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此界之物,由心而生。


    心...


    陳默無法判斷這個心在這裏到底代表著什麽意思。


    而他又說,他的本源為物。


    心、物。


    意識與物質?


    “事到如今,貧道也有些話不得不說。”寅玄子突然開口,陳默神情一震,立刻洗耳恭聽。


    “寅玄道長請說!”


    “貧道自來到此地,迄今已有二十二載,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定數,這裏也有座武當山...”


    “當年,遊曆萬界的貧道心有所感,在此地落腳,遂接受此界庇護,也承載了此界的些許命數。”


    “前些日子,小友來到此地,貧道以為天命之人終至,貧道終於可以與此界告別,沒想小友的命數卻遠超貧道想象。”


    “一界的天命人,於小友承載的命數來說,莫過於螢燭之火比之曜日。”


    陳默心跳逐漸加速,寅玄子,似乎是看出了他身上的東西——或者說...他的係統。


    但寅玄子並沒有明說,可能隻是看見皮毛。


    即便如此,寅玄子的實力評級,在陳默心中也更上了一層樓。


    看似普普通通的老道長,實際上深不可測。


    但似乎有些原因,讓他無法在藍星這個世界出手,隻能做一些‘小事’幫助藍星人類。


    “此番,貧道觀小友的命數再一次增長,恐怕小友已有離開此界之意,恐怕也尋到了離開此界的方法。”


    “這小小天地,束縛不住小友這樣的真龍。”


    寅玄子娓娓道來,聲音中帶著一絲滄桑。


    “貧道有一句話要送給小友。”


    陳默立刻端坐身子,目光灼灼。


    “這方天地,萬千世界,不論是神,是魔,是人,皆是...”


    突然,寅玄子開始劇烈的咳嗽,嘴角抑製不住的流出鮮血!


    “咳咳!咳咳!”


    “貧道!就...不信!說...不...出!”


    “噗!”


    一大口鮮血從寅玄子口中噴出,將麵前的石桌染得通紅!


    寅玄子的氣息在這一刻變得極為萎靡,他表情慘淡,順著椅子向下滑落。


    陳默連忙上前,將寅玄子扶起。


    “道長!您這是!”


    “沒事的...小友...放心...死不了...”


    隻見寅玄子背後那棵固元樹開始顫動,星星點點的乳白色光芒從樹冠上落下,灑進寅玄子的身子裏。


    寅玄子的氣息逐漸好轉,不多時已經自己撐著坐了起來。


    “看來不該說的話,終歸是不能說的。”寅玄子慘然一笑,示意陳默坐迴去。


    “既然這不能說,貧道隻得換句話。”


    寅玄子那蒼老的手,指著陳默。


    “心與力合,隻是第一步,虛實結合,才是真武。”


    說完這句話,寅玄子開始大口喘氣,良久才平複下來。


    “小友,恕貧道無法相送,我們有緣再見。”


    陳默皺著眉,鄭重的給寅玄子鞠了一躬。


    “謝謝道長!”


    寅玄子擺擺手,再沒說話。


    陳默見狀,隻得離去。


    望著陳默離開的背影,那三把悄聲了許久的武器紛紛開口。


    “老家夥,你這是不要命了?!”


    “那種事你也敢說?你死了我們怎麽辦?!”


    “就是就是,老家夥,你下次再做這種蠢事,我一棒子先敲暈你!”


    寅玄子苦笑幾聲道:“你們這三個家夥,貧道若不是為了這方天地的蒼生,何必攤上這件破事?!”


    “我們不管!老家夥你可不能就這麽死了!”


    “行行行,貧道知道了,你們聊你們的,貧道得好好休息休息...”


    ...


    拜別寅玄子,陳默一路飛向上京市,最終敲響了宋長興辦公室的門。


    “陳顧問?來,坐!”


    宋長興敏銳的察覺陳默的心情似乎有些低落,這在之前是難以想象的事情。


    陳默在他們麵前,一直以來都是那種鬥誌高昂,甚至高到有些變態的樣子,看見異常和看見美味一般。


    怎得今日如此奇怪?


    “陳顧問...你這是?”


    陳默輕歎一口氣,從口袋中掏出了那部‘多功能跨界通訊器’。


    將通訊器遞給宋長興,宋長興接過後仔細端詳了片刻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他還以為這又是哪方外來敵人的情報。


    但怎麽看,手中這東西也像個科技造物。


    “這是一個跨界通訊器。”陳默開口道。


    “通訊器?跨界?”


    陳默輕輕點頭道:“沒錯。”


    “總指揮,我要走了。”


    宋長興心裏猛地一突,要走了?要走去哪裏?!


    “陳顧問,你有話好好說,可是最近碰見了什麽難處?給我說說,沒什麽大不了的!”


    陳默訕笑兩下道:“不是什麽難處,就是字麵意思,我要走了。”


    “離開這個世界。”


    “不是!陳顧問!你這還說沒什麽難處!沒什麽難處你要自殺?!”宋長興嚇得差點從地上蹦起來。


    “總指揮,你想歪了。”


    宋長興這才迴過神來,看著手中那個‘跨界通訊器’,終於明白了陳默的真實意思。


    他小心翼翼的問道:“陳顧問...你是...要離開藍星?去...”


    “沒錯,可惜我不能帶其他人走。”


    “事到如今,我必須把藍星麵對的真實狀況告訴你。”陳默輕歎一口氣,開始一點點講明神族、魔族以及人族。


    還有神人、魔人這幾方勢力的情況。


    片刻之後,宋長興的眉頭皺成了川字。


    “陳顧問,你是說,我們的藍星,隻是神族管轄範圍內的一個...養殖場?我們就是養殖場裏的牲畜?”


    陳默點了點頭,這信息說實話,宋長興聽了肯定一時難以接受,他能理解,但事到如今,必須讓宋長興知道這些事情。


    “還有...神族會在兩年以後,也就是二零零四年末,對我們藍星進行收割?”


    陳默繼續點頭道:“而且真神的實力深不可測,我有預感,不管我現在多努力,到時候也不可能戰勝真神。”


    “所以我必須出去,去人族管理的人界,學習更強的本事,修煉到更高深的境界,隻有這樣,才有可能在兩年以後...”


    “保住我的故鄉。”


    宋長興久久沒有說話,但眼神已經表達了一切。


    他相信陳默,能看出來陳默所言非虛。


    “陳顧問,謝謝你。”


    “全世界所有人,都應該謝謝你。”


    陳默站起身道:“我不為蒼生,我隻為我,和我腳下的土地。”


    “若有要事,可用通訊器聯係我。”


    “再見了,總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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