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雋卿望向雲貴人,“你怎知江妃沒讓小公主學琴棋書畫?”


    雲貴人道:“我怎麽知道?婉婉每日除了玩還是玩,翠玉閣何從有過琴聲?”


    蕭雋卿沒注意過這些,到雲貴人的話也不一定就是真的。


    “沒有琴聲,也不一定沒學別的,你不覺得小公主在江妃教導下乖了很多嗎?”


    雲貴人聽完後,發瘋似的吼道:“林貴妃,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婉婉是我的女兒,不是你的女兒,你當然不著急,江妃就沒安好心,不然婉婉怎麽會那樣對我?”


    蕭雋卿見雲貴人又在發瘋,也不想與她廢話,直接無視她,走進翠玉閣。


    身後,雲貴人還在那裏歇斯底裏發泄她的不滿。


    江妃剛從小公主房裏出來,便看見宮女匆匆跑過來。


    “娘娘,林貴妃來了。”


    江妃皺著眉頭,“她怎麽又來了?”


    宮女低著頭不敢言語。


    江妃想了一會道:“林貴妃來了,問起本宮,你便說本宮昨夜照顧小公主一整夜。”


    “奴婢知道了。”宮女道。


    江妃想到什麽,又吩咐道:“她若是來看望小公主,你便說小公主喝了藥剛睡下,昨夜疼了一夜,沒睡好,知道嗎?”


    “奴婢記下了。”宮女應道。


    江妃說完便徑直離開。


    宮女一直守在前廳,看見林貴妃來了,她忙上前行禮。


    “林貴妃。”


    蕭雋卿停下腳步,沒看見江妃,他望向眼前的宮女,“江妃人呢?”


    “迴林貴妃,江妃她昨夜照顧小公主一整夜,這會正在寢宮裏。”宮女迴道。


    蕭雋卿接著問:“小公主昨夜怎麽了?”


    “小公主昨夜一直喊疼,江妃一直守在床前,剛喂小公主喝了藥,這會又睡下了。”宮女迴道。


    蕭雋卿聞言不由得感歎,江妃對小公主是真很好,對小公主很溫柔,不會打罵小公主。


    不像雲貴人,自從被降位份後,像瘋子一樣。


    不怪小公主不認雲貴人。


    還好他當初選擇把小公主寄養在江妃名下,不然就雲貴人瘋魔的樣子,小公主也會跟著瘋了。


    “本宮去看看江妃。”


    宮女聞言退到一旁。


    蕭雋卿來到寢宮,便看見江妃揉著太陽穴,一副極為勞累的模樣。


    看樣子昨夜,她是一夜未睡。


    “江妃。”


    江妃聞聲抬起頭,看見林貴妃來了,她故作驚訝地站起身行禮。


    “嬪妾不知林貴妃來了,忘林貴妃莫怪。”


    蕭雋卿道:“無礙,本宮聽說你昨夜照顧小公主一整夜,便過來看看你。”


    “小公主傷了,嬪妾也睡不好,她才六歲,嬪妾恨不得替她受傷,照顧一夜算不得什麽。”江妃道。


    蕭雋卿看著江妃心疼的樣子,就好像小公主是她親生女兒一般。


    反觀雲貴人,除了發瘋,就什麽也不會了。


    “事情已經發生,你也要照顧好自己,這樣才能更好的照顧小公主,你先歇著。”


    江妃眉眼低垂,溫聲應道:“多謝林貴妃關心,嬪妾會的。”


    蕭雋卿看了一眼江妃,然後轉身離開。


    江妃見林貴妃走了,這才收起疲態走到門口,看著林貴妃離開的背影,眼底滿是疑惑。


    林貴妃怎麽對小公主這麽上心?


    江妃忽然想到林貴妃流產不久,她難道是想和她爭小公主?


    林貴妃也太貪心了,二皇子寄養在她名下還不夠,還想要小公主?


    這樣兒子女兒她都有了,皇上更寵著她了。


    皇上以前就十分寵小公主,雖然皇上發現小公主是裝的,可畢竟是唯一的公主,心裏還是在意小公主的。


    江妃咬著唇,她是不會讓林貴妃得逞的。


    在小公主養病的日子裏,不管小公主想要什麽,江妃都會滿足她。


    她知道,隻要什麽都依著小公主,小公主就會覺得她對她最好。


    等皇上迴來,小公主的腿也好全了,去國子監上課問題也不大。


    等到那時,小公主已經和她建立好關係,誰來爭都沒用。


    林姣姣走後半個月,蕭雋卿發現每日都無聊的很,除了幫瑞王看折子,就沒什麽樂趣。


    以前林姣姣在的時候,兩人還能時常聊天。


    現在,聊天的對象沒了。


    他想試試換迴身體的辦法,也沒有和他一起試。


    春櫻端著茶水走進來,看見小姐坐在窗前發呆。


    她發現小姐最近時常盯著窗外的銀杏樹發呆。


    不對,應該是自從皇上走了過後,小姐才每日如此。


    “娘娘,是不是想皇上了?”


    蕭雋卿正想著林姣姣,突然聽見這句,他怔了一會。


    “沒有,本宮不過是看見銀杏樹的葉子都黃了。”


    春櫻將托盤裏的茶盞放在小姐麵前,抬頭望向窗外,那顆銀杏樹的葉子早就開始黃了。


    隻不過,近日黃葉子變多了而已。


    “娘娘,要不你給皇上寫封信吧。”


    提到信,蕭雋卿想起林姣姣臨走前,他說過,讓她寫信迴來。


    結果半個月過去了,他一封信也沒見到。


    也不知她到了哪裏了。


    “本宮為何要給她寫信?”


    “娘娘,你是皇上的妃子,自然是娘娘給皇上寫信啊,這樣一來,皇上就知道娘娘一直惦記著他啊。”春櫻笑著道。


    “是嗎?”蕭雋卿望向桌上擺放的紙筆,在寫與不寫之間徘徊。


    不應該是林姣姣給他寫信嗎?


    午後,陽光正好。


    蕭雋卿聽說小公主可以下床走路了,隻是不能走的太久。


    他讓春櫻帶著一些補品去翠玉閣。


    走到半路時,遇見瑞王。


    瑞王看見林貴妃,笑著迎上來。


    “林貴妃,你這是打算去哪裏?”


    蕭雋卿道:“聽說小公主可以下床走路了,本宮正想去看看她。”


    瑞王本來打算去國子監找林向前,聽你林貴妃要去看望小公主,他打算先去看小公主,然後再去國子監。


    “是嗎?那本王和你一道去吧。”


    蕭雋卿點點頭,“好。”


    兩人一同來到翠玉閣,剛進來就聽見小公主的笑聲。


    “快給我,我要玩。”


    蕭雋卿聞聲望去,便看見一群宮女太監圍著小公主,每個人手裏都拿著不同的玩具。


    “還是小孩子好,什麽都不用管,還可以隨便怎麽玩。”


    蕭雋卿聞言望向瑞王,“小公主已經六歲多了,已經進了國子監,琴棋書畫也是要學的,瑞王小時候難道不是?”


    瑞王聞言有些驚訝,“小公主已經開始學琴棋書畫了嗎?本王還以為她沒學呢。”


    蕭雋卿反問:“瑞王那麽不知道皇子公主到了六歲都要進國子監,琴棋書畫也是必修課程?”


    “本王自然是知道,不過小公主不是一直玩嗎?”瑞王說完朝小公主走過去。


    蕭雋卿見狀也跟著走過去。


    瑞王從懷裏拿出一串冰糖葫蘆,然後蹲下來,朝小公主招招手。


    “婉婉,過來,你看皇叔手裏的是什麽?”


    蕭婉婉看見瑞王手裏的冰糖葫蘆,也不要宮女太監手裏的玩具,直奔著瑞王走去。


    她腿傷剛好,太醫囑咐過不能跑也不能跑,要慢慢走。


    “皇叔,把冰糖葫蘆給我吃。”蕭婉婉說著伸手就想去拿。


    瑞王見她要,也沒拒絕,將手裏的冰糖葫蘆給她。


    蕭婉婉拿到冰糖葫蘆,高興地往嘴裏送,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


    蕭雋卿看見小公主直接伸手拿,一點禮貌都沒有。


    連最基本的詢問都沒有。


    他皺了皺眉頭,望向瑞王時,他有些好奇,“瑞王哪來的冰糖葫蘆?難道是出宮去了?”


    瑞王聞言笑著敷衍道:“林貴妃這話說的,本王可是幫皇兄監國,哪有時間出宮?是本王讓屬下去買的。”


    蕭雋卿聞言也沒多想,“原來如此,沒想到瑞王這麽大的人了,還喜歡吃冰糖葫蘆。”


    “本王就是買來玩玩的。”瑞王怕林貴妃繼續問,他望向小公主,問:“婉婉,你最近學習的怎麽樣啊?”


    蕭婉婉嘴裏吃著冰糖葫蘆,腮幫子鼓鼓的,話也說不清晰,“學習什麽?”


    瑞王道:“學習琴棋書畫啊,你學的怎麽樣了?展示給本王瞧瞧。”


    “我已經兩個多月沒學了,都忘記差不多了。”蕭婉婉說完又咬了一口冰糖葫蘆,嘴角上揚全是冰糖渣。


    蕭雋卿聞言震驚不已,小公主搬到翠玉閣正好兩個多月,豈不是江妃什麽都沒讓她學?


    “兩個多月沒學了?江妃沒讓你學嗎?”


    “學那個做什麽?江妃才不會像娘一樣,要我學這個又要學那個,學不好還打我罵我,江妃才不讓我學,江妃對我最好了。”蕭婉婉道。


    蕭雋卿與瑞王相視一眼,他依舊有些不敢相信,“你是公主,琴棋書畫是必須要學會的,知道嗎?”


    “可江妃說了,我想學就學,不學也不會打我,江妃都這樣說了,我覺得沒必要學,我又不靠那些吃飯。”蕭婉婉得意洋洋地道。


    蕭雋卿繼續追問:“琴棋書畫江妃沒教你,那麽在國子監上課的功課呢?江妃有檢查,有教過嗎?”


    蕭婉婉搖搖頭,“江妃沒檢查過。”


    蕭雋卿這才發現雲貴人所說的都是真的,江妃真的沒讓小公主學這些。


    連國子監上課的功課,江妃也沒放在心上。


    難道真的隻是讓小公主每日都在玩?


    就在這時,江妃從寢宮裏走出來,看見林貴妃與瑞王,她上前行禮。


    “瑞王,林貴妃。”


    江妃行完禮後,又望向小公主,溫聲道:“婉婉,太醫說了,不能下地走太久,你該迴床上歇息了。”


    “知道了江妃娘娘。”蕭婉婉說完,便一邊吃著冰糖葫蘆一邊迴閨房。


    蕭雋卿看著小公主迴閨房後,收迴視線望向江妃,“林貴妃,小公主來你宮裏也有些日子了,你有沒有督促她學習?”


    江妃迴道:“迴林貴妃,小公主來了過後一直病著,嬪妾心疼她,所以沒有督促。”


    其實剛才來的時候,江妃就聽見蕭雋卿問小公主這些問題,她又不好把小公主帶走。


    現在林貴妃知道了,她自然不能再說謊。


    不然等皇上迴來,林貴妃再去皇上麵前吹枕頭風,怕是小公主就要寄養在林貴妃名下了。


    蕭雋卿迴想小公主來到翠玉閣後,確實經常小病不斷,但這也不是不學習的理由啊。


    不過當著江妃的麵他沒再說什麽。


    與瑞王離開翠玉閣後,蕭雋卿道:“本宮覺得江妃有點不對勁。”


    瑞王好奇地問:“林貴妃為何會這麽覺得?”


    “小公主在雲貴人身邊,很少生病,更不會出現摔斷腿的事,自從進了翠玉閣,小病不斷,現在又摔斷腿,相比雲貴人,江妃可是十分仔細認真的人,怎麽會三番四次的讓小公主生病呢?”蕭雋卿道。


    “林貴妃說的有道理,不過,江妃不至於希望小公主總是生病吧?”瑞王道。


    “瑞王說的有道理,這也是本宮疑惑地地方。”


    說話間,兩人途徑禦花園。


    蕭雋卿遠遠地看見禦花園的那座假山,他記得小公主就是在這裏摔下來的。


    小公主無論去哪裏,身後都跟著一群宮女太監。


    看見小公主爬假山,怎麽可能因為小公主的一句話就不跟著?


    他帶著疑惑走向假山。


    瑞王見狀跟上來,“林貴妃,你這是要去哪裏?”


    蕭雋卿道:“去看看假山,小公主便是在這座假山上摔下來的。”


    “這裏?”瑞王抬頭望向去,發現假山有些高,蕭婉婉怎麽會爬上去的?


    蕭雋卿來到假山下,假山不像真山,都是人工堆砌的,小孩子也能爬上去。


    他踩著石頭爬上去。


    瑞王見她爬上去了,不由得有些擔心,“林貴妃,你上去做什麽?萬一摔了怎麽辦?”


    “本宮上去看看。”蕭雋卿頭也不迴地道。


    瑞王道:“林貴妃,你下來,要看什麽,讓本王上去。”


    “不用。”蕭雋卿爬上來後,檢查了一遍,發現假山上麵有粉色碎屑,他捏起來打量了幾眼,有點像布的碎屑,他又在四周打量了幾眼,發現他剛才踩著上來的地方缺了一塊。


    他仔細打量缺的那塊缺口,發現有點像是被人據掉的。


    難道小公主摔下來,是認為的?


    瑞王不放心也跟著爬上來,他疑惑地問她,“林貴妃,你發現什麽了?”


    蕭雋卿指著那塊缺口道:“這裏,像是被人據掉了。”


    瑞王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發現確實像是被人為據掉的。


    “誰想害小公主?”


    蕭雋卿也想知道誰這麽想害小公主,她才一個六歲的孩子。


    現在小公主寄養在江妃名下,自從到了翠玉閣就經常生病。


    難道是江妃所為?


    她沒理這麽做啊!


    兩人先後從假山上下來。


    蕭雋卿站穩後,吩咐道:“春櫻,你讓人去翠玉閣,抓兩個貼身侍候小公主的宮女過來,本宮要好好審問審問。”


    “奴婢這就去辦。”春櫻說完便帶著人去翠玉閣。


    瑞王見了,像是猜到了什麽,“林貴妃是懷疑江妃所為?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啊?”


    “本宮也不知道,江妃是一個十分溫婉的女子,不爭不搶,本宮不相信她會這樣對待小公主。”


    蕭雋卿說到這裏頓了頓,大概是經曆了賢妃、德妃、大皇子他們的偽裝。


    他也開始懷疑江妃是不是偽裝的。


    但等審問過後,便真相大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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