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張道衍立在山頭上,自己強製要求貂句常和貂嬋三天內煉化完成妖丹,但自己呢。


    5000法力,元罡下神,雖說在其他地方擔任六品城隍沒問題,但在炎城府可不行,和葉亭光比起來,這點境界不夠看,得抓緊獲取香火才行。


    香火來源於百姓的信仰。


    百姓一般都是在出事的時候才會想到神明,自己總不能在大溝村弄出點事來吧,這樣的話,與那陳四海有什麽區別?


    怎麽辦?


    一時也沒什麽頭緒,隻能先慢慢傳道,走一步看步。


    於是,張道衍施展分身術,弄出一個小分身,自己則是化凡為陳玄,迴大溝村。


    來到神龕前,小分身進入神像內,這讓神像頓時就變得神韻十足,有一種山不在高,在仙則靈的感覺。


    正在打坐的溪神察覺到變化,睜眼看來,當然,這也隻是溪神的一個分身,要知道,供奉溪神的村莊好幾個,神像都是分身坐鎮,至於真身在哪裏,不知道。


    感覺到衍神法力不怎麽樣,便不把衍神放在心上,不做理會。


    這就是虛榮心,要是衍神比他強,他肯定會嫉妒。


    張道衍自己則在旁邊搭了個簡單的草棚住下來。


    黎明。


    天還沒亮,便有一人離開大溝村,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匆匆忙忙。


    不管是張道衍還是溪神,都沒放在心上,不會過多關注和幹預百姓的生活。


    漸漸地。


    天色放亮時,之前離開的那名青年返迴,並帶了一名中年人,其人背了個藥箱,是金牛鎮上一名郎中。


    溪神沒管。


    不過,張道衍靈機一動,似乎發現獲取香火的突破口,於是全程關注。


    青年名為宋大寶,其父宋青山早年患上肺病,常年臥床不起,是個藥罐子。


    宋青山昨晚下半夜肺病發作,咳血不止,十分嚴重,宋大寶不得已一大早趕去鎮上請郎中到家裏來為父親治病。


    此時的宋大寶家。


    郎中倒也有些本事,迅速檢查宋青山之後,以銀針施以針灸,將近半個小時的樣子,穩住了宋青山病情,然後配藥交給宋大寶,交待怎麽熬服。


    宋大寶心裏沒底,避開宋青山,悄悄問郎中:“大夫,我爹還能活多久?”


    郎中輕歎一聲:“你爹肺部腫瘤太大,而且是惡瘤,久則最多一載,短麻,這就不好說了。”


    宋大寶喉嚨裏仿佛有東西卡住一般,說不出話。


    了解到情況,張道衍不請自來。


    進入院子,輕聲問:“有人在家嗎?”


    聞聲,宋大寶出屋查看,見張道衍,問道:“陳玄道長,你有事嗎?”


    張道衍露出羞澀之色,不好意思地道:“貧道想化些緣,望施主行個方便。”


    宋大寶倒也不是不願意,無奈地道:“陳玄道長,不好意思,我一大早到鎮上去請郎中,還沒來得及做早飯,實在是沒有可飽腹的東西。”


    “哦?”


    張道衍立即做出意外的樣子:“施主,你家有人生病了?”


    “唉~”


    宋大寶長歎一聲,盡顯無奈:“我爹身患肺疾,很多年了。”


    張道衍順勢道:“貧道也略懂一些醫術,可以讓貧道給你爹看看嗎。”


    這……


    宋大寶猶豫著道:“道長,我已經請了郎中,這不太好吧。”


    就在這時,郎中也走出屋來。


    同行是冤家,而張道衍算半個同行,此時提醒道:“宋大寶,這年頭騙子特別多,你可要當心,別被騙了。”


    陳玄道長救白鳳蘭一事村裏誰人不知,陳玄道長絕對不是騙子,於是,宋大寶趕緊解釋:“道長不是騙子。”


    這一下,郎中不高興了,自己好心提醒,他卻護著一個臭道士,要說抓鬼驅邪自己倒也不敢亂否定,但這是病,又不是鬼祟纏身。


    當即,陰陽怪氣地道:“既然不是騙子,那你就請道長看看唄,萬一人家有本事,一不小心把你爹的病治好,那不是大喜事。”


    郎中說的是諷刺之言,但宋大寶卻沒反應過來,反而還覺得有道理,當即道:“好,道長你請。”


    啥?


    郎中斜眉歪眼,這宋大寶,腦子真蠢,老子是真叫你請這臭道士給你爹看病嗎。


    瑪德!


    然而,事已成,無法挽迴。


    進入內屋,來到床邊,宋青山還處於昏迷之中,臉色發白沒光澤,顴骨高突,清瘦。


    張道衍假裝把脈,把望、聞、問、切來了一遍,最後告訴宋大寶:“放心,你爹這病能治好。”


    這一下,跟進來的郎中忍不住跳了起來,喝道:“臭道士,你口出狂言,簡直是在放屁!”


    這???


    張道衍和郎中各執一詞,這讓宋大寶愣住,一時不知說什麽。


    張道衍也不生氣,看向郎中,微笑著道:“你別激動嘛。”


    “哼!”


    郎中卻是冷著臉,沒好氣地道:“老子可沒有激動,倒是要問問你,你說老宋這病能治,你知道是什麽病嗎?知道病到什麽程度了嗎?”


    張道衍對醫術幾乎是一竅不通,說不出個一二三,但是,張道衍不需要醫術,此時不跟郎中廢話,直接進入正題:“貧道不知知,但衍神知道,衍神能治。”


    “哈哈~”


    郎中當場放聲大笑,十分輕蔑:“可笑,什麽狗屁衍神,沒聽說過,難道他還能無所不能嗎?還是說,你能把他請出來治病不成?”


    麵對郎中的嘲笑,張道衍也不生氣:“神明,當無所不能。”


    郎中見張道衍如此堅持,也不和張道衍爭論,戲謔地道:“行行行,你說這什麽衍神如此靈驗,無所不能,光憑一張嘴說再多也沒用,你倒是讓他下凡來治病,老子今天就等著瞧,看老宋這病如何被治好。”


    宋大寶一副難為情的樣子,趕緊道:“二位,是我不好,你們別爭執了好嗎。”


    張道衍告訴他:“大寶,沒事,拜一拜衍神而已,又不損失什麽,你去試一試,說不定你爹的病就真好了呢。”


    郎中立即道:“宋大寶,你去拜,老子等上一兩個時辰,要是你爹好不了,非去砸了其神龕不可。”


    “要是好了呢?”張道衍問。


    “好,可能嗎?”郎中嗤之以鼻,一陣不屑。


    張道衍也不生氣,說道:“貧道說的是萬一。”


    “哼,要真好了,老子爬著迴金牛鎮!”郎中當場表態。


    郎中如此篤定,心裏自然有數,退一萬步講,就算張道衍是真道士,不是騙子,神明真的顯靈保佑,病情也是慢慢好轉,絕非一兩個時辰之內就能自愈,所以有底氣敢和張道衍打賭。


    一番下來,在郎中的強烈要求下,再加上張道衍勸說,宋大寶隻好去拜衍神。


    少許。


    匆匆拜過衍神之後,宋大寶歸來。


    這時,在院子裏等候的郎中問道:“宋大寶,你確定拜了?”


    “拜了。”宋大寶肯定地點頭。


    “好。”郎中隨之看向張道衍:“臭道士,你大言不慚,等著吧,看我怎麽把衍神的神龕砸了。”


    “我等著。”


    張道衍不和他爭,暗暗出手。


    施展敕令玉言的話,宋青山也能好轉,但需要時間,所以,張道衍直接施展天神之愈。


    暗中,一道綠氣飄然而出,悄悄進入內屋,鑽入宋青山體內,來到肺部,清理腫瘤病毒,修複肺部。


    不一會兒。


    “啊噗~”


    內屋傳來噴血的聲音。


    “不好!”


    宋大寶頓時一驚,神色慌張地衝進內屋。


    張道衍和郎中趕緊跟上。


    內屋,見宋青山噴血,被褥染紅了一大片,觸目驚心。


    “哈哈!”


    這一幕,郎中忍不住大笑,幸災樂禍地道:“宋大寶,你個蠢貨,這就是你拜神的結果嗎,把你爹給拜死了!”


    “爹!爹啊!”宋大寶遭到莫大的打擊,當場崩潰,趴在宋青山身上悲痛大哭。


    “假道士,我現在就去砸了狗屁神明的神龕,哈哈!”郎中大笑不已,立即操起一根木棍便往屋外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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