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爺秦江道:“老四,你們就是太寵孩子了,這次小哲迴來,你們都別說話,我們來說!”


    三大爺秦河點頭:“對,這惡人我們來做!”


    秦母忍不住道:“小哲說……說他那個道士不一樣,能娶妻生子,還有錢拿。”


    大伯母王桂芳頓時笑了:“妹妹啊,這話你也信?但凡他秦哲去當和尚,這話我都信幾分。人家和尚現在有專業和尚,念經看經文拿福利的,相當於國企打工。而且和尚廟富啊,可他當的是道士!道士是幹啥的?兩耳不聞窗外事,根本不搞錢!他那破寺廟還在一個鬼村裏,一年到頭都沒人去,他哪來的錢?”


    秦宇也幫腔道:“我打聽過了,那村子鬧鬼,村民都搬走了不說,整個村子和道觀都荒廢了。我聽說……小哲也不是正規道士,他是自己偷偷搬進去的。我懷疑他心裏出問題了,八成是抑鬱症,所以才躲到深山老林裏不見人。”


    秦江道:“哎呀,你這麽一說我也想起來了。前不久不是在鍾南山看到一個清華的博士麽?他好像就是為了避世,跑山裏去了……發現他的時候,跟個野人似的。”


    秦父、秦母聞言,臉色越發的難看和擔憂了起來。


    “老四啊,孩子如果真的得了抑鬱症,得趁早治。真要看病缺錢,我……一個月-拿兩千!”秦海道。


    大伯母王桂芳眉毛一挑:“秦海,你一個月好幾萬呢,你就拿兩千?你好意思麽?我一個包都不止兩千了!老四媳婦,該看病看病,真缺錢就開口。咱們一大家子呢,一人給你拿點,不夠的我們給你補上。”


    “大嫂,你這話說的就沒意思了。我們是沒你家有錢,但是看病的錢,大家均攤!”老二秦江立刻喊道。


    秦江媳婦,秦哲二娘也道:“對,這錢必須均攤,我們種地賺的不多,但是給孩子看病,咱不省!”


    老三秦河狠狠的抽了一口煙:“我……”


    “你閉嘴!”大家幾乎異口同聲道。


    秦海道:“老三,你老婆一身病,你也不能幹體力活,全家都靠小星一個人撐著,你就別嚷嚷了。好好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秦河道:“那……我……”


    “你別你了,你要是想幫忙,一會你負責罵!罵狠點,重病下猛藥,懂不?”秦海喊道。


    秦河苦笑道:“行吧……”


    雖然大家都是好心,可是這話落在秦山和秦母的心裏十分的不是滋味。


    一直以來,秦哲都是他們的驕傲,從小到大學習成績都好,可誰能想到培養起來了,竟然去當了道士。


    兩人心裏多少有些難受。


    就在這時,門開了:“罵誰啊?下啥猛藥啊?”


    眾人聞聲看去,隻見一個年輕的小道士,穿著一身藍色道袍,背著一個大麻袋就進來了。


    “小哲?!”眾人一眼就認出了秦哲。


    秦母的眼淚唰的就下來了:“小哲,你……你這是去撿垃圾了麽?媽對不起你……嗚嗚……”


    感興的秦母當場就哭了起來。


    秦山也是一臉心疼道:“你小子……你……哎呀!把東西放下,坐下吧。”


    秦海道:“老四管管你媳婦,別哭了。小哲,你坐你媽邊上,哄哄她,你啊……真不讓人省心。小宇去給小哲要個熱毛巾過來,擦擦臉,臉上都是灰。”


    秦哲一愣,都是灰?


    啥情況?


    秦哲對著邊上的鏡子看了看,果然臉上除了墨鏡的位置外,都是灰。


    再加上他身後的大麻袋,還真挺像要飯的。


    “小哲,你先坐著,我去給你要毛巾。”秦宇招唿秦哲坐下。


    秦星則趕緊給秦哲擺好碗筷:“二哥,這邊坐。”


    一直醞釀如何訓斥秦哲的秦河看到大家的眼神,有點慌亂,他還沒準備好詞兒呢。但是,錢他沒出,這話就必須得說了,一咬牙道:“小哲!你太不像話了,你爸媽辛辛苦苦一輩子,把你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你怎麽能去當道士呢?看給你媽氣的,還不趕緊哄哄?!”


    秦哲啥也沒說,直接將麻袋放在了桌子旁。


    秦河馬上道:“你撿破爛的東西就別放桌子邊了,正吃飯呢。你放角落去,迴頭我給你拎下去。”


    秦江也道:“小哲,我知道你日子苦,心裏也苦,可也不至於去撿垃圾啊。這你缺錢,你跟大爺們說一聲,誰家還能少了你吃的穿的?”


    秦海一拍桌子:“你太不像話了!好歹你也是咱們老秦家第一個重本大學生,全家的榮耀,結果大學畢業了卻跑去出家,還去撿垃圾!你這是要氣死我們麽?秦哲,你聽好了,立刻老老實實的給我滾迴來!你爸媽養你不容易,你可不能讓他們老無所依,那是大不孝!”


    秦哲傻眼了,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啊?


    他還什麽都沒說呢,怎麽全桌人都開始攻擊他了?他當道士不假,可什麽時候撿破爛了?


    秦山道:“小哲,這次你聽你大舅的。是我們錯了,我們不該老想著望子成龍,不該逼著你天天努力學習。隻要你好好的,迴來,以後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秦哲一聽,大喜:“真的?”


    秦山點頭:“真的。”


    秦哲道:“那我想繼續當道士。”


    “噗!”秦河一口水當場就噴了出來,氣道:“你小子怎麽冥頑不靈呢?當道士有什麽好的?要錢沒錢,要啥沒啥,結婚都找不到老婆。”


    秦哲道:“誰說沒錢了?”


    秦宇這時候拿過來熱毛巾遞給秦哲:“小哲,你先擦擦臉,坐下慢慢說,別激動。我們不是瞧不起你,而是咱們可以找更好的工作。”


    秦哲一邊擦臉一邊道謝:“謝謝大哥,不過我真的找到好工作了。我那工作嘎嘎掙錢。”


    秦河本著少出錢,多說話的原則,立刻道:“小哲!你是不是以為我們傻?真道士都沒什麽錢,你一個開在荒山野嶺、鬼村裏的道觀能有什麽錢?”


    秦哲懶得解釋了,打開麻袋伸手就去掏東西。


    “秦哲,吃飯呢,你那些垃圾就先別管了。”秦河嗬斥道。


    啪!


    一遝子錢扔在了秦河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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