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時限的最後一天,敲門聲打斷了顧小白的修煉,將圍繞周身的氣旋收迴,起身開門。


    龍香玉俏生生地站在門口,她身穿一件白色的連衣裙,上麵裝點了淡粉色的蝴蝶結,腿上裹著一雙白色絲襪,再配合上她細嫩白皙的皮膚,就像從天而降的精靈,純潔可人。


    “喏,這個給你。”龍香玉伸手遞出一張機票,看著發呆的顧小白眨了眨眼睛,隨後側身鑽了進去。


    “唿,我就幾天沒來,看這裏都成什麽樣子了。”龍香玉鼓著嘴巴教訓道,手底下也不含糊,開始有條不紊地收拾了起來。


    “也沒什麽,早就習慣了。”顧小白尷尬的撓了撓頭,屋子裏的確有些亂,甚至沙發上還被隨意扔了一條黑色的內褲。


    龍香玉毫不在意地將各處都收拾幹淨,忙活完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長長地舒了口氣。


    “唿,現在看起來就舒服多了。”


    龍香玉說完,轉頭發現顧小白在廚房裏,她好奇地探頭進去,想看看他在幹什麽。


    “你在做飯?”


    “恩,東西都提前買好了,就想著走的前一天和你吃頓飯,稍等就好,我做飯的速度很快的。”顧小白幹脆拿著淩風刃開始切菜,刀影飛舞,一片片蔬菜被切成規則的形狀。


    “那把刀可不簡單的,你竟然用它切菜!”龍香玉驚唿道。


    “再厲害它也是刀啊,切菜不是正好?”


    龍香玉想了想,他說的好像也沒錯。


    不消片刻,餐桌上已經被擺滿了,龍香玉目瞪口呆地看著桌子上的餐盤,問道:“這是什麽?”


    盤子裏的菜被很隨意地擺放著,所有的菜都是生的,隻是簡單地放了些調料,看起來還沒有蔬菜沙拉誘人,不過這也不能怪顧小白,這樣的飲食習慣已經持續了五年,他幾乎忘記了原本的中式飯菜該怎麽做。


    “我一直這麽吃的,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


    龍香玉拿起筷子,夾了一片放進嘴裏,一瞬間,強烈的刺激感充斥了口腔,她強忍著開始咀嚼,最後咽下。


    “恩,很好吃呢!”龍香玉已經在心中決定一定要學好做飯,將來讓他吃上正常的飯菜,這樣的東西能吃五年,他一定受盡了委屈。


    吃過飯後,龍香玉離開了,她答應第二天會去機場送。


    第二天,顧小白收拾好行李,取了一大疊現金放在包裏,之後便打的前往機場。


    很快,他就在機場看到了龍香玉的身影,顯然她來得很早,已經在這裏等了一會兒。


    廣播中已經通知可以登機了,顧小白起身準備和龍香玉道別,但卻被龍香玉緊緊抓住了右手。一塊冰涼的硬物出現在手掌之中,顧小白低頭看去,竟然是一塊玉佩,上麵雕刻著龍頭,十分逼真,龍的眼睛看起來炯炯有神。


    “這是祖爺爺在我很小的時候給我的,他說這個玉佩可以保平安。”龍香玉聲微如蜂,滿臉寫著不舍。


    “這不好吧,這可是你祖爺爺給你的……”


    龍香玉卻突然笑了,“沒關係啊,因為我有了比它更重要的東西。”說著,她拿出先前顧小白送給她的生日禮物,那把用貝殼做成的匕首。


    “是你在我生日時說的那些話讓我明白了很多,它才是讓我能重新對未來燃起希望的寶貝。”龍香玉說完,踮起腳尖印在了顧小白的唇上,觸感細膩,轉瞬即逝。


    顧小白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連忙咳嗽了幾聲掩飾這尷尬的氣氛。


    “那……,我就先走了。”兩人揮手告別,龍香玉的俏臉原來越遠,直到完全看不到。


    顧小白突然睜開眼睛,他感受到了細微的氣流變化,看來飛機已經在下降了,透過窗戶向下看去,整片大地呈現統一的黃褐色,天際線附近,甚至已經能看到漫天黃沙,那裏就是龍戰乾說的西方沙漠,穿過沙漠,就是自己的目的地。


    剛走下飛機,顧小白就感覺到了砂礫在漫天飛舞,幹燥的空氣加上微風,導致這裏一年四季都是砂礫彌漫。


    這座被沙漠包圍的城市並不大,根本沒有超過十層的樓房,人們都是低著頭趕路,沒有人抬頭注意這個外鄉人,原本應該湛藍的天空因為漫天砂礫而呈現灰黃色,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顧小白在街上走了一會兒,找到一家超市,進入沙漠之前,他必須買到充足的水和食物。


    “你是要進沙漠吧?”結賬時,老板開口問道。老板是個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因為常年生活在這樣的地方,皮膚很差,看起來就像樹皮一般。


    “你怎麽知道?”顧小白一邊掏錢一邊聊了起來。


    “你的背包,進來就買水和吃的,很明顯嘛,你這樣的人我見多了。”


    “怎麽,進沙漠的人很多?”顧小白一邊將東西放進背包,一邊問道。他本可以直接將東西放進項鏈裏,那裏有充足的儲物空間,但他決定低調一點,不能輕易暴露自己異能者的身份。


    “太多了,每年沒有上萬都絕對成千,但是可惜啊,很少有人能活著出來。”那老板歎著氣搖了搖頭,將顧小白遞過來的鈔票放進櫃子裏,隨後開始翻找零錢。


    “不用找了,”顧小白按住他的胳膊,“和我說說那沙漠的事吧。”


    “能有什麽事,就是一大片沙子嘛,正常人誰會去那裏麵,真不知道你們這些人是怎麽想的。”


    “那之前進入沙漠的人呢,有沒有什麽傳出來的消息?”顧小白追問道。


    “這你倒是猜對了,前幾個月有個人從裏麵跑了出來,不過沒多久就瘋了,聽說被送到外國去看病了,看那瘋樣子是治不好了。”


    “哦?他沒說些什麽?”


    “我當時就在場,他抱著頭滿地打滾,還說什麽‘沙子活了’之類的瘋話,估計啊,是受不了精神崩潰了,每年都有瘋子從沙漠裏跑出來,說些亂七八糟的話,而且都會在不久之後死掉,我們已經見怪不怪了。”那老板說得眉飛色舞,好像他就是這些人中的一員。


    顧小白從那簡陋的超市裏出來後,找了個角落將東西全部轉移進項鏈裏,輕裝簡從,向城市邊緣走去。


    房屋的盡頭,也就是沙漠的邊緣處,這裏種了一大片枯黃的灌木,應該是人們用來抵禦沙漠侵蝕的,灌木叢中還立著大小警示牌,上麵寫著“請勿進入沙漠”、“嚴禁進入”的字樣。


    顧小白往遠處看去,視野盡頭,隻能看到一片朦朧的灰黃色,根本分不清哪裏是天哪裏是地,沙漠就像一頭張開大嘴的野獸,在靜靜等待獵物自己送上門來。


    深吸了一口氣,將護目鏡和防砂麵具戴上,顧小白的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很快,他的身影就和那漫天的灰黃色融為了一體。


    低頭看了看指南針的麵板,確定了自己的方向沒有錯之後,顧小白繼續往前走去,此時的他完全置身於無盡的沙漠之中,能見度隻有可憐的十幾米,再遠一些就什麽都看不到了,現在他才知道為什麽那超市的老板會用鄙夷的目光看著他,對於正常人來說,進入這裏根本就是自找苦吃。


    顧小白的速度不敢太快,因為能見度低的緣故,他需要留給自己充分的反應時間,他並不認為那些從事沙漠走出去的瘋子是因為心理原因,他隱約覺得這片沙漠之中隱藏著什麽不為人知的東西。


    就這樣持續前進了三天,顧小白隻要在正午時才休息幾個小時,就連晚上都不曾停歇,足足三天時間,周圍的灰黃色風沙還是沒有消退的意思,他大概計算過,以他的速度,三天時間至少前進了五百裏路,他曾拿出手機試圖確定自己所處的位置,卻發現手機在這裏麵根本沒有用,即使是最普通的接打電話都不能,更別說導航定位了。


    眼看著食物和水在慢慢消耗,顧小白開始懷疑這片沙漠到底有沒有邊際,他將剩下的食物和水做了統計,自己大概還有兩天時間,如果兩天內沒有新的發現,自己就必須先戰略性撤退,補充比這次更多的食物和水才行。


    進入沙漠的第五天,顧小白已經不抱什麽希望了,看情況自己要在今晚返迴,因為所剩下的食物隻剩下四天左右了,隻夠自己返迴所用。


    腳踩在鬆軟的沙子上,發出“刷刷”的響聲,在上麵走路格外費力,好像隨時都會吞沒雙腳,想要找到著力點就必須額外花費一些氣力。


    “唔……”一陣奇怪的聲音讓顧小白停下了腳步,他確定了方向之後慢慢走了過去。


    在可視範圍的盡頭,顧小白看到一個黑影,他頓時鬆了口氣,隻是一頭在沙漠中迷路的駱駝,這個發現讓他頓覺欣喜,看來迴去的路上不會寂寞了。


    “嚓!”突然,那駱駝的影子上伸出一根長長的黑影,顧小白清楚地看到,駱駝的鮮血噴濺而出,如噴泉一般洋洋灑灑,緊接著便是那頭駱駝的哀嚎聲。


    出於身體的本能,顧小白埋低了身體,現在還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東西穿過了駱駝的身體,不能貿然做出判斷,他隻能耐心地等待,直到那駱駝再也支撐不住身體,黑影轟然倒下。


    “哢,哢……”一陣蹄掌踩踏沙子的聲音響起,另一個影子緩緩清晰了起來,顧小白皺著眉頭,因為這影子的輪廓著實奇怪,不光高大超出常人,連身體的比例也不同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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