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蘇南梔迴來了。


    在醫院陪了媽媽一天半,她暗暗咬牙做了個決定。


    現在媽媽的病,她隻能試試找季寒軒了,她苦笑,當初太過相信蘇臨海,這些年來自己又渾渾噩噩度日,手裏沒有多少存款,蘇臨海停了醫藥費,又凍結了她所有可用的銀行卡。


    這種情況下,他竟是她僅存的希望,不管之前怎樣,現在她隻能試試。


    家裏很安靜,隻有負責做飯打掃的方姨在忙碌著,季寒軒本就很少迴來,這個冰冷冷的房子她待了三年,已經習慣了。


    方姨見她一身狼狽,額頭上搭著紗布,關切了幾句。她淡然一笑,隻說自己沒事。方姨也不再多問。


    她心念一動,問方姨,“他,今天迴來嗎?”聲音有些晦澀,她很久沒有主動問過季寒軒的情況了,自從他娶了她,卻對她說,娶她隻是為了折磨她開始。現在突然要向他開口,自己都有些不知所措。


    方姨聽她問起少爺,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連忙說道:“迴來,剛才少爺還打電話說要迴來取點東西。”


    “那方姨,今天的晚飯我來弄吧。”她的眼睛有些不自信的閃了閃。


    方姨了然的點點頭,當即就樂嗬嗬的問她,要不要幫忙。


    她已經很久沒做過飯了,剛結婚的時候,她每天都會做一桌子菜等他迴來,可是每次等來的不是冰冷嫌惡的眼神就是徹夜的折磨,漸漸把她心底的暖意磨滅殆盡。


    這三年,他待她如冰,她自己也開始渾渾噩噩,不怎麽出門,不能出去工作,整天不是發呆就是畫畫,不僅僅是手廢了,意誌也消磨殆盡。偶爾和好友舒陌染聊天,每一次都被她罵的狗血噴頭。


    在廚房好一陣折騰,她總算弄出來一桌飯菜,嗯,還算像模像樣,味道也不差,方姨也欣慰一笑。


    布置好了之後,她等了很久,遲遲不見季寒軒的身影,加上連日來糟糕的事一件接一件,她身心俱疲,撐在飯桌上,眼皮不停打架,整個人搖搖欲墜。


    恍惚間,她聽到一陣沉穩的腳步聲,接著一股熟悉的冷香傳入鼻腔,仿佛是薄荷草的味道,攪的她一陣激靈,瞬間清醒。


    抬眼,便對上季寒軒幽深的眼眸,平靜如深潭。


    她心念一動,好像有什麽東西唿之欲出。


    “你迴來了,我做好了飯菜。”有求於他,她說話間語氣不由自主的慌張,蝶翼般的眼睫上下撲閃著。


    “又想玩什麽手段?”他看著她有些泛白的嘴唇微微張合,瞥了一眼桌上已經沒了溫度的飯菜,眸色漸冷。


    聽見他的話她內心一澀,卻微微一笑,笑的牽強,“我下午做的,你嚐嚐看?”


    “有求於我?”他冷笑一聲,像是看穿了她一樣,一語說出了她的目的,目光鄙夷的看著她。


    她神色一暗,感覺背後涼意襲來,嘴唇緊抿,她無話可說,他說對了,自己確實因為有求於他才來討好他,“是,我有求於你。”她也幹脆直接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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