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帝!”


    國師驚駭言道:“世間邪修千百萬,怎麽偏偏讓我碰到這最不該碰到之人!”


    邪修懼怕三種大道加身之人,第一是無上劍道之上的劍修,劍心通明無懼邪祟,第二是火焰得道的大修士,第三便是世間最正氣的雷道中人。


    邪修是同境之中戰力的佼佼者,詭詐多變的術法與極為難纏的靈力加持,使得邪修同境之中隻弱於劍修與武夫。


    可是如果碰到雷道之中人,與之對戰如同自跌半境。


    國師心神俱駭,這東南玄界修行雷道之人少之又少,一來是要求修行者內心極其正義,二來是每次進階,都要引天雷入體,滋味難熬,可就算如此,稀少的雷道之人怎麽就讓他碰到了,在東吳國作威作福十餘年,不是沒有碰到過生命危險,但是每次他都堪堪躲過,這一次吾命定然休矣。


    那巨龍紫電龍息滾燙,那位皇子府大供奉被龍息燙醒。


    “這!!!”


    巨龍覺得皇子府大供奉很有趣,巨口大張一口吞噬。


    那位大供奉一句話都未說完,便被紫電吞吃。


    洛霆眉頭一挑,這紫電怎麽又在吃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紫電青霜乃是九天玄雷精華所煉製而成,好吞噬,吞食同類最有裨益,紫電性情頑劣,什麽都吃,連肉體汙穢惡臭的人體都吃,


    這一點就不如青霜,非玄雷不食,非雷池不吃。


    巨龍感覺到洛霆的不喜,便化作神劍迴到洛霆身邊,環饒洛霆左右似是討喜。


    洛霆抱著洛水笑道:“合歡宗什麽時候有你這樣的傳人了?”


    “合歡宗?”


    洛霆嗤笑道:“怎麽修行《合歡經》,卻連合歡宗都未聽過?估計是不知道從哪處秘境得來的功法,合歡宗弟子都是郎才女貌之人,哪裏來的你這等醜八怪。”


    國師嗬嗬冷笑道:“雷帝大人盡情出手吧,不必在這裏羞辱在下!”


    洛霆放下洛水,好笑的看著眼前這個誤入歧途的邪修說道:“合歡宗可是一座超級宗門,位於中玄界,是一座受到書院認可的上宗,《合歡經》在玄界也排的上頂級功法,我所見過的合歡宗之人,都是一群自由自在的無欲之人,倒是你這樣修行《合歡經》,修到臉發青還真沒見過。”


    洛霆很納悶,他在中玄界見過那些合歡宗之人,也和合歡宗宗主攜手攀談過,合歡之道是天地大道之一,他能感受到那些合歡宗之人,每人都很快樂,他們對於外物無欲無求,修為也都很高深,倒是像國師這樣的修行此道中人,還是第一次,這麽醜的不多見。


    國師說道:“我師傅隻傳了我半部功法,隻是說七境之後,要自己去尋剩下半部。”


    洛霆恍然大悟,半部功夫當真是害人不淺,還記得天都書庫裏記載了一件事,一位天賦超絕之人得到半本頂級功法,見那上麵寫著“欲練神功,揮刀自宮”,那人也是心狠手辣便消滅了自己的弟弟,待到修行到至尊境界,卻遲遲得不了道,無法成為大能者,直到後來在一處小秘境之中,尋找到剩下半本功法,才發現功法最後一頁寫著“若不自宮,也能成功”,那人當場道心崩潰,至尊境界一瀉千裏,沒多久就死去了。


    當時洛霆聽聞之後,隻覺得下體身寒,這是何等的心智才能下手呀,到後來又整這出,書寫這本功法的大能就是為了害人呀。


    那位至尊強者不知道放棄了多少去修行這本功法,無數仙子都曾傾心於他,到頭來卻全是一場空,令人歎惋!


    “雷帝大人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在這東吳國犯下罪行可以死幾百次了!”


    洛霆看著突然大義凜然的國師,不禁有些好笑,明明是邪惡的國師,看起來卻如同正義之士赴死一般,而自己這位替天行道的救世主,就像一個要逼死人的壞蛋。


    “你是一定要死的,但不是這裏,而是那座金鑾殿之上!”


    皇宮之內,皇子王柏川與老皇帝王道在那金鑾殿之中交談。


    王道懷裏還有一位美豔貴妃,而那位民間頗有好評的皇子冷冷看著自己的生身父親。


    王道和顏悅色說道:“皇兒最近可好呀?”


    王柏川冷哼一聲,“好的很呀,就是不如父皇這般快樂自在。”


    皇子頂撞皇帝,老皇帝王道也不惱,仍舊是那副父慈麵孔,笑眯眯地看著自己唯一的皇兒。


    “皇兒大可不必憂心國事,看上哪個妃子,父皇賞賜給你,不是有句話叫與民同樂嗎?我這叫與兒同樂。”


    “哼!這等樂趣兒臣享受不來,倒是問一句,父皇深夜請兒臣前來所為何事?”


    王柏川眼中冷意陣陣,嘴角不屑,所謂的請,乃是皇城守備軍將軍,帶著三百精衛,團團包圍了他的皇子府,美名其曰:“請皇子入宮”。


    王柏川孤身入宮,而他的皇子府至今還在圍困之中。


    王道笑了笑,雙手不停說道:“朕已年邁,現如今也隻有你這麽一個皇兒,東宮之位空懸將近四十年,也苦了皇兒了這麽多年了。”


    王柏川心道:“這個老家夥要做什麽?立我為太子?”


    王柏川麵不改色,鎮靜說道:“父皇的意思是,派兵將我的府邸團團圍住,要挾我的妻兒家小,隻是為了立我為東宮太子!”


    王柏川才不信這老皇帝有如此決心,想當初父皇身體孱弱,便有了要立他為太子的打算,可是當國師入朝之後,老皇帝身體開始強健起來,尤其是尋歡取樂方麵更盛往昔,也就沒有立儲的打算。


    老皇帝身體變好之後,更加的荒淫無道,王柏川繼位之日越發遙遙無期。


    老皇帝哈哈大笑說道:“皇兒怎麽一家人說兩家話,父子哪裏有隔夜的愁呀,你看朕的立儲詔書都已經書寫好了。”


    老皇帝示意就近侍從,遞給王柏川一道詔書,的確是立儲詔書。


    王柏川將信將疑,可是立儲詔書確實就在眼前,但是王柏川實在無法相信老皇帝會立他為太子,他可是多次策劃刺殺皇帝的主謀。


    “那既然這樣,父皇為何要派兵圍了我的皇子府?”


    “哈哈,因為你要入宮了,那皇子府還要它做什麽?”


    “父皇!”


    老皇帝放下懷中美麗女子,站起身來,年紀雖然大了,聲音洪亮,眼神不花。


    “皇兒隻要你答應父皇,永遠不離開東宮,在我百年之後你自然就是東吳皇帝,而且你的妻兒我會放他們一馬?”


    王柏川氣道:“父皇你什麽意思?將我軟禁?”


    老皇帝斜瞥王柏川說道:“若不是你是朕唯一皇子,憑你做下的事,殺你十次都不夠,你總共謀劃刺殺朕十九次,勾結大將軍控製軍隊,真當朕不知道嗎?”


    王柏川聽聞,心中如同激起了滔天巨浪,“你怎麽會知曉?”


    老皇帝冷笑說道:“你真以為朕隻是個老眼昏花的皇帝嗎?大將軍年前就讓我調到邊關,你那皇子府供奉大部分都離開了,你以為是誰的原因?你身邊已經無人可用了。”


    老皇帝不屑地看向王柏川,“你那皇子府的大供奉一直都是朕的人,不然為什麽每一次朕都能堪堪躲過你謀劃的刺殺嗎?現在你還讓他去刺殺國師,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王柏川心神失守,怎麽會如此,怎麽會這樣,李先生是皇帝的人,那洛公子豈不?洛公子應該已經遭遇不測了!是我的錯,我不該讓洛公子貿然行刺,都是我的錯,白白害了一條年輕的生命……


    王柏川氣急反笑,站起身來,食指冷冷對著得意的老皇帝。


    “這一次是兒臣輸給了父皇,可是父皇當真不覺得心愧嘛?東吳百萬人,江北十萬戶,十室九空!江南看似富足,可是重稅加身,富足不過都是假象,父皇你可知黎明百姓是如何評價你的嗎?”


    老皇帝嘿嘿長笑:“那與我有什麽關係呢?朕年少之時比你還要雄心壯誌,立誌要振興東吳,可是結局呢?這個世界是修士的世界,一個大修士頃刻之間能毀了凡人幾代人做出的成就,凡人做什麽都是沒有意義,所以呀做人要及時行樂。”


    王柏川哈哈大笑,可是聽起來聲音嘶啞,看起來背影蒼涼。


    “我曾踏足高山,見那泰山之高,便覺的山再高哪能高的過泰山,登泰山而小東吳,可是當我得知不周山高八千丈,便知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我也曾行走在江北的每家每戶,體味他們的貧苦,我知道我該做什麽,我做不到大修士的移山填海、披星戴月,但是我相信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你可以視萬民深陷水火於不顧,而我不行。”


    “說得真好呀,我作為凡人本該死於十年前,是國師給我續命十年,我還可以再活一個十年,十年之後又是十年,凡人做不到續命的,不跟你說這個了,來人了送太子迴東宮。”


    皇帝一聲令下,眾位身披甲胄持劍的侍衛圍了上來,要來“送”王柏川迴宮!


    就在眾人快要接觸到王柏川身體之時,一股大力自王柏川身體而出,將眾人彈飛。


    隨即兩道身影一大一小,拖著身披枷鎖的國師緩慢走進金鑾殿上。


    “殿下說得好,家師曾言,螞蟻雖小可潰千裏長堤,棋盤雖小可包括萬象,誰也不能忽視普通人的力量。”


    老皇帝看見國師那個模樣,心中的底氣頓時蕩然無存,那無所不能的國師怎麽變成這幅模樣,那兩位年輕人又是誰?


    “你你……是誰!”


    洛霆微笑說道:“天都洛霆,見過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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