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況如何?”


    黃泉川愛穗的記憶還停留在自己剛剛被擊暈的時候,那時戰況非常不利,己方隨時可能被屠殺殆盡。


    但現在已經是晚上了。


    不過既然自己還能醒來,那事端也應該已經平息了。


    “前輩!不要亂動!你還需要接受治療!”


    被重新按迴擔架之上,已經斷裂的肋骨因為意料之外的震動而疼痛劇烈起來,黃泉川的表情因此徹底扭曲,“疼疼疼……”


    在手忙腳亂了一段時間後,黃泉川抓住了鐵裝綴裏的手,“別再動了,我快被你弄死了……”


    “前輩對不起!”,鐵裝綴裏立刻乖乖坐好,“那前輩你還有什麽需要的嗎?”


    “我想說什麽來著……?對了,現在狀況如何?我們擊退敵人了?”


    “襲擊我們的能力者被那個逃犯擊潰,已經抓捕了兩人,現在正在接受救治。忍者團體跟那個逃犯已經帶著人質逃離,正在追捕他們。”


    “人質?”


    “就是另外那兩個能力者。”


    拿敵人當人質?


    黃泉川沒有繼續思考這種行為的內在含義,而是繼續問下一個問題,“感化院裏怎麽樣了?”


    “感化院內部被那名逃犯闖入,造成了極為慘重的傷亡,但這座感化院地下藏著一個研究所,可能在進行不人道的實驗。”


    “果然如此啊。”


    那些武裝人員的實力遠超常人,人員成分卻極為惡劣,作為他們基地的地方,怎麽可能不是陰暗麵……


    “那孩子們?”


    “我們找到了七個孩子,人員名冊上還有十個孩子下落不明,從留存的研究人員口供來看,研究所所長木原數多與副所長木原相似挾持他們逃走了,現在正在進行追蹤。”


    “所長帶著孩子們逃走了?”


    “是,根據監控錄像顯示,木原相似命令一批武裝人員強行帶走了那些下落不明的孩子。”


    “那一定要快點救下他們……”,害怕孩子們出現意外的黃泉川愛穗打算開始行動,卻被鐵裝綴裏再次按了迴去:


    “前輩你不能亂動!”


    “唔——”


    發覺自己再次用力過猛,鐵裝綴裏立刻向旁邊唿喊,“醫療員快來啊!”


    ……


    如果沒有這個研究所,孩子們不知道會被送到什麽地方,你們的身份也會暴露,所以我們需要保下這個研究所,把它掌握在自己手裏!


    正在接受盤問的近田野博再次迴想起蜜蟻愛愉的這段話,而對麵負責審問的警備員則以為他是身體不適,“你還好嗎?還是看看醫生吧?”


    “沒關係,我就是負責醫療事務的,事後我自己治療一下就好。”


    “那就好那就好。”


    都被打成這樣了……


    這名負責審問的警備員看過那段堪稱殘暴的監控錄像,所以明白眼前的這名男人到底遭遇了多麽殘忍的折磨——正常人是肯定活不下來的!


    但他居然活下來了,而且狀況好像還真的不錯?!


    不是說“醫者難自醫”嗎?


    不過他雖然心中很震驚,但沒有停下自己的工作,“那我就繼續問問題了。”


    “好的。”


    “剛才問到了你為什麽會加入這個實驗,那你在發現實驗項目並不人道的時候為什麽不離開?”


    是啊,自己為什麽不離開呢?


    “……可能是為了多少讓那些孩子過的好一點吧。”


    “我的女友也在類似的研究所工作,為了保證孩子的安全,她一直盡力保證實驗的成功,那樣才能讓孩子們安全的活下去。可我不行,因為我隻是醫生,無權幹涉實驗……”


    自己到底親眼見證多少孩子的死去了?


    “但至少在我的手裏,我能保證他們在離開實驗之後活下去,這就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另一邊的埃斯特爾也遇到了同樣的問題,但她的迴答非常簡單,“我不能自由行動,無法逃離這個地獄。”


    羅森塔爾家族的主要戰鬥力都集中在人偶之上,如果沒有人偶的輔助,他們的實力比一般的魔法師差了不少——這裏有許多比普通魔法師還強的能力者,就算脫困了也逃不掉。


    而且自己也難得有了一個朋友。


    迴想自己與菱形蛭魅的相遇過程,埃斯特爾也能發覺其中充滿了可疑之處,但自己跟她在後續的相處之中的確成為了交心的朋友,她也對故意接近自己的事情道過歉。


    可我們能夠成為朋友這件事……就是因為我們都不正常吧。


    作為羅森塔爾家族的傳人,埃斯特爾的童年經曆不能算是不快樂,但也絕對不正常——她可是從小就與屍體為伴啊。


    縱使這沒有影響到埃斯特爾那堪稱愚蠢的善良,卻也讓她與周圍的人群有了不小的隔閡。


    這也應該是自己接受蛭魅勸誘的理由吧。


    跟其他人交換口供之後,這名警備員肯定了埃斯特爾的供詞,“看來你的確是受人所迫,那是誰讓你進行實驗的?”


    “是木原數多……是他安排的那些實驗。”


    “你確定?根據研究所裏查到的資料,這個名為‘製作人’的計劃就是由你一手操辦的!不要隨便亂說!這些都將成為你的呈堂證供!菱形幹比古!”


    “我知道啊。”,菱形幹比古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手銬因此稍微響了兩聲,“但我就是在他的授意之下才開始實驗的。”


    警備員看向身邊的顯示器,上麵顯示的來自手銬的生理數據有了一點起伏,可還沒有達到警戒線——他居然沒有說謊?


    或者說他是如此堅信的。


    知道逃犯中有一個心理係能力者後,警備員們便沒有特別相信所有人的證詞,而是至少需要相應的數據記錄。


    “喂喂!問完了嗎?我能不能走了?”


    沒有理會有些聒噪的菱形幹比古,警備員走出了用於審問的臨時帳篷,與其他負責此事的同事匯合,“你們的審問情況如何?”


    “很多人都在推諉責任,但也有那麽一兩個主動認罪。”,負責統計數據警備員匯報了大致情況,但她也提醒了一句,“那個心理係能力者的能力不算很強,可能是她隻能操縱這麽多人。”


    因為有一個助紂為虐的心理係能力者,很多警備員也是這麽想的,可負責總管此事的警備員支部長卻提醒大家,“我們不能太過依靠主觀猜測,也要考慮實際的數據文件。”


    “老大!文檔庫被破解了!”


    ……


    “哥哥!”


    “蛭魅!”


    “行了行了,你們隻有十分鍾的時間。”


    受不了這種膩歪場景的警備員離開了這座帳篷,但還是站在帳篷外麵,防備可能出現的意外狀況。


    看到警備員離開,埃斯特爾就加入了菱形兄妹的對話,“很抱歉,我們幫不了你哥哥。”


    “沒什麽,不就是被關進去一段時間嗎?很快就出來了。所以蛭魅也不用擔心,好好上學,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


    “嗯,我一定會好好聽話的!”


    “蛭魅!”


    “哥哥!”


    盡管早就見過這對兄妹那過分親密的舉動,埃斯特爾還是選擇給他們留一點獨處的時間——這可能是他們大概兩年之內最後一次親密接觸了。


    “近田先生,你的處理結果如何?”


    “我還好,貌似是無罪釋放,您呢?”


    “我也是,可能是因為我受到的待遇的確不好吧。”,話雖如此,坐下來的埃斯特爾卻沒有一絲喜悅,“但我也應該接受懲罰。”


    埃斯特爾在“製作人”計劃中負責項目管理——也就是不上台實踐。


    菱形幹比古需要的隻是她的模擬魂魄——真要論解剖經驗,學園都市的很多研究員都比她多。


    可就算如此,她也是協助者,也見證了那些無辜生命的逝去。


    為虎作倀!


    “可這裏需要我們才能維持下去。”


    不論是作為感化院還是研究所,這類設施都需要有人進行管理,而經過了一輪殺戮一輪審訊之後,能夠留下來的人寥寥無幾,沒有經過精神操縱的甚至隻有他們兩個。


    就這都還是在蜜蟻愛愉跟甲賀忍者的幫助之下才能達成的最好結果。


    畢竟這裏沒有任何一個人是幹淨的。


    多虧了蜜蟻愛愉的心理暗示跟甲賀忍者篡改的文檔數據,研究員們才能把幾乎所有責任都推到木原數多身上,而為了不要顯得那麽刻意,蜜蟻愛愉還特意沒有操縱那幾個真正罪大惡極的人,讓他們以真實的姿態去麵對警備員——沒有受過訓練的普通人是無法在警備員麵前撒謊的。


    “啊,是的。”,埃斯特爾也參與了計劃的討論,所以她明白自己的使命。


    在他們的計劃中,審訊完畢後基本沒有汙點的兩人將接管這座建築,雖然很有可能無法通過研究所的審批,但隻要能保住感化院的作用,他們就能保護這些孩子。


    至於後續關於蜜蟻愛愉的實驗操作嘛,那些東西怎麽看都隻能在暗地裏進行,有沒有經過學園都市上層的同意並不重要。


    事實上他們需要的隻是一處合理合法的藏身地,其他的東西都可以靠錢來解決,而錢財什麽的都好說——王興江的身後可是有整個世界啊!


    雖然他肯定不會動用公款,但他作為雜號將軍之一的“陷陣將軍”,俸祿還是蠻多的,而且還有青木麗華她們的援助,所以養活十幾二十個人輕輕鬆鬆啊。


    當然,他一次性能提供的資金也是有限的,不然可能會把稅務局的人引來……


    不過總的來說,這邊的計劃進展非常順利,所以他們兩個也有心思開始思考另一處戰場的發展。


    希望你們一切順利,早點救出其他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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