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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班之前,方亦遠把女裝所有部分都分別做好。用了差不多一天半的時間,據他所說,這是他近幾年做的衣服當中用時最長的一次。


    在顧欣然的印象中,除了他為柯少宸製作婚紗之後,很少再去接裁縫的工作。的確是被那件婚紗刺激到,和畫設計圖比起來,他當裁縫的手工費簡直太便宜了。


    以至於後來幾乎隻接設計的生意,除了給顧欣然做衣服之外,再無其他。


    突然的敲門聲讓已經昏昏欲睡的顧欣然嚇了一跳,方亦遠推門進來,看表情似是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


    “顧欣然,設計圖外泄,現在已經在網上瘋傳了。”


    “什麽?”


    “怕是這一次的限量版要重新製作了。”


    顧欣然麵色凝重地看著在網上大肆傳播的設計圖,後槽牙差點都被她咬碎了。誰這麽大膽子居然敢把設計圖泄露出去,難道不怕承擔法律責任嗎?


    為了保持限量版的神秘,方亦遠買麵料和裝飾品的時候,都是用黑布蓋在上麵運到廠房裏。負責製作的裁縫都是簽了保密協議,在把設計圖拿給他們之前,一直放在顧欣然的包裏用袋子密封的方式裝好。


    顧欣然可以確定,從她這裏根本不可能泄露出去。


    好在服裝才製作了兩天,臨時更換設計不至於耽誤太多的時間。方亦遠說重新畫設計圖並不是什麽難事,不過要和被泄露的版型有反差感才好。黑貓露娜的風格肯定是不能用了,與黑反差最大的,肯定是白色。


    露娜可以是黑貓,可以是遊戲角色,另外一個和露娜有關的,隻有月亮女神了。


    顧欣然主外,連夜迴到公司,調查廠房裏的所有監控。方亦遠主內,放棄睡覺的時間,重新繪製和月亮女神為靈感的設計圖。


    女裝好辦,完全可以延續古希臘神話的風格,以白色為主的裙裝。可男裝方麵,如果要貼合月亮女神的主題,還需要慎重考慮。


    一個是抓耳撓腮的思考,一個人兩眼昏花的忙碌。


    轉天一早顧欣然和方亦遠見麵時,雙雙頂著個黑眼圈,全都無精打采大打哈欠。


    “設計圖畫好了?”顧欣然見方亦遠躺在她辦公室的沙發上,一副要死的狀態,想必他畫了一夜。


    “畫好了,我已經帶來了,但是連拿出來的勇氣都沒有。”


    “給我看看。”顧欣然艱難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她看了一夜的監控,早就兩眼發黑筋疲力盡。但為了想看一眼方亦遠的神作,還是走到他麵前。


    “你小心一點,我現在甚至懷疑你這辦公室裏都被人裝了偷拍攝像頭。”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顧欣然也不想方亦遠的心血再白白被浪費。拿著夾著設計圖的紙不敢打開,走到角落的一個地方蹲下後小心翼翼掀開一條縫,隻看了一眼就把設計圖合上。


    不愧是大設計師,頂著疲憊困倦還能畫出這麽好的設計圖,顧欣然不得不佩服他在設計上的造詣。


    可是他們不管怎麽小心再泄露,那些裁縫或者涉及到製作的員工,也同樣會重蹈覆轍。


    總要想個辦法製止這種行為。


    “這個問題有點麻煩,我昨天看了一夜的監控,並沒有發現什麽。我想他們如果想泄露的話,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我們不可能每天24小時不眨眼地盯著他們,所謂日防夜防家賊難防,還是會承擔一定風險。”顧欣然又重新迴到椅子上坐下,接連的哈欠,已經讓她連說話都顯得吃力。


    “我倒是有個方法,就是麻煩了一些。”方亦遠比她的狀態還差,如果顧欣然是體力透支,那麽他就是用腦過度:“設計圖不公開,我們讓那些裁縫每人負責一個部分的製作,最後拚接縫合的部分再找專門一個人完成。”悠悠書盟


    “這樣能行嗎?”顧欣然保持不相信的態度:“這樣不會毀了衣服嗎?”


    “我在給我們倆做衣服的時候,把各個部分都拆分開來,分別給他們按照比例和製作方法告訴他們,他們在沒有設計圖的情況下,隻是機械地製作各自那一部分。每人做五十份出來,到時候如果哪個環節出了問題,那麽就說明是這個裁縫出了問題。”


    顧欣然拍手叫絕,這樣既避免了設計圖在外人麵前公開,如果再次發現被泄露的地方,可以直接找到這個人。


    “那就這麽決定了,我叫人搭製一個臨時廠房,把他們幾個人都隔開,不讓他們看見其他人製作的部分,這樣就可以確保萬無一失了。”顧欣然說著,瞬間意氣風發地從椅子上又站起來,還沒來得及行動,就有內線電話打進來。


    “joy女士,柯氏集團的總裁來了。”


    有了設計圖泄露這麽大的事,讓顧欣然完全忘了今天要和柯少宸見麵。她看了方亦遠一眼,有氣無力地說道:“請他進來吧。”


    聽說柯少宸來了,方亦遠在沙發上坐好,拍了拍臉強打起精神。


    不多會,柯少宸帶著穆饒進來,方亦遠起身迎接,把他們請到沙發上先坐下,等著顧欣然吩咐助理搭建臨時廠房的事。


    柯少宸和穆饒的狀態也好不到哪去,雙雙黑眼圈明顯,好像也是一夜沒睡的樣子。


    該吩咐的和接下來要做的,顧欣然都吩咐給助理去辦。一會和柯少宸談完,她和方亦遠還要出去再選擇限量版的麵料。


    “昨天限量版設計圖泄露的事,我已經聽說了。我猜想你們肯定會先從本公司裏調查,所以派穆饒從另一個方向追查。”柯少宸說完看向穆饒,示意後麵的話讓他去說。


    穆饒接到指示,接著柯少宸的話題繼續說道:“既然是把設計圖發布到網上,我連夜讓柯氏的網絡維護部追查第一時間發布在網上的ip地址。不過網絡信息量這麽大,想查出第一個發布的人和時間並不是很容易。同一秒很可能就有幾百或者上千的轉發,所以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查到結果。”


    這個方法的確很好,如果佐伊服飾這邊的監控沒查出什麽結果,用柯少宸的方法倒是可以準確的找到那個人。顧欣然點點頭表示感謝,派人給他們倒了水進來,相信隻是時間的問題,重要的是重新畫好的設計圖,不要再有什麽閃失。


    “好在才開始動工,如果真到臨近幾天,限量版服裝都做好了,我們可真就要抓狂了。”顧欣然喝了一口杯中的溫水,精神依然不怎麽好。


    “柯先生這次來,聽說是想和佐伊服飾合作。”方亦遠急著要再去選購限量版所需的麵料,抓緊一切時間先聽聽柯少宸此次前來的目的:“我和joy一會要忙工作上的事,可能時間會稍微緊迫一些。”


    柯少宸說了一句沒關係,又給穆饒示意,讓他把手裏的材料交給顧欣然和方亦遠:“佐伊服飾現在名氣很高,也很受人追捧,這是不爭的事實。可問題是公司規模還在起步的階段,雖然這對於一個新的品牌公司來說已經不錯了,我的意思是我們兩家合作,我可以幫助佐伊服飾擴大規模,在a市成立分公司。”


    顧欣然的想法正是如此,隻是奈何資金問題一直沒有實現。能拉到投資方自然最好,沒有人投資,也隻能等佐伊服飾再過兩年賺夠了資金,再想著擴大公司規模。


    現在投資方是有了,隻不過對方是柯少宸而已。


    利用資金來誘導佐伊服飾,在方亦遠麵前是行不通的。畢竟他賺錢說容易也容易,沒日沒夜地多畫幾張設計稿,還愁沒有資金去給顧欣然揮霍。


    但問題是顧欣然也是個固執的人,公司剛成立時用方亦遠的資金,這兩年隻要賺錢了,就會還給方亦遠。她把這些東西分得很清楚,一個是不想自己成為貪圖方亦遠錢財的人,再有她也不想欠他更多的人情。


    錢這種東西不是萬能的,可關鍵時候總會用金錢去衡量某些東西,人情債還不了的時候,用金錢去抵債也未嚐不可。


    對於這次合作,顧欣然倒是沒所謂,關鍵還是要看方亦遠的意思。


    “在a市成立分公司?”方亦遠看著企劃材料顯出不屑一顧的表情,果然金錢誘惑,根本沒辦法撼動他的想法:“分公司成立以後,柯氏會監管嗎?”


    “無所謂,主要還是要看佐伊服飾的意思。我們可以出錢找分公司的占地用度,佐伊服飾需要做的,不管是合作創立新的旗下品牌也好,或者用冠名的方法推出其他產品,柯氏都不會計較。具體雙方的利益,方案中寫得很詳細,如果兩位看過後有什麽問題,我們再進行下一步的商討。”


    方亦遠大致看了一些,對佐伊服飾有百利而無一害。不過柯少宸也不是百分百無條件付出,隻小小地賺一筆,其餘大部分利益歸佐伊服飾所有。


    無商不奸,肯定不能做虧本買賣。柯少宸不計較賺多賺少的利益,全部的原因還是顧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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