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推移,裴昭明的殺戮越來越瘋狂。


    他仿佛變成了一台沒有感情的殺戮機器,在這片荒原上肆虐。


    那些奇形怪狀的生物、妖族的妖怪、甚至是人族的修士,在他的劍下都毫無還手之力。


    他試圖找迴那份理智與清明,但每一次的努力都像是石沉大海,無法激起任何波瀾。


    隨著殺戮與戰鬥的不斷持續,裴昭明的體表逐漸覆蓋上了一層濃厚的業力。


    這道業力如同附骨之蛆般愈發厚重,幾乎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其中。


    隨著時間的推移,它們開始在裴昭明的體表凝聚成實體並滲透到體內,仿佛一層厚重的黑紗,將他與外界隔絕。


    然而,最讓裴昭明感到驚恐的是,當業力達到一個臨界點時,一簇業火悄然在他體內凝聚而成。


    隨著殺戮的繼續,業力的不斷供給,它逐漸壯大,最終沿著裴昭明體表的業力爆燃起來。


    將他化作一個炙熱到扭曲的火球,不斷肆虐著周圍的一切。


    “啊!”


    裴昭明隻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灼熱與痛苦深入靈魂,他的肌膚被業火烤得焦黑,靈魂也仿佛要被撕裂開來。


    他拚命掙紮,試圖撲滅這可怕的火焰,但一切努力都是徒勞。


    業火仿佛與他融為一體,成為了他身體的一部分,無法割舍。


    “賊老天,這還不如讓我死了一了百了!”


    無能狂怒的裴昭明隻能將這口氣撒在莫須有的天道之上。


    不知是否天道有感而震怒,天空驟然風雲變幻,烏雲密布,雷聲轟鳴。


    一道刺眼狂暴的天雷劃破天際,直逼裴昭明而來。


    麵對這毀天滅地的力量,裴昭明終於從瘋狂的殺戮和業火焚身的痛苦中清醒過來。


    看著四周死寂一片,裴昭明淒然地閉上了眼睛,坦然地迎接了天雷的降臨,心中一片釋然。


    在那天雷即將轟頂,裴昭明坦然接受自己穿越失敗的現實之際。


    一道前所未有的、源自內心深處的莫名玄奧的氣息猛然湧現。


    如同清泉般洗滌著他被業火煎熬的靈魂,又似堅盾般守護住了他脆弱的心脈。


    這道氣息既非外力所賜,也非他這具原身修煉的任何功法所能及,它仿佛自他靈魂深處覺醒。


    隨著氣息的湧現,周圍的狂暴天雷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遏製,不再那般肆無忌憚地摧毀一切。


    在一片混沌與灼熱之中,裴昭明猛然睜開雙眼。


    方才記憶深處那詭異恐怖的一幕早已被現實的驚濤駭浪所衝刷殆盡。


    隻有他額間的冷汗和略顯蒼白的臉龐昭示著先前被勾起的夢魘。


    唿——!


    裴昭明長舒了一口氣,目光隨之眺望向北方,那邊便是絕劍方才所言“大周”的方向。


    也是裴昭明千年之前殺戮之謎的始發地。


    原本裴昭明隻想解了這一身的災厄,再去找尋當年那段不願提及的噩夢。


    豈料如今在這荊州之地被人再次揭開,這也是他始料未及。


    裴昭明甩了甩頭,清空了一下思緒便往迴折返,畢竟現在當務之急是先解決燃眉的業火焚身這一劫難。


    其餘等熬出頭了,才會有心情和餘力去解決。


    等到裴昭明再次迴到渡世仙舸之上的時候,人牙張已經久候多時了。


    該說不說,人牙張實力欠缺,但是這種旁門左道之事,卻是辦得相當有效率。


    按他的話來講:無他,唯手熟而。


    引得裴昭明一頓鄙夷,隻是當看到他炫耀般地將渡世仙舸的甲板用功德寶物悉數填滿之際,方才的鄙夷瞬間化作欽佩。


    好家夥,這該不會把雙方的家底都給往下掘了三尺吧!


    “宋歸西那個老硬幣呢?”


    裴昭明突然想到還有魏青書仍然吊著一條命等待著人牙張前去勒索的解藥。


    然而人牙張聞言便是大拍胸脯保證這事已經安排妥當,已經讓張雪拿著強取來的解藥去救命。


    隨即便催促著裴昭明將這滿地的寶物盡數收攏迴去,表示時候也不早,抓緊時間休息一番,明早繼續趕路。


    裴昭明看著對方急於支開話題的表現也沒有說透,甚至表示要兌現分贓的諾言也被對方婉拒。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裴昭明豈會不知他耍的貓膩,定是狐假虎威,敲詐勒索了不少好東西中飽私囊。


    而此刻的宋歸西正站在對岸的江麵,麵無表情地看著廬江上飄搖的小船,眼神之中時不時地閃過一抹恐懼之色。


    “張家那小子真夠狠的,這一頓敲詐勒索,連咱們那艘大船也不放過!”


    說話的是鬼道七煞中的“鬼影”,他穿著一身緊身的夜行衣,口中正一頓喋喋不休。


    “誰說不是呢,那麽大一艘船,也不怕裝得下!”迴應他的是站在鬼影身旁的是,同為鬼道七煞的“鬼把戲”。


    平日裏總是戴著一副可以隔絕探知的麵具示人。


    方才他可是被人牙張把麵具都給搜刮走,所以怨念也是鬼道七煞之中最深的一位。


    “……”


    就在幾人議論之際,宋歸西卻是轉過身來,一臉鐵青道:“絕劍長老找到了沒?還有閑工夫在這說風涼話!”


    一句話便將原本論事氛圍有些激烈的對話直接打斷掉,隨即鬼道七煞一哄而散,前去尋找絕劍的下落。


    徒留下宋歸西神情複雜地看著奔騰而過的廬江,心中盤算著這趟迴去該如何把自己從此次失敗中摘出去。


    最好是有個說得過去的背鍋俠來一力承擔此事。


    思索間,陰陽老祖那張堅毅之中帶著一抹陰柔的臉龐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


    此刻與宋歸西同樣惆悵的趙無極也正一臉麵無表情地站在江邊。


    看著江水不斷地拍打在岸邊的大石之上,激發出陣陣惹人心煩的拍浪聲。


    與宋歸西被人牙張搜刮得幹幹淨淨不同的是,此刻趙無極的麵前正停泊著一艘龐大的樓船。


    正是先前眾道掌控的那一艘,隻不過卻被人牙張勒索之後再以一種“優惠”的價格賣給趙無極。


    主打一個廢物利用!


    而且此間賺到的辛苦費自然是落到人牙張的私人錢包之中,畢竟按他的想法,裴昭明拿那麽多錢也沒什麽用。


    當然,人牙張將這艘“贓物”賣給趙無極這一手,也是有著另外一段考量。


    畢竟先前可是借著荊州州牧崔元堂這根“鞭子”去驅趕趙無極這隻“老虎”,這才使得他這一手驅虎吞狼不至於打水漂。


    自己“獻上”這艘“贓物”也算是投桃報李。


    相信到了崔元堂的手中,這場戰事又會被濃墨重彩粉飾一番再狠狠地刷在崔元堂的政績之上。


    然而,誰都沒有注意到的是,方才裴昭明大顯神威,人前顯聖的一幕都被一枚埋藏在江麵浮木上的映照石給拓印下來。


    等到眾人散去,一道鬼祟的身影突然出現在浮木旁,他四處張望一番,發現無人察覺之後,便將映照石取了下來。


    轉瞬間便已消失在此地,隻不過看他離去的背影,與宋歸西那位新納的心腹沈從雲倒是頗有幾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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