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敢啊?”朱顏架著水兒,似笑非笑。


    水兒去踩朱顏的腳趾,被躲過,乘機掙脫,捂著脖頸一陣咳喘。朱顏不作追擊,看著他倆。


    “你怎麽會在這裏?”水兒對錢文秀說。


    隻見,錢文秀原本清秀俊俏的臉上,多了一道淺淺的疤痕,像是被刀鋒劃過;身穿暗色布衣,手持常見的軍製長弓,腰間掛著箭袋;細看錢文秀的眼睛,甚覺清澈而尖銳,仿佛萬物皆逃不過他的目光;那雙秀氣骨感的手,更不像是錢文秀所擁有的東西,也不會有人覺得這樣的手,能射出剛才那一箭。


    “我來救你。”說這話時,錢文秀盯著朱顏,如臨大敵。


    “呸!我才不信,也不用你救。”水兒指向朱顏,“你又想做什麽?不是說要幫我嗎?”


    “事情太突然,我也沒辦法,這不,你也沒受傷嘛。”朱顏說得風輕雲淡,不關我事,卻是看著錢文秀說的。


    “喂!你們說話的時候為什麽都不看著我,這很不禮貌!”水兒嘟了嘟嘴,這兩人看對方就像看新娘子似的,好像她隻是一盞紅燭燈,“他不是你的跟班嗎?現在是仇人?你到底來幹嘛的?”


    “對手。”錢文秀這麽說。


    “......”水兒說,“在我印象裏,你不是個說話就倆字的人。”


    “那你呢?”朱顏翹著嘴角,“剛才裝模作樣,是在想怎麽揍我吧。我說的話,估計都沒聽進去。”


    “虧我記性好,都記著,但這並不妨礙我想揍你,誰讓你不幹好事。”水兒說。


    說罷,還對著朱顏做了個鬼臉。錢文秀看了一眼,暗暗覺得擔憂。


    “你過來,他不好惹。”錢文秀對水兒說,並伸出了右手,宛若溫文儒雅的學子。


    水兒滿臉都寫滿了不可思議,心中大喊,這絕不是錢文秀會有的樣子,他一定被鬼上身了。


    當然是沒有鬼上身這種事,不過錢文秀這半年來,確實經曆的不少,會發生這種改變,看似怪異,其實還在情理之中,正如連水兒也會離家出走一樣。


    水兒沒有接受錢文秀的邀請,反而向著離兩人都遠的方向退去,躲到一棵樹後,大概會在兩人分心時,乘機逃走。


    錢文秀沒多在意,心想這樣也好,隨即把視線放在了朱顏身上,踏出一步,眼神微動,一股莫名的勢,油然而生,銳利而強大。


    水兒看到這樣的錢文秀,不禁心生好奇,甚覺怪異,忍不住打量他。


    朱顏卻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指著太陽說:“到飯點了,我要迴家吃飯,不然我老爹又得揍我。”


    “再見。”說罷,朱顏轉身就走。


    ......


    “什麽情況?”水兒躲在樹後,隻露出腦袋,“我看你們不是打架,就是情至深處,他怎麽走了。”


    “他就這樣。”錢文秀說。


    “你就不能多說幾個字嗎?”水兒說,“你這樣我很不習慣。”


    “跟我來。”


    “為什麽?憑什麽?”


    “我有吃的。”


    咕~~~


    “......”


    ......


    錢文秀沒帶水兒走多遠,拿上水兒剩下的野果蘑菇,隻去到了幾仗遠的一片花圃,那裏也有一隻烤架,架著一隻處理好的野兔,隻欠生火。


    水兒迴頭看了看,樹林不算太茂密,但隔著這麽遠,已經看不清原先的大樹墩。


    “怪不得你說來救我,是聞到燒烤的香味,忍不住來看,才剛好遇見的吧?”水兒說,“說,看了多久。”


    “沒多久。”錢文秀在烤架前坐下,準備起火,頓了頓說,“你來吧,我還是不會。”


    這麽說著,錢文秀站起來,讓出位置。這時,水兒才看到,一邊的地上,有兩條烤得糊得不能再糊的......類似魚的物體。


    水兒一陣無語,心想那有人會弄成這樣。


    “你也第一次上山嗎?”水兒說。


    “有一個多月,每天來。”錢文秀說。


    “那你平時在吃什麽?”


    錢文秀指了指自己采摘的野果。


    “......那行吧。”


    兩人對話時,站的很遠,水兒對錢文秀仍然有很重的戒心,不肯靠近,以備不測。錢文秀則是全無所謂的樣子。


    兩人雖在說話,卻是麵無表情,無所動靜,就像是在審問一般,一問一答,甚是無聊。


    錢文秀微微歎了口氣,自覺退遠了一些,看了一眼水兒,又退了一些。水兒這才過來,起火燒烤。


    有前車之鑒,水兒的手法更加熟練,不多時,香味飄了出來,水兒翹起鼻子聞了聞,又留下了一條口水。


    水兒扯下一隻兔腿,心中忽然想象起這隻兔子生前如何的可愛模樣,不禁有些於心不忍,但她的肚子明顯反對她的猶豫,發出焦急的怒喊。最終,水兒決定聽從肚子的意見。


    一隻兔腿就這麽入了肚,水兒滿臉的幸福與迴味,卻撇到了錢文秀的無聊麵孔,猶豫再三,讓出了半個座。


    錢文秀沒有坐下,看到水兒默許,隻是摘了一塊兔肉,慢條斯理的吃起來。看得一旁的水兒,又是一副見了鬼的模樣,實在不敢相信,這竟然是錢文秀本人。


    一隻兔子不大,兩個饑腸轆轆的人很快便吃盡,甚至覺得太少,要再來一隻。水兒迴味著,看見錢文秀往遠處去。


    一去再迴,錢文秀便提著又一隻兔子迴來了,水兒看著可愛的小野兔,起了惻隱之心,然後滿心憂愁地發揮自己最好的廚藝,把它烤得香噴噴,吃掉,心想這才不算白死。


    飽飯思淫......呸!兩人相近而無言,坐在一起,不知各自的思想。


    水兒揉著微微鼓起的腹部,好不滿足,看著蔚藍天空,翠綠山林,胡思亂想起來。這時才注意到,那片花圃的特別之處。


    口吃山花多草盛,像這樣的花圃卻不多見,況且還長得如此茂盛。口吃山的土壤養不出這樣的花圃,讓人不禁懷疑是有人故意種植。


    “你怎麽找到這花圃的?”水兒問。


    跳撲進花圃中,各種野花四散飛舞,女孩在其間嬉戲,烏黑的散發隨之跳動,笑臉與鮮花交錯,煞是好看。


    花好看,人更好看。


    怎麽看怎麽好看。


    錢文秀呆呆地看著,久久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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