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房之內,紅纓不知為何,撲倒在地,一動不動。


    李珍香立即跑過去查看,這馬兩眼翻白,抽搐不止,好似已經沒有了思維。


    在剛剛那場戰役之中,紅纓後腿中一竹箭,血流不止。


    而最讓李珍香擔心的是,這箭,依然塗有跳藻之毒。


    這馬的主人也是狠心,這戰馬拚死將榻上主人送至軍營之中,這主人卻對這紅纓不聞不問,不將紅纓送至軍醫那醫治,卻跑到營地上和幾個哥們喝酒吃肉,甚是樂嗬,卻是苦了這舍身為主的紅纓。


    李珍香咬牙切齒,恨不得將那士兵揪過來當著這紅纓的麵一頓暴揍。


    在地的紅纓開始發出絲絲哀鳴,李珍香再次查看,發現,這馬已經不再狂顛,而是沒了神智,病入膏肓。


    毒素已經侵入紅纓肌理,若再不及時找草藥醫治,神仙下凡也無濟於事。


    李珍香已沒有時間考慮,立即轉身叫小樂好生照看紅纓,多用清水衝洗傷口,自己便去了營地尋找這草藥。


    藥房之中,幾個負傷小兵全全醫治完畢,軍醫因太過勞累,已經安寢。


    李珍香此時慌忙來到軍藥房前,準備敲門尋得跳藻解藥。


    “你倆給我把她抓起!”


    一毒辣之聲傳來,李珍香隨即被倆小兵駕著往門後退去。


    “軍醫已入侵,你半夜來前藥房,莫不是敵軍的奸細來我軍下毒?”


    虞純姬立刻出現。


    此人就像鬼影一般,李珍香哪裏遇到麻煩,此人就會在哪裏出現,甚是煩惱。


    李珍香見著虞純姬心想這女人定然是要為難自己,今日這軍醫藥房自己恐怕無法正常進入,便也不再爭鋒相對,與其鬥嘴,隨著兩小兵的拖拽遠離藥房。


    李珍香好女不跟將軍鬥,你要耍陰便由了你去,姑娘自己另想辦法。


    除開進這藥房勞煩軍醫醫治,還有一法便是自己去營地外的山上自己采藥。


    時間愈加急迫,現又值夜晚,這營外的山上黑燈瞎火,如若此時前去采摘,甚是麻煩,況且自己一馬夫,也無代腳工具可使用,若用飛走之術采藥迴營恐怕早已誤了醫救時辰,此法定然不行。


    為今之計隻能自己繞道藥房之後的窗戶,趁這女將軍不備之際潛入藥房,拿走幾株藥草再立馬跑路。


    ……


    藥房之後,李珍香出現在了窗戶前。


    姑娘開始運氣,準備跳入藥房。


    突然兩個士兵擋在了窗戶前。


    虞純姬咄咄逼人,早已預料到這小姑娘會從後窗進入,便又安插兩名士兵守住藥房後的窗戶。


    李珍香徹底絕望,再這樣下去,紅纓必定無救。


    李珍香咬牙,也沒時間顧及太多,掄起袖子,雙手握拳,便準備朝這倆士兵猛力砸去。


    “砰!”


    藥房旁邊的一帳房後傳出了一聲好似士兵砸地的聲音。


    李珍香聞聲立馬收起了拳頭,朝著一旁的營帳之後望去。


    倆小兵也向著發出聲音的帳房之後望去。


    隻見帳房的一角,一把長槍擱置地上,帳房的邊緣隻露出了一個帶血的尖頭,另一頭被帳房遮住,好似有小兵遭到了暗襲,倒地不起。


    “莫不是飆飆大軍派了名臥底潛入軍營,欲裏應外和,幹我們一票?”


    守窗小兵喃喃嘀咕,認為是這是飆軍刺客所為。


    “若是這樣,我倆前去一瞧,也好向將軍報信,斬殺惡賊,立一軍功,咱也當個將軍威風一番!”


    說罷,倆小兵朝著營房之後的長槍走去。


    “虞將軍,你在這藥房之外作甚?”


    虞純姬的身前,凜塵緩緩地朝著自己走來。


    “今日我軍大勝,你不與眾將士狂歡,偏來這草藥之地,甚是不吉。


    今日一勝,也有虞將軍大半功勞,來,隨本將過去,本將敬你一杯,一起狂歡。”


    虞純姬見凜塵終於願和自己把酒言歡,心中便如萬疆的花海綻放,默默言道凜塵終於被自己豪情打動。


    虞純姬離去,李珍香立馬飛身潛入藥房,抓起解藥藥草隨即退出藥房,一個閃身,便不見了人影。


    ……


    “該,是哪個小兵這般無趣,將一染血長槍倒置於地!”


    帳房之後,倆小兵駐足之地,隻有一把長槍擱置於地,並無任何被襲傷兵。


    “凜塵,再來一杯,喝完今日來末將帳中如何?”


    虞純姬醉醉醺醺,深情凝視眼前的凜大將軍。


    凜塵望著遠處草藥房的窗戶閃出一飛影後,自己立馬撤身,虞純姬撲空,臉部著地,塞滿一嘴黃土。


    “本將累了,先迴帳房休息,虞將軍醉了,也好生休息,明日早晨去大帥帳營商討軍情。”


    說罷,凜塵便沒了人影,隻留虞純姬趴在地上不止的喚著凜將軍歸來。


    ……


    馬房之中,李珍香匆匆趕來,立馬命小樂打水,擦拭,讓小娘子撫慰紅纓的情緒,待到紅纓昏睡之時,李珍香猛力將竹箭拔出,再用從藥房拿來的銀針混上藥草磨成的汁液,一點一點的將紅纓體內的毒素清除殆盡。


    幾日之後,紅纓康複,生龍活虎。


    此後的一段時日裏,紅纓整天粘著李珍香不放,不盡的輕舔李珍香的臉。


    這倒好,李珍香每天的洗臉水省了,野生的天然大毛巾,姑娘好生舒爽。


    這馬好似已經能和李珍香心靈相通,一人一馬相處甚是歡樂,以至於李珍香倒也喜歡上了馬夫這一職,天天與馬為樂,也圖個清淨,至少在這軍營之中,那些要自己命的殺手無法輕易動手。


    ……


    幾日過後,李珍香盤坐在地,紅纓伏在李珍香肩膀前撒嬌弄媚,盡顯一副嬌小女子之態。


    李珍香也由了紅纓肆意妄為,畢竟每打一仗,這戰馬便也少迴來幾匹,在戰後的這段時間裏,李珍香盡量讓每匹戰馬得到最大的快樂和滿足,沒準下次戰役過後,便永遠無法相見。


    紅纓輕輕靠著李珍香左右摩挲,弄得姑娘滿身瘙癢,這馬房之中,笑聲不斷。


    在李珍香季度舒適之中,姑娘頓覺脖頸一勒,生疼的慌。


    姑娘低頭,紅纓正用嘴咬著掛於李珍香脖頸的一掛繩,而這掛繩的末端,便是那枚發亮的紫香瓊花玉墜。


    第十五章這人是誰


    “紅纓,你想要這枚玉墜?”


    李珍香環視紅纓,見紅纓雙目望向這枚紫色的香花墜,眼中還不時透出頑皮之態。


    “這枚玉墜可不能給你玩,這是一個好人拚死贈送與我的隨身之物。”


    話音剛落,李珍香愣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這不正經的郝赦自己曾經還在華池放言若不是看在七年交情的份上,今天躺在李珍香麵前的便是一具屍體,咋就變成好人了呢?


    李珍香將紅纓的小嘴支開,又輕輕撫了撫紅纓的紅色小毛,便將這玉墜置於衣襟中收好。


    不料紅纓還是不放過李珍香,愣是青睞於這枚紫香花玉墜,不止的朝著李珍香胸前撒嬌賣萌,小嘴又慢慢湊近這枚紫香瓊花玉墜。


    李珍香看出了紅纓的心思,知道紅纓好奇,想知道這枚玉墜的來曆,便取下了玉墜擱置手上,讓紅纓查看。


    “那是一位不正經的公子……”


    李珍香慢慢將郝赦道來,這馬也甚是靈光,雖不懂李珍香言語,但是好似心意相通,竟完完整整的將李珍香的述說聽完。


    講完之際還不忘用嘴將李珍香手中的玉墜推至李珍香的胸口。


    姑娘重新戴上玉墜,安撫下了紅纓,繼續為馬槽舔食。


    ……


    聲聲傳令聲襲來,營地上眾將士再一次整裝旗鼓,振臂唿天,士氣大漲。


    說也奇怪,平日飆飆大軍隻派一小奇襲隊伍,兵刃塗毒,偷襲我軍後方,今日卻是步兵騎兵車兵各大兵種集聚一堂,還放出幾員平時敵對的猛將,人數也比奇襲大軍多出幾倍。


    而眾兵士卻並非在東秋軍後方偷襲,而是在營前大張旗鼓,生張造勢。


    一些將領還時不時向著兵營投射火箭,攪得東秋兵營毫不安生。


    若說今日飆飆將軍欲想從營地正麵擊退東秋五萬大軍,以如此的兵力和兵陣進攻,想要全殲東秋之軍,簡直是天方夜譚。


    但是無論如何,這飆飆將軍的人馬確實出現在了東秋營地之前。


    李珍香在馬房隻聽得一陣擂鼓歡唿,對方突派大將出馬,今日正是煞掉那飆飆將軍威風的好時機,平日,東秋軍被這飆飆奇兵打得找不著方向,一打就跑,不打便投毒害人,弄得自個兒甚是窩囊。


    今日終於可以一戰,也好出出心中這股窩囊透頂之氣。


    片刻過後,營地安靜下來。


    李珍香走出馬房,準備去駐地糧倉那打些馬料,待會將士們歸來,馬匹定會饑餓,要提前準備好馬料,也好早些喂完睡覺。


    李珍香來到倉房之中,開始打料。


    突然,姑娘好似聽的一陣陣兵卒奔跑之聲和鐵騎遁地之聲在帳房外響起。


    這聲響越來越大,頻率越來越快,離帳房越來越近。。


    遁地聲中,不乏夾雜陣陣烈火和幹柴相互碰撞發出的轟炸之聲。


    隨即,烏黑的草料房被窗外通透的火光照亮。


    一群手拿火把長刀的小兵和一群持著烈火和長槍的奇兵,正朝著營地的糧草營鋪天覆蓋地的席卷而來。


    因眾軍都被集結到前方消滅飆飆大軍主力部隊,身後的糧草房卻沒有設重兵把守,防守甚是空虛。


    顯然,營前那群所謂的主力軍隊是飆飆將軍的佯攻軍隊,身後這支千人的奇襲隊伍才是今日的主導小隊。


    對方的目的就是要燒毀駐軍的糧草之地,而東秋大軍的主要糧草囤積之地離此還有些距離,飆飆大軍隻要暫時控製住了東秋糧食運送通道,東秋重新設防部署也需一些時日,而軍中將會立即斷糧,不出三天,所有軍士將全身無力,失去大部分戰鬥能力。


    屆時,飆飆大軍抓準時機打開城門,來個絕地反擊,一舉殲滅東秋大軍,飆飆大軍必將不戰而勝。


    轉眼之間,這隊小兵已經直接推翻了營地的柵欄,眾軍一喝,生猛殺入東秋的營糧之地。


    由於營賬防守空虛,飆飆軍團頃刻間已經消滅了大半防守將士。


    李珍香趁亂從馬料房中逃了出來,慌走之際,竟忘了將馬桶給提了出來。


    李珍香也顧不得這麽多,馬桶就此作罷,寧願自己給虞純姬抓住把柄打上幾十軍棍也不能在此挨了一刀,將自己的性命給拱手相讓。


    李珍香如同一隻靈貓,在刀劍之下來迴穿梭,跑路功夫堪稱頂級。


    終於,李珍香成功逃脫飆飆大軍的掌控範圍,自己連忙向前方大軍跑去報信。


    “啊!”


    一聲尖叫想起,李珍香頓覺這聲音及其熟悉。


    李珍香迴頭,小娘子正身處軍士們的慌亂廝鬥之中。


    這小娘子可沒學過什麽跑路功夫,直愣愣的站在原地,等著任人宰割。


    果然,剛剛小娘子手腕被割一刀,尖叫不止。


    一旁的小樂許久沒有見過此番殺戮場景,遍地是刀卻不敢舉起,隻是跪在地上苦苦求饒。


    不能再去營門報信,再去報信,兩人必死無疑。


    李珍香轉頭,望著兩人之地遁地飛去。


    一把長刀從小娘子身後劈下,小樂跪在地上無能為力,大叫不止,好似精神崩潰。


    一縷粉末在空中揚起,吸進了兩士兵的鼻孔裏。


    長刀跌地,兩小兵在地上一動不動,隻是兩眼珠子不盡的轉悠。


    李珍香牽起小娘子一個飛身,來到小樂麵前,隨即牽著兩人,飛速往營地外逃去。


    又是兩名士兵擋在李珍香身前,舉起刀子,愣是往李珍香身上砍來。


    李珍香兩手牽著夫妻,沒法下毒,隻是一個下意識閃躲,長刀卻是躲了過去。


    隻是刀子這次沒有將李珍香的外衣劈開,倒是將那枚紫香花玉墜的繩子割斷。


    紫香花掉地,發出清脆聲響。


    李珍香立馬俯身拾撿,小兵便又是一刀襲來。


    李珍香立馬雙手一縮,長刀砍在了地上。


    若不是剛剛李珍香的手收得及時,姑娘的雙手將會被剛剛一刀斬斷。


    姑娘不再管這枚玉墜,隻是反身一踢,腳丫子踢在小兵的鼻梁之上,將這小兵踢暈。


    姑娘的天生神力不是瞎扯,不能將絕頂高手鐵麵踢暈,還治不了一個黎城的小雜兵。


    “娘子!”


    正當李珍香收腿之時,另一名士兵在小娘子身後亮出寶刀,狠狠劈下。


    此時,長刀下得太快,李珍香已無法再出一腳。


    姑娘不忍,一個翻身,自己頓然出現在娘子身後,用自己的身體抱住小娘子的身軀,隨即閉上眼睛,盼著小兵隻是有著牛一樣的鬥誌,豆腐一樣的刀法。


    “啊!”


    李珍香尖叫,背部一陣劇痛襲來。


    “哎,又死了!”


    李珍香聳聳肩膀,盡情感受那傳說中的沙場刀傷之痛。


    片刻過後,李珍香發現好似不對。


    這刀如此劈下,怎麽背上隻有一個小點火辣辣的疼痛?


    好像也不是很疼!


    李珍香迴頭,一隻蜜蜂在李珍香眼前空中飛舞。


    李珍香再望望地上,剛剛那名小兵倒地不起,雙眼翻白,已經升天。


    李珍香剛剛隻是被蜜蜂蜇了一下,害得自己虛驚一場。


    正當李珍香慌亂之際,姑娘發現,這名小兵的背部被一竹箭狠狠刺進心髒,一箭斃命。


    而這箭,不是東秋之軍所有。


    李珍香立刻望向身後,一片廝殺之中,李珍香無法尋到射出此箭,在危難之間救出自己之人。


    “這人是誰?”


    小兵又一次殺來,李珍香沒有時間思考,抓起兩人,拚命望著營地正門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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