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觀塘區的居民區漸漸變的熱鬧,港島許多人白天在中環、皇後道等中心繁華區工作,下班就迴新界北、元郎、觀塘這些遠離中心區居住。


    梁丘恪搭‘紅雞’牌的士迴家的下車點離他家還有兩三百米距離,下車後他需要步行穿過一條馬路才能迴到自己住的那棟單元樓,經過陳記小炒飯店,梁丘恪找了張臨街的空位坐下,對老板說“陳叔,來份大碼豬腳飯。”


    老板兼大廚的陳伯光聽到有客人點餐,下意識迴答道“好嘞!大碼豬腳飯一份”,說完後似乎覺得這點餐人聲音有點熟悉,於是低頭從廚台小拱門往外看,隻點餐的是梁丘恪,臉上立刻透露出笑容,熟絡關心問“喲!恪仔,出院了!身體都好了?”隨後陳伯光右手的剁骨刀斬的飛快,兩秒鍾就將半個鹵好的豬腳分成十小塊,很快一大碗澆汁的豬腳飯就被他做好。


    陳伯光做好的豬腳飯往廚台小拱門一推,站外麵的梁丘恪端起來後對他說“謝謝您,陳叔!上次要不是你,我恐怕……”


    “誒,謝什麽,我看著你長大,見你被什欺負,哪能站一邊看著。”陳伯光將擦手毛巾甩肩膀上,從廚台裏走出來坐到梁丘恪對麵。


    原來這個‘陳記小炒’飯店的老板,就是梁丘恪在家被東南亞壯漢襲擊時救他的陳叔陳伯光,隻是之前梁丘恪一直不知道對方是一名刀法高手,在他住院期間,陳晉就和他講了他被送往醫院的的事。


    梁丘恪遇襲重傷,東南亞壯漢受傷被擒,經過警方審訊,東南亞壯漢名叫達瓦,是泰拳高手,有過泰國地下黑拳三十二場不敗記錄。達瓦之所以來港島殺他有兩原因,第一個原因是為了錢,第二個原因是為弟弟報仇。


    據達瓦交待,他弟弟就是梁丘恪上次帶隊在尖沙咀碼頭槍戰中被擊斃者當中的一員,他在知道消息後,正泰國黑市有人出價五十萬港幣懸賞買梁丘恪的命,他就接下懸賞來港島,把賺錢、報仇兩件事一起幹。


    達瓦來港島後,有專人提供食宿,以及有關梁丘恪的消息,他隻需負責將人殺死,然後就有人送他迴泰國。在襲殺梁丘恪這件事情中,給達瓦提供情報的人情報來源非常準確,而依情報行事隻差一點點就將梁丘恪格殺,但是達瓦有一個缺點,他有虐殺的癖好。


    當天在梁丘恪家裏,達瓦有大把機會格殺梁丘恪,就因為他那虐殺癖好,錯過了最佳時間點,剛好碰到收工迴家的陳伯光遇見,最終結果是陳伯光用手中的斬骨刀把達瓦四肢手腳筋挑斷,救下梁丘恪。


    “恪仔,上次那泰國佬不簡單,看來你麻煩不小啊。”陳伯光若有所指的說道。


    幹飯人嘴裏嚼著油而不膩的豬腳,含糊不清的說“我才是受害者!再說,手腳是你廢的,人是警隊抓的,坐牢是法官判的,我有什麽麻煩。”咽下嘴中飯菜,滋溜了一口湯汁,梁丘恪用好奇的目光看著陳伯光,有些小期待的問“陳叔,您剁豬腳能練出這麽厲害的刀法,怎麽以前就從沒聽你說過呢,什麽時候教教我?”


    “我又不混社團,什麽刀法不刀法,想學?你警察不幹了,和我剁豬腳啊!”陳伯光不承認他會刀法,一臉淡然迴答。


    隻見梁丘恪悠悠的說道:“我聽說當年在觀塘市場,有人用一根齊眉棍打贏了幾十把西爪刀。陳叔,這件事你熟悉吧。”


    陳伯光挑眼看了看他,半晌沒說話,兩人一時間陷入短暫沉默。


    “真要學?你不是有槍?學這個幹嘛?”


    見陳伯光有鬆口跡象,梁丘恪也不隱瞞“一般情況下槍是夠用,如果再遇到上次的情況,有個防身保命的手段而已。”


    “就這……”


    “您以為有多複雜,難道還怕我學會之後為非作歹?我是警察!再說,小嫣去了加拿大留學,將來她大概率是在那邊生活,你又不會說英語,不能跟著一起去。這麽巴比的刀法您不傳下去,難道要帶去棺材裏,反正我爸媽也走了,大不了將來我給你和嬸嬸養老……”


    梁丘恪成功說服陳伯光教他刀法,最後那句話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草。自從知道是陳伯光救了他,這位賣豬腳飯的鄰居就吸引了梁丘恪的注意力。


    在陳伯光配合調查時,西九龍重案組的夥計就將他的檔案調出查看,這也是應有之意,畢竟有這麽厲害刀法的手,想不引起警隊注意都難。


    西九龍重案組這麽一查,頓時順著陳伯光發現一位國術大佬——武當劍仙李景林。陳伯光出生在大陸,解放前隨父母來港,其祖父曾跟隨李景林習過不短時間武,是李景林任山東國術館館長時收的弟子,按輩份算,陳伯光應該是李景林的徒曾孫。


    當梁丘恪知道這個消息,簡直亞麻呆了,此時的資訊不發達,加之李景林是北方人又死六十多年,在港島這個崇尚南方拳術的地方,其名聲完全無法和黃、葉兩位南方武術宗師相提並論,但隻有港島武術界的人才知道李景林在民國武術界的份量,他與孫祿堂、李書文三人由被當時的眾多武術家並稱三大宗師,由此可見其武術之高。


    梁丘恪在被泰拳高手達瓦襲擊後,一直遺憾沒有徒手或者冷兵器格鬥技,當得知自己的鄰居大叔係出名門後,心思頓時就活絡起來,思索著怎樣才能從陳伯光手中學到冷兵器格鬥技,想了幾天也沒想到什麽辦法,最終他決定真誠來打動對方,沒想到還真給他辦成了。


    若是陳伯光知道梁丘恪的想法,肯定會給他兩個大暴栗,真誠!真誠值個屁的錢,他陳伯光隻是不想祖傳的武術在他手上失傳而已。


    其實梁丘恪對現在武術界內的事不太清楚,以傳武動則殺人傷人的打法特性,在現代現社會的生存空間已經非常狹小,許多人練習傳武多年,一出手就將人打殘打傷甚至打死,因此傳武高手一出手,結果就是吃牢飯。眾多練習傳武之人見此,為了了不禍及子孫,往往選擇不再將傳武傳下去。


    傳武練習得夏練三伏、冬練三九日日不斷方有所成,因此到了梁丘恪他們這一輩已經很少有人能吃這種苦,即使有人主動拜師學藝,師傅們也怕弟子學成後闖禍惹事,也很少傳真真的打法殺招,而傳武的打法殺招往往得在實戰中錘練,而現在社會恰恰最缺乏實戰的機會,因此港島現在練習正統傳武的年輕一代往往都是一些花架子。


    反倒是警隊這種紀律部隊,還有社團成員有傳武高手。因此當陳伯光聽到梁丘恪想要學刀法,其實他的內心第一時間便鬆動了。


    在現代社會,還有哪個群體的人比警務人員更適合練傳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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