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階夜色涼如水,繁星點燈,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麽愜意。混沌做了個大膽的決定,他決定去弄清楚,到底是什麽困住了自己,竟然讓自己產生了留在這裏的想法。


    混沌輕輕一躍,越過了簡易的院牆,裏麵有兩間屋子,其中一間是女仆住的,此時已經熄燈去睡了,而另一間,就是他心中答案的所在地。


    看到突然出現的混沌,悠花格外驚訝,她起身問道:“混沌哥哥,這麽晚了你來幹嘛?”


    “我……想問你件事。”


    “什麽事?”悠花一臉疑問。


    “我……本打算離開這裏,可……總是因為想到你而不能下定決心,這是為什麽?”


    悠花聽得一頭霧水,她在仔細琢磨混沌的話,很快,她就明白了,同時,她的臉也紅了。


    屋子中間的火桶裏,火苗正在不停地向上竄,映得悠花的臉更紅了。


    “為什麽……突然問這個?”


    “我隻是想知道答案,否則就沒有辦法安心離開……”


    “你真的不知道這是為什麽嗎?”悠花微微抬頭,但又不敢直視對方,隻能看著火桶問道。


    “不……我不知道。”


    悠花想了很久,還是說不出口,羞怯讓她根本沒法鎮定地說出那句話。


    “你……要離開了?去哪裏?”


    “沒有目的地,隻要離開就好,我想做一個旅行者。”


    “旅行者嗎……聽起來很有趣,我也想去!”


    混沌搖了搖頭,“不,我不能帶上你。”


    “相信我,帶上我或許能讓你擺脫那種感覺的折磨哦。”悠花神秘兮兮地說道。


    “是……嗎?”


    趁著夜色,兩個人影鑽進了森林之中,很快就消失在了遠處。


    “真的很奇怪,我竟然沒有那種感覺了。”混沌不可思議道,他一邊走,一邊說道,和之前唯一的不同就是現在身邊多了一個人。


    “我說吧,是不是很神奇?”


    “可是……你就這樣和我離開,真的沒事嗎?”


    “放心啦,不會有事的,不過你要好好保護我哦。”


    悠花很美,是那種純天然,未經修飾的美,讓人很舒服的美。


    混沌一個晃神,麵前的景象變得真切了起來,悠花的脖子被一個壯漢捏著,他手裏拿著一把刀,刀尖正抵在悠花的脖子上。


    “哈哈,看你還能怎樣,別以為你會些法術就了不起了,我現在看你還怎麽辦?”拓提正一臉得意地笑著,混沌的身體上正套著一個用特殊金屬製作的圓環,而拓提之所以知道這東西可以限製混沌的力量,是因為部落裏巫師的提醒。


    “那種神奇的金屬可以限製異人的能力,這是個古老的傳說。”


    令拓提高興的是,這東西還真如傳言中的有用。


    混沌神誌有些模糊,他忘記了之前的事,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何悠花就這樣被掌握在了對方的手裏,自己還沒有反抗,就被金屬圓環套住了。


    “還想私奔?這是我的女人,誰都不可能搶走!誰都不可能!”拓提歇斯底裏地怒吼著,臉上的瘋狂清晰可見。


    “一個野種,也敢和我搶女人,還想搶我的部落,你算什麽東西?”


    “啪!”拓提手中的鞭子抽打在了混沌的臉上,一道清晰可見的血條出現了,鮮血順著皮膚的縫隙流了下來。


    “給老子去死!”


    “啪!”


    “去死!”


    “啪!”


    拓提臉上開始出現瘋狂的神色,他在享受這種感覺。自從混沌來的這三個月,他一直壓抑著心中的憤懣,現在,他終於有機會宣泄出來了。


    “混沌哥哥!”悠花在哭泣,淚水滴在了混沌的心上,就像一滴滴硫酸,腐蝕了他的心。


    “哈哈,是不是想要她?那我就讓你看看,在這個世界中,女人隻是物品,而作為部落首領之子的我,可以擁有任何的物品!”


    說完,拓提開始撕悠花身上的衣服,衣服的布料隻是簡單的紡織品加工後的產物,所以質量並不好,隨著“滋啦”一聲,潔白如玉的胴體就露了出來。


    “怎麽樣,想擁有嗎?嗯?”


    混沌在顫抖,他死死地盯著麵前的一幕,悠花的絕望和拓提的瘋狂都印在了他的腦子裏,身體的無力感越來越輕,他的身體開始出現變化了。


    黑白兩色的花紋開始緩慢擴展,這一幕嚇了周圍人一跳,他們連忙向一旁躲避。


    “沒事兒,有那鐵圈,量他也沒有辦法!”拓提笑著準備繼續撕扯。


    “給我住手!”這聲音嘶啞幹澀,像是惡魔的呻吟。


    “咦?你口氣還這麽大?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狀況?”


    “給我住手……否則,死!”


    “哈哈哈,你說我死?那你先解了這該死的鐵圈再說。”


    拓提話音剛落,卻聽到“咚”的一聲,鐵圈蹦裂了,碎成三塊,掉在了地上,混沌身後,黑白兩色翅膀展開,格外引人注目。


    “惡魔,你絕對是惡魔!”拓提害怕了,他想後退,卻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力氣。


    同樣受到驚嚇的還有悠花,她的眼中充滿了恐懼,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混沌的真實麵目,這模樣隻要是個正常人,都會感覺到恐懼,當然也包括了她。


    “快保護我!快!”拓提一邊向後跑,一邊吼道,但周圍的人們已經被嚇破了膽,哪裏還有心思在這種時候表現自己的衷心,紛紛四散逃去。


    突然,黑白相間的身體衝了出去,下一秒就沒入了拓提的身體,他隻是頓了一下,就不再動彈了,眼看著已經沒了氣,這一幕直接看傻了眾人,拓提的身份可是混沌義父的親生兒子,這手足相殘的畫麵,宣告了一場大戰的開始。


    “混沌哥哥,不要!”悠花用破布遮擋著自己的身體,衝了過來,但為時已晚,她最不希望看到的一幕發生了。


    “快跑啊!首領之子死了!”人們做鳥獸散,而混沌並沒有追上去殺人滅口,甚至他的表情都沒有太大的變化,就好像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啪!”拓提的身體倒在了地上,混沌的翅膀也逐漸縮迴了身體裏麵,身上的恐怖花紋也消失了,他看了一眼悠花,兩人對視,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你……是人嗎?”悠花顫顫巍巍道,顯然混沌剛才的樣子已經脫離了人類的範疇。


    混沌搖了搖頭,隨即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你沒事吧?”


    悠花的臉上還有淚痕,她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前,又將衣服緊了緊。


    “我沒事,可是你……”


    混沌滿不在乎道:“我沒事,本來我就想離開這裏了,那麽就正式在這裏說再見吧,希望以後還有機會見麵。”


    就這樣,混沌緩緩消失在了森林深處,這一次,他總算是沒有再被那種未知的感覺束縛,他走出了這一步,雖然心中還是很不好受。


    鷹部落首領之子拓提身亡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兇手正是首領剛收的義子,傳聞鷹部落的首領在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勃然大怒,幾乎出動了所有部落的勇士,去尋找殺害自己兒子的兇手。


    還有一個消息,讓三大部落之間的關係變得微妙了起來,傳言拓提之所以會死,是因為兩人在爭奪海龍部落首領的女兒,因為衝突失去了控製,才導致了拓提的身亡。


    三個部落本就互相之間虎視眈眈,此事一出,部落之間的關係霎時變得緊張了起來。


    離開鷹部落的半年後,混沌已經流浪到了南邊,不知不覺間,進入了海龍部落的領域,當然,他並沒有刻意往那裏走。


    一路上,他也聽說了自己正在被追殺的消息,但他絲毫不在意,或許能讓他心頭泛起一絲漣漪的隻有那個女孩了,半年,他還是沒有將她徹底忘卻。


    南域,物產豐富,生活在這裏的人們往往僅僅靠著勞動就可以自給自足,不用考慮去擴張自己的領土,或是去侵犯其他地方,而這樣的自然條件,導致了南域的人們不擅作戰,同樣數量的戰士,南域和北域鷹部落的戰鬥力相差實在太多了,所以海龍部落的首領才會主動與北邊交好。


    這已經是混沌進入南域的第十天了,這裏實在太大了,十天以來,他竟然沒有見到哪怕一個人影,蔥鬱的森林將一切都遮擋得嚴嚴實實。


    第十天的傍晚,他終於看到了一個小部落,這個部落也隻有幾十人而已,其中也以老年人和孩子居多,所以他們才會生活在森林深處,這樣可以避免被強大的部落發現。


    看到陌生人闖入,所有人都很緊張,部落裏僅有的十幾個年輕人都聚在了一起,拿著手中粗劣的工具,想要保護自己的父母和孩子。


    混沌隻是看了一眼,就默默離開了,繼續向南邊走去,看著部落裏的男人保護身後的妻子和孩子,混沌突然覺得自己失去了目標,他不知道自己這樣走下去有什麽意義。


    “喂,那不就是那個兇手嗎?”人群裏傳來低聲的提醒。


    “是那個殺了鷹部落首領兒子的人嗎?”


    “沒錯,就是他,我看過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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