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還疑惑為什麽被你推進來這裏麵時無法反抗,也無法使力,但看到你的刹那,我便明白,你也入了夢中。”


    “若你不在夢中,你這夢困不住我。”


    “所以我出不去,你定然也出不去。”


    見寧池疑惑,薑願平靜迴答道。


    他是用自身力量在壓住她的力量,所以她才像個旁觀者一樣,看著這一幕幕發生而無法幹涉。


    但是——


    在她知道鬼王也在這裏時,一切都不一樣了。


    他控自己的夢,那她也可以……


    毀掉他的夢。


    就像一個人明明意識是清醒的,但夢卻能將他困住,讓他醒不過來那樣。


    這是夢,可夢裏除了他自己之外,還有她這麽一個大活人在。


    他是夢的主人,那麽往深想,她是不是也可以成為夢的主人?


    從他手上奪走控夢的權利?


    事實證明,真如她想的那樣。


    “我早該殺你的!”寧池臉色難看,英俊的臉龐緩緩冒出一縷縷黑氣來,黑氣緩緩覆蓋住他幻化出來的臉。


    隨後連他的身也逐漸變成一縷縷黑氣,縈繞在周圍。


    一股強大的力量赫然爆發出來,連空氣也裂開一道縫,周圍也跟著抖動,似隨時要崩塌般。


    她太聰明了。


    他早該殺了她的!


    早該在第一次見麵之後就殺了她的!


    若不是她在,以他那之後的道行,就算會損害自身,也一定可以殺掉寧淵!


    寧淵無子嗣,他一死,帝王之位便是他的。


    隻要他當上了皇帝,便能讓人與鬼和平共處!


    鬼不用再去地府,而是能留在人間,與自己的家人們團聚一起,豈不是美哉?


    他的想法如此好,卻偏偏……


    總有人阻撓他!


    “這是夢,可你深陷其中。”


    “說這是為我編製的夢,倒不如說是為了你自己。”


    “隻能活在夢中,不敢麵對現實。”


    “你,真可憐啊。”


    “為了能容納這一身的怨氣,把自己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連自己原本的樣貌都無法維持,像怪物一樣。”


    見寧池破防,薑願繼續道。


    之前她不知道他那一團黑到底是什麽東西,還以為他是人生出怨氣之後所產出來的所有物,因為接納太過怨氣,所以有了自己的意識。


    沒想到,他在沒成為鬼王,沒變成那團黑氣之前,是個人。


    好好的人不當,竟要當一團黑氣,以別人怨氣維持自己的永生。


    他,真可悲啊。


    “住嘴,住嘴!”一道渾厚而布滿怒意的聲音從黑氣裏傳出。


    他猶如風一般朝薑願席卷而來,周圍也因為他生氣而徹底碎裂。


    薑願柳眉輕挑,目光犀利,在他襲來之時張嘴道:“破!”


    一字,眼前的黑氣旋即被劈成兩半,又迅速融合一起,他像是感覺到什麽般,愣了一下。


    寧池雖變成黑氣,沒有實體,但薑願還是能感覺出來,他正在看他。


    隻是,看了一眼過後,那團黑氣消失在她麵前。


    消失了?


    這可是個能殺了她的好機會,鬼王會這麽輕易放棄?


    不等薑願細想,夢境破碎,周圍崩塌,一切都在往下墜落,猶如要落入深淵般。


    周圍無數道聲音交織一起,有求饒、有哀嚎還有……熟悉的聲音。


    除此,還有細小而如碎片一般的畫麵呈現在薑願麵前。


    薑願看著眼前一幕,天雷劈落,小啊無拉開了寧淵,底下那些人覺得是天譴,猶如方才那般大鬧。


    隻是,鬧劇還沒開始多久,便被小啊無解決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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