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這清脆響亮的聲音打斷了沉浸在自己狀態好轉喜悅中的江小魚,他扭過頭去,正好看見陳婷婷滿臉怒容之下用力扇向江寒風的那一巴掌。


    顯然,對方沒有預料到這一突如其來的攻擊,整張臉因為衝擊力的原因不由自主地偏向了一邊。


    “婷……婷!”


    江寒風結結巴巴地說出了這麽兩個字,隨後才緩過神來質問道:


    “你這是在幹什麽啊?”


    從她的表情來看,顯然對於剛才發生的這一切感到極為困惑不解。


    在她看來,擁有這樣一個能夠提供遮風擋雨之所的小木屋無疑是解決他們當前困境最好的方案之一。


    “你以為我願意這麽做嗎?但為了咱們小隊能夠安穩下來……”


    她試圖解釋自己的行為邏輯,卻被憤怒至極的陳婷婷直接打斷了。


    “住嘴!”


    後者幾乎是吼了出來,“這裏還有我們家小凡哥哥和悠然嫂子呢!”


    緊接著,女孩指著遠處那幢簡易但充滿迴憶價值的小屋繼續說道:


    “那裏躺著的可是我的親人啊,雖然肉體已經不再屬於這個世界,但是我知道他的靈魂仍舊徘徊在這片天地間不願離去。


    所以無論如何,請你尊重一下這份感情好嗎?”


    說完這段話時,兩顆晶瑩剔透的淚珠自眼角悄然滑落,順著光滑的臉頰一路向下滾去。


    “如果你想獲得住所,那麽請你用自己的雙手去創造吧!你可以去森林裏麵伐木、搬運石頭甚至是親手搭建新房子,這些都可以接受。


    可唯獨不允許的事情就是擅自占據本該屬於我最敬愛之人最後歸宿之地的一切物品!”


    江寒風捂著自己有些微微紅腫的臉頰,眼眶裏隱隱閃爍著淚光,顯得十分委屈:


    “可是婷婷,你難道以為你這樣做,她們就會接納你了嗎?這裏是荒島啊,生存才是最重要的!再說,我也沒說要傷害她們,隻是希望能夠與大家一起共同生活罷了。”


    陳婷婷聽到這句話時,臉色驟變,眼神變得異常冷冽:


    “我還得重複多少次?這個營地,是我小凡哥哥辛辛苦苦建造起來的。


    未經他許可,任何人都不能隨便入住,包括我自己也不行!對我來說,凡是被小凡哥哥深愛的女人就如同我的家人一般重要,我有責任也有義務去保護好她們——這份遺誌。


    這是為了守護住他留下的一切美好迴憶和精神寄托。”


    她停頓了片刻後,目光轉向江寒風,語調中夾雜著幾許決絕,“若你覺得我這樣處理不當,甚至想要與我對著幹,那麽我隻能說,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不會猶豫地從你的屍體上踏過去,亦或是成為你腳下的那塊冰冷之地。


    但無論結果如何,請相信這不是出自惡意。”


    此刻,原本站在圍欄內部觀望著這一切的女人們早已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顯然,大家都沒預料到事態會發展至此。


    而就在這微妙而又緊張氣氛中,夏淺雪清冷的聲音適時響起,仿佛是在為整個局麵定下某種基調。


    “其實小凡生前也曾麵臨選擇題:


    要麽用力量強取豪奪,要麽憑借智慧贏得尊重。


    毫無疑問地是,他曾用自己的行動證明了後者才是正確的道路。


    而現在,既然他也離開了這個世界,我們就更加應該延續他那種‘不以暴力解決問題’的美好願景,而非反過來玷汙他遺留下來的精神遺產。


    江寒風,對不起,關於這件事情,無論如何我也無法讚同和支持你的觀點。”


    江寒風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幾乎要陷入絕望的深淵:


    “合著就是我是壞人唄!明明是我們共同找到了這個地方作為暫時的避難所,這裏有住的地方,有食物和水源,難道現在這一切竟然變成了荒島求生、弱肉強食嗎?”


    淚水在她的眼眶裏打轉,但堅強的個性讓她忍住不讓它們流下來。


    她怎麽也想不到,在這樣一個生死關頭,所有人都不站在她這一邊。


    目光帶著最後一絲期盼望向了一直以來自認為還算可以信任的朋友——陳笑笑:


    “笑笑,你怎麽說?告訴我他們錯了,不是這樣的是吧?”


    可是陳笑笑麵對這樣的場景,隻覺得背後一陣冷汗直冒,強烈的求生欲望讓她做出了最為直接且理智的選擇:


    她迅速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緊閉雙眼,連唿吸都變得細微起來。


    說話在這種時候無疑是火上澆油,會徹底激怒陳婷婷的同時也將自己置身於更加危險的位置。


    畢竟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既不能夠也不願意去觸碰江寒風心中的傷口。


    另一方麵卻更怕那瘋子一般的女子——陳婷婷——如果被激怒之後,說不定下一秒自己就將成為另一個犧牲品。


    空氣中似乎凝固了幾秒鍾,緊接著是一聲清晰而又響亮的耳光聲。


    “啪!”


    “你根本沒理解問題的關鍵所在!”


    陳婷婷幾乎是吼了出來,“我並不是不允許你們在這惡劣環境下采取‘弱肉強食’的原則生存下去,而是堅決不允許任何傷害到小凡哥哥親人的情況發生!”


    這句話仿佛一塊重石猛地砸向了所有人的心頭,尤其是對江寒風而言更是猶如五雷轟頂般震撼。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勉強從那陣震驚中恢複了一些神誌,並用雙手輕輕覆蓋住自己剛剛受到打擊的臉龐,語氣極其微弱地說出了事實:


    “可……你的小凡哥哥他已經去世了啊。”


    “假如他還活著,即便是心中存有一絲絲那樣的念頭,你也絕對不敢這麽明目張膽地說出來。”


    陳婷婷冰冷的聲音穿透整個空間,再次擲地有聲地說道:


    “不願意留下來幫我們製作棺材的話就趕緊離開這裏好了,別在這兒礙手礙腳浪費大家時間。”


    聽到此言,江寒風就像是失去了所有勇氣與底氣似的立刻屈服了下來:


    “我會做的,我會幫忙做棺材。”


    她的態度如同受驚的小媳婦般唯唯諾諾,原本驕傲的靈魂此刻顯得那麽渺小無力。


    加完點的江小魚獨自坐在小木屋內,心中的混亂和糾結仿佛化作一團亂麻。


    他幾次想要站起來,走出門外,借著江寒風造成的混亂給他一個狠狠的教訓,讓他明白什麽是真正的實力。


    但是,當他真正起身的時候,卻發現自己錯過了最好的機會。


    陳婷婷已經率先站了出來,用她的實際行動給了江寒風當頭一棒,使得江小魚此刻如果貿然出現,則顯得多少有些不倫不類。


    就這樣默默地待在房間裏麵也不是辦法,出去呢又怕給人添亂或是被誤解成故意作秀。


    這種不上不下的感覺讓江小魚很是煩惱。


    “謝謝你,婷婷。”


    想到這裏,外麵傳來了楚悠然誠摯的聲音,向陳婷婷表示了感激之情。


    而那位勇敢的女孩,則微微一笑,眼中隱隱含著淚光地點點頭作為迴應。


    “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雖然隻是一句簡單的話語,但卻包含了太多的溫暖與堅定。


    為了能夠盡快給逝去的人安息之所,幾個人便開始忙碌起來製作簡陋的棺材。


    然而遺憾的是,由於缺少足夠的工具支持,即使是人再多也難以有效提高工作效率。


    就在大家埋頭苦幹之際,天空突然間變得陰沉了下來。


    這還是上午的時間段呢!一大片厚厚的烏雲不知何時悄然遮蔽住了原本明媚的陽光,整個小院因此而籠罩在一層朦朧的灰暗之中。


    光線驟然變弱,給人一種即將來臨的風雨前夕般的壓迫感。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決定不再猶豫的江小魚推開破舊的木門緩緩步入到眾人視線中。


    他的步伐與外界天色的變化竟好似冥冥中有種神奇同步般地一致。


    看到這一幕情景發生的瞬間,一直麵對著方向、正在專注幹活兒的小女生陳笑笑突然感到一陣莫名寒意襲遍全身,嚇得連手中的活都放下了。


    她瞪大著圓潤的眼睛死死盯住不遠處的小房子處,然後發出了一聲短暫尖銳的驚叫聲。


    下一秒,這位嬌小身軀的主人直接暈倒在同伴們腳下……


    \"哎呀……怎麽突然覺得身上冷颼颼的啊?\"


    的確,在這樣的環境下,隨著烏雲的密布,氣溫自然也會跟著有所下降。


    但是此時此刻,每個人心裏清楚,造成他們不寒而栗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氣溫降低這麽簡單吧?似乎某種預示著不安的氣息正悄無聲息地蔓延開來…


    江寒風搓了搓胳膊,感覺到一絲寒意從指尖傳來。


    她瞥見陳笑笑的表情變得不對勁,眉頭緊鎖,臉色蒼白,仿佛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


    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湧上心頭,於是她緩緩轉過頭,目光定格在了小木屋那破舊不堪的門框上。


    門外站著一個人影,搖搖晃晃地站立著,似乎隨時都會倒下。


    江寒風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眼前所見之人竟然是——江小魚?!


    此刻正是陰天,厚重的雲層遮蔽了日光,給四周披上了一層灰蒙蒙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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