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深處,張刀躲於一暗石之後收起了弓弩。


    為求自保,他閃身一躍,竟從一小山包之上滑下山崖,得虧有的一地雜草做鋪墊,張刀並無大礙。


    而沉香身後卻有千人追擊。


    竹箭飛肆,如同暴雨梨花。


    軍兵兇煞,如同出籠惡虎。


    沉香卻是機靈得很,駕下的銀馬酷似一麋鹿,左右穿影,正值黑夜無月,銀馬幾個閃身便遁入無人之地,身後的一千軍兵無一能探得此人身影。


    “今日的敵將是誰?”


    “報查將軍,今日的敵將乃一女子,卻是有些跑路本事,我等……我等無能,已將此人跟丟。”


    查木和踏馬前來,熒光閃閃,此人不似魁梧,卻是氣力蓋天。


    “有如此奇女子,你確信不是東秋那個鈍頭的虞將軍?”


    “此人機謹的很,絕非行匹夫之勇的虞將軍。”


    查木和望向沉香遁走的黑林,揮出雙臂,示意眾軍撤退。


    “將軍不查找一番?若是敵軍的探子,咱營隊的情況便全被東秋探得,我軍將會處於極其被動的境地。”


    “無妨!”查木和一笑,“讓他們來,有本將再此,無人敢瞎亂造次!”


    一銀袍蔽天,將軍駕馬轉身,不再理會沉香,直奔營寨而去。


    “東秋竟有如此善戰之女,奇哉,奇哉。”


    ……


    一山石之後,沉香撥弦,上好三箭,重新駕馬,以防身後追兵靠近。


    一陣狂跑,沉香突覺身後沒了聲響,便是心中一沉,自個好似脫險,卻將數十名自己帶來的小兵留在了這青山之上,一股淒楚湧上,隨即轉為蒼天之怒。


    “害我弟兄之人,本將定要親自斬下你的頭,太可恨!”


    鐵蹄不斷狂踏,姑娘卻在馬背憤憤,好似不再關心周遭一切。


    突然,一黑影從林中躍出,朝著沉香的眼,舉刀劈下。


    此人氣力裹身,刀若白駒,速度之快,讓得沉香無法格擋,隻能下意識一閃,銀馬側翻,沉香隨即跌落在地。


    青白的刀淩天劈斬,招招對準沉香的頭,刀刀欲奪沉香的命。


    密林之中,刀影亂肆,伴隨刀刀劈出的洪流,沉香竟沒過幾招就不及此人之勇,手中的兵器已經被震飛密林,插地三尺。


    黑衣見自己幾乎得手便沒得猶豫,直接雙手舉刀,從沉香的一側直接鈍劈而下,欲將沉香斬成兩半。


    一縷粉末楊至空中。


    黑衣頓覺四肢酥軟,沒了力氣,成泥藻一般,軟軟趴趴的癱倒在地。


    三支竹箭對準黑衣的腦袋,沉香食指撥弦,黑衣定將斃命當場。


    黑衣不甘,極盡心力,一刀將沉香之弩劈斷,隨即一腳飛踢將沉香震離三丈之外。


    沉香迴神,眼前已不見此人蹤影。


    “中了珍香的軟經散,也得好生軟趴一陣,定然追不上來!”


    姑娘沒有再追,唯恐身後千名悍兵緊隨追來,便駕馬離去。


    ……


    黑林,一女子若若吟叫,踉踉蹌蹌,最終倒在一青鬆之後。


    “這該死的賤貨,今日讓你得了空子,下次可就沒這好的命!”


    黑影摘掉麵紗撇撇嘴,將寶刀扔下山崖,接著便是一陣狂罵。


    虞純姬不甘,李珍香手下如此一侍衛自己都無可奈何,還中了珍香研製的軟經散,真是倒黴到家。


    將軍混身無力,甚是難受便十指強力聚散真氣,將自己體內的毒素逼至十指,排至體外。


    “這鬼毒,快出來!”


    ……


    “喲,老弟,今兒個喝得不錯啊!”


    一青鬆之後,一北寒小兵樂嗬,正吹哨放水。


    “你待會可別喝了,待會迴營被查將軍聞到酒氣,咱可就慘了。”


    另一棵青鬆之後,一小兵打著哈欠,依舊昏昏放水。


    突然,其中一人打了個寒噤,身後好似有女人的謾罵之聲傳來,便立馬提褲,唯恐有厲鬼作祟。


    “聽見女人的罵街之聲了不?”


    一小兵顫巍,林中之音句句陰毒,聽起來絕非是紅塵姑娘,倒是與鬼怪無異。


    “蠢蛋,有啥子厲鬼,老子就是鬼,你怕不,走咱去看看,沒準是個黃花大姑娘!”


    領頭小兵剛剛一瓶酒下肚,便沒了顧及,也不知何為恐懼,隻知自己入了北寒軍營還從未見過正兒八經的女人。


    “嘿嘿,小姑娘,大爺來找你來了。”


    ……


    “一幫子賤人,咋地就不去死!”


    虞純姬依舊昏罵不止,體內的軟經之毒全全運至十指,即將衝破表皮,散出體外。


    “喲,這有一黑不溜秋的姑娘!”


    虞純姬聞聲一驚,剛好聚散於體內的氣力猛然倒瀉,便又得重新聚力逼毒。


    “你們是誰,在此地作甚,快滾,否則頃刻之間,人頭落地!”


    兩人突地一驚,此女人為何方神聖,竟如此大言不慚。


    兩人氣血狂湧,如此目中無人之徒,可得好生教訓一番。


    虞純姬見這兩家夥眼神不對,便罵得更厲害,順手便欲操起青刀,直接將其斬落懸崖。


    一番找尋之後,純姬突地記著,青刀已落懸崖下。


    將軍再度起身,卻頓覺自己渾身酥軟,已無法用上半分力氣,隻能依靠青鬆,怒視兩小兵靠近。


    “你們要幹什麽,你們是這要幹什麽呀?”


    將軍畢生驍勇,卻是第一次眼露驚慌,手足無措,重迴女子之態。


    “嘿嘿,你是那東秋的蠢將軍,蠢將軍,你也是斬了我幾個弟兄,咱可恨透了你呢!”小兵愈發狂肆,“怎麽,中毒了,中毒了好,中毒了我們才有希望,今晚,咱就好好待你一番,待會可別叫得太大聲,不雅,實屬不雅!”


    “滾,滾開,快滾開,你們趕緊滾開呀!”


    夜下的森林,依舊漆黑,幾隻烏鴉飛過,煞是滲人。


    見這將軍驚慌,兩夥計便是愈發狂躁:“咱是軍人,就喜歡將軍這樣的烈性子,就喜歡將軍的烈性子!”


    “撕!”


    兩兵雙手撕碎胸口的上衣,對準蒼天一嘯,今日便要自己主宰了世間,來些刺激,也好為自個的弟兄報了這段冤仇。


    北寒的荒林,卻是比東秋的密叢涼上幾分。


    隻聽陣陣狂撕黑衣的碎裂之聲如同厲鬼索命,滲透百骸。


    姑娘抓狂哀嚎,破涕痛哭,十指指甲抓於青地,已崩斷溢血。


    青鬆之後,一女子酥軟於兩小兵之身,破碎不堪。


    而撕裂的狂喊緩緩轉變下意識的輕罵,隨即一聲不吭,呆若木雞,好似沒了思維。


    “呸,賤將軍,害我弟兄,這是報應,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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