臉色發白的陸安然,緩緩地解釋道。


    “這是中風最有效的急救,媽前幾天說手指發麻,而且隻有又有過病史,基本確定就是中風了,等著吧,估計不用120到,媽就醒了”解釋完,又迴屋看了一眼小暖暖,見她還是睡的那麽沉,並沒有受到這邊的幹擾,才又放心的去了婆婆的臥室。


    這一折騰就是十來分鍾,言慕青隻覺得後背都已經濕透了,等著閑下來才發覺後背涼颼颼的,讓人覺得很難受。


    “媽”突然,專心盯著床上陸媽媽的陸安然驚叫了一聲,言慕青和陸震江趕緊把視線都移到床上,婆婆的手指可見的動了一下,緊攥著床單的手也慢慢地放鬆下來。


    三人趕緊圍到床邊,這時候緊閉雙眼的婆婆也睜開了眼,刺眼的燈光讓她有些不適應,又閉了閉眼,而後才半眯著眼看了看床邊焦急地三人,不過隻是眼睛眨了眨,示意自己沒事,沒有說話。


    “媽,你感覺怎麽樣,頭暈嗎?”言慕青湊到婆婆的眼前,輕聲問道。


    “頭頭暈暈的厲害”言慕青努力的聽了半天,才聽到這麽句話。


    “沒事啊,我們已經打了120,救護車一會兒就到,沒大事啊,你別著急,我們都在呢”言慕青把自己能的都做了,現在也隻能是安慰安慰老太太。


    沒說兩句,外麵的大門被敲響了,陸震江自覺地出去開了門,言慕青和陸安然相視一撇嘴,還都以為是救護車呢。


    “怎麽會搞成這樣,咱們走吧,弟妹這病耽誤不得”徐叔的嗓門比較大,在客廳裏念叨這,言慕青她們在臥室聽得真真的。


    “叫了救護車,兒媳婦說這病咱們不敢隨意亂動,怕是再加重病情,等著醫生來了再說吧”陸震江趕忙解釋道。


    “哦”說話間二人已經到了臥室的門口,見到已經醒過來的陸媽媽,徐叔又問候了兩句。


    救護車是在徐叔到達之後五分鍾到的。刺耳的鳴笛聲,讓小區幾戶人家的燈瞬間亮了起來,隔著窗戶向外張望著,不知道誰家又有要進醫院的人,哎,這年頭進了醫院就是燒錢,哎,直到看不見救護車才又搖了搖頭,關上窗戶繼續睡覺。


    跟著來的是一位女醫生,一邊給陸媽媽檢查,一邊向言慕青詢問著具體情況。


    “你這個急救做的不錯,學過?”女醫生聽完言慕青介紹的情況,有些詫異她的反應迅速,也驚訝於她居然懂得中風的急救方法。


    “以前跟一些大夫詢問過,我媽現在怎麽樣?”看著醫生檢查完,言慕青又焦急地詢問道。


    “現在初步確定是中風,但是具體堵住的血管是哪,還得等著到了醫院去檢查完才能確定。現在給老太太穿上衣服,家屬跟著我去醫院。”說完就出了陸老太太的臥室,跟司機準備好擔架。


    “醫生,我媽現在可以移動嗎?”言慕青看了一眼旁邊已經嚇得臉色發白的陸安然,又有些擔心的問道。


    “沒事,還好發現的早,穿衣服是沒問題的”醫生說完又繼續忙自己的事了。


    言慕青和陸安然合力給婆婆穿好衣服,兩人又是忙活了滿頭大汗。


    “上擔架嗎?擔架下去不方便吧”言慕青想起那狹窄的樓道,兩個人並排走正合適,但是到了拐角的時候卻很不方便。


    “我背下去吧”陸震江掐滅手中的煙,這會兒他也穿好了衣服,急忙走到床前,半蹲下來,言慕青、陸安然和女醫生三人幫忙把陸媽媽移到陸震江的背上,出門之前,陸震江迴了迴頭,向言慕青說道。


    “青青,你就別去了,孩子還小,我和安然去就成了”


    “嗯”言慕青輕嗯了一聲。她確實不能跟著去醫院,在這屋忙活的時候,她總覺得耳邊隱約能聽到孩子的哭聲,等著仔細去聽的時候卻又聽不到了,心想著自己是不是魔怔了。


    “有事給我打電話”把人送到大門口,言慕青又不放心的喊了一句。


    “迴去吧,嫂子”走在最後的陸安然朝著言慕青揮了揮手說道。


    等著看不到人影了,言慕青才鎖好門,進了屋。


    躺在孩子的身邊,雙手胡亂的在臉上摩梭了兩把,才輕歎一聲,希望婆婆能挺過去。這會兒她心裏亂的很,想起剛才的一幕幕,手指有抖了起來,她雖然已經三十歲了,但是這樣的事她也是第一次遇到,當時也是逼迫著自己鎮靜下來,看陸震江的反應也是什麽都不懂的,言慕青也算是明白了,在他的心裏,好像婆婆占得分量並不重。而陸安然在大家的心裏還是個孩子,能出力的隻有自己。她告訴自己不能亂,必須鎮靜下來。而她,確實也做到了。


    緩緩地閉了閉眼,如果陸安銘是個正真過日子的,如果他不曾失蹤,如果今天他在家,會不會是不一樣的,會不會不至於這樣的手忙腳亂?


    想到陸安銘這個人,言慕青想想起什麽似的,拿出手機,又撥通了那個許久不曾撥出的號碼。雖然知道撥過去提示會是空號,但還是不可控製的撥通了。毫不意外的,此號碼是空號。她自嘲的笑了一下,賭氣似的,又發了一條信息。


    【你媽住院了,你迴不迴來,自己看著辦吧】


    發完就把手機放到了一邊,支撐著想等到他們到了醫院再問問具體情況,不過一連兩天的高度緊張,又加上孩子的勞神,沒多久就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一會兒也睡的很不踏實,心裏惦記著孩子吃奶的時間,又要注意著門外有沒有什麽異動。總覺得自己睡著了,但又好像沒睡著,就這樣在半夢半醒之間躺了半個小時。


    “鈴鈴鈴”手機鈴聲突地響起,言慕青第一時間睜開眼睛,趕緊按了靜音鍵,又看了看身邊的孩子,還好沒被吵醒,不然又不知道哄到什麽時候才能睡著。


    揉了揉有些淩亂的頭發,一看來點人,瞬間清醒,精神又變得高度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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