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新佳坡迴港的第二天上午八點五十九,靚仔恪卡著點打卡上班,重迴闊別半月有餘的西九龍重案組。


    召集整個重案組開完早會,一眾下屬正想聽他講西九龍三傑大戰毒販集團的威水史,署長雷蒙一個電話就將靚仔恪召至辦公室。


    來到署長辦公室,見標叔也在,靚仔恪朝兩人敬禮問好後才進屋關門。


    雷蒙點了點頭,指了指辦公桌的沙發,示意靚仔恪坐:“有兩件事要告訴你,我即將任職行動處,標叔年底退休。”


    “什麽?”靚仔恪剛剛坐下又站了起來,顯然他被雷蒙所說的兩個消息驚到了,反應過後,問道:


    “不是還有半年嗎,怎麽提前了?還有,標叔你身體出毛病了?好端端的幹嘛提前退休。”


    “董先生已在昨天宣布辭去在家族企業裏所擔任的一切職務,他今後工作的重心轉向諮詢委員會和行政局。”標叔說了一個看似和靚仔恪問題毫不相關的事。


    “行政局已經同意現任行動處長官莫sir提前退休的申請,東方航運集團將會在其正式退休後,聘任其擔任安保總監。”標叔接著又放出重磅炸彈。


    靚仔恪聽到此才明白兩件事同時發生的底層邏輯,上層大佬們再次展現了資本的力量。


    “標叔,你退休後,是不是去東方航運任職?”靚仔恪問道。


    “對,董事、總裁!”標叔點點頭。


    “那西九龍呢,誰來!”


    對於靚仔恪的這個問題,雷蒙進行解答:“具體是誰,現在還沒定。但人選範圍已經確定,下一任西九龍指揮官將在麥道倫、黃炳耀、蔡元祺三人中產生。”


    “現在英國佬仍牢牢掌控警隊管理部門,這次莫sir和標叔能提前退休,是雙方妥協的結果。麥道倫背後是英國佬,他的機會最大。”


    “黃炳耀、蔡元祺兩人,不能說完全沒有機會上位,但陪跑的性質要更多!”


    “本來這些事,不應該跟你說,但我和標叔都將離開西九龍。我們想聽聽你下一步的打算。”


    “我聽從長官的安排。”雷蒙所問的問題,靚仔恪沒有絲毫猶豫就迴答。


    他在警隊最大的靠山是雷蒙,隻有緊跟對方的腳步,才能在體係中走得更遠。於個人而言,他更希望留在重案組,但是前提是西九龍有大佬罩著自己,否則就是三年又三年,三年再三年的悲傷故事。


    雷蒙所說的麥道倫、黃炳耀、蔡元祺三人,麥道倫是靚仔恪在軍裝組的上司麥威廉的叔叔,去年由內務科主管升任保安部副主管,警銜由高級警司晉升為總警司,是政治部一係出身的官員。


    黃炳耀是香江總警區灣仔區的指揮官,其本身和警隊大部份華人警員相似,既不偏左,也不偏右,隻想為港島安定繁榮做份貢獻,自身沒有太強烈的政治傾向。


    蔡元祺是警察總部刑事部o記主管,是卓景全大力培養的政治接班人。這一係的人包括一哥李敬存,和已退休的前任香江島總警區指揮官李樹堂,都是呆英扶持起來的代言人。


    在八四年確定港島迴歸日期,港島警務處開始向華人交權的大勢就不可逆轉,於是解禁華人警員晉升委憲委管理層的限製。


    呆英表麵逐步開始放棄對港的控製,但暗地裏一直在謀劃在港島迴歸後如何繼續保持在港的利益。


    彼時的警務處仍牢牢掌握在呆英手中,於是歸屬軍情五處的政治部,精心挑選了一批政治正確的警司級華人警員,率先晉升為憲委管理層。


    現任一哥李敬存、主管行動的副處長卓景全,以及退休的李樹堂三人就是最早晉升憲委管理層的華人。


    別看現在警隊一哥是華人,甚至連下一屆也內定卓景全這個華人擔任,可從放開晉升憲委管理層已近十年,但警隊在任的華人憲委管理層仍然隻李敬存、卓景全、雷蒙三人。


    因此港島警務處直到現今,仍牢牢掌握在呆英手中。無論是現任一哥李敬存,還是年後等待上位的卓景全,別看他們都是華人,但歸根到底他們都是呆英在警務處的白手套。


    作為即將要收迴港島主權的北方老家,在警務處的勢力代表僅僅一個雷蒙。


    而且雷蒙的上位,還是港島紅頂商人出麵,付出巨大經濟利益,如東方航運集團高薪聘請提前退休的莫霍納成為高管,用這樣的方式分化拉攏港島呆英高層才得以實現。


    “衰仔,西九龍是署長和我經營的年的根據地,特別是重案和反黑這塊,是我們後備力量的源泉,我建議你留在西九龍。”標叔說出了自己的意見。


    該表的態表完後,靚仔恪看著雷蒙不再說話。他明白,現階段自己是一顆棋子,要想在體係內走的更遠,就不能天真的以為能自己決定下一站位置。


    雷蒙沒再這個問題深聊,仿佛是滿意靚仔恪的的迴答,從抽屜中拿出個信封遞給他:“趁我現在還當家做主,趕緊向總部申請轉正。”


    靚仔恪打開信封一看,是一封見習督察轉正推薦信。


    ————


    92年6月3日,星期三,上午。


    靚仔恪、陳家駒和陳晉三人來到港島警察總部、人事及訓練處、人事部,參加升職麵試。


    “晉仔,你是第一次來,我看你有點緊張啊。”陳家駒拍了拍有些拘謹的陳晉。


    “畢竟是一粒花!今天過後,夥計們見到我,就要稱sir,能不緊張嗎?”陳晉理所當然的說道。


    “你這是特殊晉升,一哥特批的,包過。”陳家駒語氣有些羨慕。


    “你是不知道今天早上老吳、肥鄭和達叔,得知我要參加督察升職麵試,那羨慕的表情……”


    “到了!”靚仔恪打斷晉仔的意想,原來是已經來到升級麵試區。


    6月年中和12月年末兩個時間段,是警隊升職麵試最繁忙的兩個時間段。


    但這種繁忙也隻是針對見習督察麵試,至於督察轉正麵試,以及高級督察麵試和總督察麵試,人數就呈指數級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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