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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你本沒有必要入宮。”秦風弈迴到秦侯府的時候已經是深夜。院子裏一直亮著燈,是周雲曦在等他迴來,“楚辭讓你去,怕隻是為走一個過場。”


    “宮裏的釘子隻剩太上皇寢殿裏的那幾個,可惜也已經屈服。”秦風弈漫不經心,將身上的披風解下掛在一旁,“我總覺得他太心急了。”


    “心急?”


    周雲曦不解,太上皇做的那些事情當然心急,畢竟區區幾百個宮人就想掌控皇宮,就想幫大皇子,可謂以卵擊石。


    不過事已至此,說這些又有什麽用?


    或許太上皇還有其他安排,亦或者果真覺得楚辭不會注意到他那裏。楚辭手中的權勢誠然很大,但若弑兄殺父的罪名傳出,大楚百姓定會人心惶惶。


    若楚辭不在意虛名倒也能坐的安穩,可楚辭,必定是在意的。


    太上皇與大皇子,也算準了這一點。


    “且不說他們是蜉蝣撼樹,便是真的成功,將楚辭逼急了,他又如何會在乎那些名聲不名聲?”秦風弈嗤笑,“皇權更迭,本就由勝利者書寫此後種種。”


    “不過一時名聲罷了,隻要大楚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不過幾個月就會被所有人淡忘。”


    “人,隻要不關乎自己的利益,都是健忘的。”


    “更何況楚辭為帝的這麽些年大楚國力昌盛,便是真的殺了太上皇和大皇子,隨意捏造個罪名便可將此事揭過。”


    “也無人會出口反駁。”周雲曦聽得明白,也知道秦風弈話中的意思,“朝中不會有人胡言亂語,宮中的宮女太監更不會用性命嚼舌根。”


    周雲曦輕歎。


    她如何也沒有想到,鄰國之事處理幹淨過後,太上皇和大皇子還會不甘心的出來折騰。興許是見了鄰國被大楚收服,大楚國土擴張,又動了心思。


    “所以從一開始,楚辭就不會輸。”


    秦風弈唇角微勾,瞧著漫不經心。太上皇和大皇子的舉措,也從未被他和楚辭看在眼裏。他們一無兵權,二無財力,三無權勢,憑借小聰明,如何能夠得勝?


    未免太過異想天開。


    “我總覺得大皇子沒有看起來那麽簡單。”周雲曦搖頭,心中隱隱不安,“他的腿……之前我便想和你說了,隻是一時忘了。”


    “大皇子的腿似乎沒有問題。”周雲曦的聲音很輕,“但還不能斷定他是否依舊不能行走,要查看之後才能確定。”


    “無妨。”秦風弈搖頭,“不管他是不是能夠行走,奪位的事情他沒有機會。除非他手頭有精兵上萬,方能有一爭之力。”


    “你心中有數便可。”


    周雲曦點頭,倒也不再多說。隻是心頭那股隱隱的不安依舊沒有散去,讓她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世子!世子妃!江小姐失蹤了!”


    心頭那股不安的感覺還沒有散去,秦侯府的侍衛就匆匆來報。


    他麵色倉皇,額頭冒著冷汗。


    “江將軍與江小將軍無法進來,便在侯府門口等著,世子,這如何是好?”侍衛也不墨跡,江鈴失蹤的事情不是小事,一個不小心就會引的江越父子暴動,屆時若再和秦侯府扯上關係,一頂‘謀逆’的帽子必定會被扣下來。


    “果然還有後手。”熱搜


    周雲曦扯了扯唇角,看向秦風弈的眼神有些無奈。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該說自己烏鴉嘴,不好的事情一說一個準,好事卻沒見到一個靈驗的。想到這裏,周雲曦就覺得頭疼。


    江鈴被誰擄去,不言而喻。


    “他們暫且不會殺江鈴。”秦風弈輕聲說著,“還要留著她和江家人談條件。隻是會不會有別的事情,無法保證。”


    這話說的隱晦,但周雲曦心中明白。


    不要江鈴的命,不代表不可以折辱江鈴。對於江越和江謙來說,江鈴就是心頭手手中寶,大皇子將其擄走,想要的是什麽,也很清楚。


    “看來大家心中都清楚他要什麽。”周雲曦輕笑,眼底卻是一片幽暗,“等不了了,小玲若出了什麽事情,我心中難安。”


    “自然不會等。”


    秦風弈唇角微勾。


    他對江鈴沒有太深厚的感情,但到底是與自家交好的人。江家沒將秦侯府的人當成外人,秦風弈自然也不會將江家的人當做外人。


    “出宮的時候,皇上給了我一道聖旨。”見周雲曦皺眉,秦風弈福至心靈。他輕聲說著,將周雲曦牽起朝著大門走去,“不是抗旨,他們也不敢攔。”


    “可小玲到底在何處尚不知曉,若貿然去大皇子府尋人怕會打草驚蛇。”周雲曦輕輕搖頭,有些不大讚同,“倘使他們將小玲藏得更深,隻怕變數更多。”


    “他等不及的。”


    秦風弈搖頭,不讚同周雲曦的話。


    “江鈴此時必定在大皇子府中。”


    這話讓周雲曦心頭一驚。若真如秦風弈所言,那自然越快去越好。若晚上那麽片刻,怕是會有不可挽迴的後果。


    江鈴不過十幾歲,雖然在大楚也到了出嫁的年齡,可若真受了那些折辱,她定會想不開。她性子跳脫,可不代表就不重視這些。


    “魏鴻在何處?”


    周雲曦忽的想起魏鴻。江鈴不可能在江家被擄,將軍府就算有那麽幾個異心人,也沒法帶著一個大活人逃出,所以,隻能是出門之後被人算計。而在這個當口江越父子是不會讓江鈴一人出門,那便有人陪同。


    陪同之人,極大可能就是魏鴻。


    “迴世子妃,魏公子如今躺在擔架上,渾身是血,昏迷不醒。”傳信的侍衛小聲說著,麵容越發驚懼,“是被江將軍帶著一道過來的,已經,已經是進氣兒多,出氣兒少了……”


    此言一出,周雲曦的麵容便頓時一凜,腳下的步伐也加快不少,麵容也越發凝重。


    按著這個說法,江鈴被擄的時候,必定有一場血戰。


    “江伯父,江公子。”周雲曦來到門前便看見那渾身淌血的魏鴻,薄唇微抿,“小玲的事情風弈已有打算,你們與他商談便是,至於魏公子……總得救一救。”


    “理所應當。”


    江越點頭,從逃迴來的江家下人口中,他也得知魏鴻此前對江鈴是舍命相護。他本不會傷的這樣重,可偏生——


    “勞煩世子妃,盡力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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