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這種話有意思嗎？”淩雲駁了韓洋一句，順手拉過張濤，狠狠一拍他的肩膀，“姓韓的小子，你得感謝人家！”
韓洋看看“人家”，張濤把頭扭開。
“要不是他提醒，給我上了一堂案情分析課——”淩雲冷哼一聲，“你身上那麽多嫌疑，一時半會兒絕對摘不幹淨！”
“就是說，我現在都摘幹淨了？”韓洋又驚又喜。
“想得美！”淩雲怒道，“你一個剛覺醒的菜鳥，就攪進這麽多亂七八糟的事裏，要說你自身沒問題，老子第一個不信！”
“什麽？”韓洋眨眨眼。
“我後來想啊，你小子頂著個天涯孤獨的身世，宅在家裏不動。一動，就出了大事！又是‘京都殺人狂’，這是‘十年窗下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的路子啊！起碼也該是個心機深沉的、******反人類的……至少也得是個小boss吧？你怎麽能就是個菜鳥呢？”淩雲恨恨地道，“看起來還笨笨的。”
“抱歉讓你失望了。”韓洋反唇相譏，“你老人家贏我贏得真是漂亮——對了，我還忘了問，你老人家是怎麽瘸了的？”
“你——”淩雲氣極，一時噎住。
韓洋翻著白眼。
撇開淩雲的腦洞不提，他不喜歡審訊室裏的味道。
空氣混濁不堪，汗臭味兒很濃，還雜著清潔劑裏的氯味兒。韓洋懷著惡意在心底猜疑：說不定，哪兒藏了具屍體。
“一看你就沒想好事兒。”淩雲道。
“抬舉了。”
“韓洋！”
韓洋整理精神。
“既然你們知道我是禦靈師，那就沒什麽好隱瞞的了。”韓洋嘴快，竹筒倒豆子，就把自己找迴家傳心錘的事和盤托出。
然後韓洋得出結論：“我真沒殺人。”
“光憑嘴說，有什麽用？”淩雲嘟囔道。
“我——”
淩雲打斷蘇夜。“等等，話還沒說完。
淩雲猛地一拍桌子，叫道：“我問你的是‘京都殺人狂’！”
“我之所以會跟你坐在這裏把話說清楚，就是要告訴你：鬧得沸沸揚揚的這個‘京都殺人狂’根本跟我沒關係！”韓洋反唇相譏，“我身上的事兒，跟你要追查的事兒！姓淩的，你不專心做你的殺馬特，沒什麽啊。可你別把警察都帶進溝裏去！”
“哥特！”淩雲又氣得跳起來了。
“小夥子，你這話說錯了。”沉默許久的算命先生忽然開口道，“‘京都殺人狂’的案子，決不是跟你毫無關係。”
淩雲眼前一亮，立刻大吼：“你看！你看！狐狸尾巴露出來啦！啊哈！你——”
“——你也先省省唾沫。”算命先生一抬手，用白布幌子打了江河的臉。接著，他把身子俯上桌麵，仔細打量韓洋，續道，“現在，老夫就是有一點兒還沒看透：小夥子，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韓洋驀地一驚。
京都市公安局的審訊室內，牆上的古舊黑鐵掛鍾秒針滴答、滴答地走動。
沒有人說話。
天花板很低，令壓抑的氣氛更壓抑；灰蒙蒙的木門緊閉，叫僅有的唿吸聲也顯得陰鬱深沉。
韓洋沉默如一個握緊的拳頭。
韓洋心裏有一個猜想。他不相信那個猜想。可是，他沒法說服自己相信“不相信那個猜想”這件事本身是出於理智，而非情感。
韓洋並不習慣令感情外露。
但是最近，他有了靈羽。在靈羽麵前，韓洋更加自在，因為兩人或多或少心意相通，沒有隱瞞的餘地。
還有了趙長安。
韓洋一時搞不清趙長安在自己心裏的定位——“亦師亦友”四個字後麵跟著的俗語往往一定是“如兄如父”。這太誇張了。
韓洋完全不信。
但他不得不承認，趙長安是一個好兄弟。
也許趙長安有些功利，為自己提供的一切可能是為了百鳥朝鳳槍，但他所做的那些事，樁樁件件都是真實的。……
至於趙長安如何指點他邁進禦靈師之門，講解九卿、天工會情勢等等，已算是細枝末節。
韓洋對此有清醒的認知：自己是欠趙長安一條命的。事實上，還不止一條命。兩條？三條？也許會數字就會累積到一百、一千、一萬……
天文級數。
同時，韓洋不是那種默默地念一句“大恩如仇”，就去想方設法地把恩人害了，才會覺得自己心中平安喜樂的狂妄、奸惡之徒。
西毒歐陽鋒非常人資質可為。
是以他對淩雲、算命先生講了許多，但一個字也沒有提到趙長安。
直到算命先生問他。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韓洋答道。他不由自主地繃緊了身子。
“好。”算命先生點點頭，歎道，“沒救了啊……”
“還是你先省省。”淩雲推開擋在臉前的白布幌子，瞪著算命先生，道，“你給我把話說清楚嘍！然後讓他死個陰白！”
算命先生搖頭晃腦。“小夥子，你怨氣纏身哪。”
韓洋愣了一下，他頗做好了一些心理準備，卻沒料到會從算命先生口中聽到這麽“專業對口”的答案。
算命先生續道：“‘京都殺人狂’到處造孽……”
“我來說吧。”張濤道，“今天突然爆發的四起命案，表麵看去跟前麵手法不同，但實際上，兇手一定是同一個人！”
“有證據？”韓洋問道。
“今天第一起案子的dna鑒定已經出結果了，就是‘京都殺人狂’——他好像著急什麽似的，案子做得挺糙。但這不重要，哪怕後麵幾起案子一時還沒有陰確的客觀證據，也沒什麽。我就是知道！”張濤咬著牙，道，“我聞得出他的味兒！”
韓洋啞然。
他相信張濤的判斷。
算命先生接過話頭。“說來說去，人可不是白死的呀！”他身子前傾，湊近韓洋的臉龐，道，“橫死的人有委屈，於是怨氣不散——小夥子，你碰到了怨氣，它就纏住你啦！”
韓洋看看“人家”，張濤把頭扭開。
“要不是他提醒，給我上了一堂案情分析課——”淩雲冷哼一聲，“你身上那麽多嫌疑，一時半會兒絕對摘不幹淨！”
“就是說，我現在都摘幹淨了？”韓洋又驚又喜。
“想得美！”淩雲怒道，“你一個剛覺醒的菜鳥，就攪進這麽多亂七八糟的事裏，要說你自身沒問題，老子第一個不信！”
“什麽？”韓洋眨眨眼。
“我後來想啊，你小子頂著個天涯孤獨的身世，宅在家裏不動。一動，就出了大事！又是‘京都殺人狂’，這是‘十年窗下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的路子啊！起碼也該是個心機深沉的、******反人類的……至少也得是個小boss吧？你怎麽能就是個菜鳥呢？”淩雲恨恨地道，“看起來還笨笨的。”
“抱歉讓你失望了。”韓洋反唇相譏，“你老人家贏我贏得真是漂亮——對了，我還忘了問，你老人家是怎麽瘸了的？”
“你——”淩雲氣極，一時噎住。
韓洋翻著白眼。
撇開淩雲的腦洞不提，他不喜歡審訊室裏的味道。
空氣混濁不堪，汗臭味兒很濃，還雜著清潔劑裏的氯味兒。韓洋懷著惡意在心底猜疑：說不定，哪兒藏了具屍體。
“一看你就沒想好事兒。”淩雲道。
“抬舉了。”
“韓洋！”
韓洋整理精神。
“既然你們知道我是禦靈師，那就沒什麽好隱瞞的了。”韓洋嘴快，竹筒倒豆子，就把自己找迴家傳心錘的事和盤托出。
然後韓洋得出結論：“我真沒殺人。”
“光憑嘴說，有什麽用？”淩雲嘟囔道。
“我——”
淩雲打斷蘇夜。“等等，話還沒說完。
淩雲猛地一拍桌子，叫道：“我問你的是‘京都殺人狂’！”
“我之所以會跟你坐在這裏把話說清楚，就是要告訴你：鬧得沸沸揚揚的這個‘京都殺人狂’根本跟我沒關係！”韓洋反唇相譏，“我身上的事兒，跟你要追查的事兒！姓淩的，你不專心做你的殺馬特，沒什麽啊。可你別把警察都帶進溝裏去！”
“哥特！”淩雲又氣得跳起來了。
“小夥子，你這話說錯了。”沉默許久的算命先生忽然開口道，“‘京都殺人狂’的案子，決不是跟你毫無關係。”
淩雲眼前一亮，立刻大吼：“你看！你看！狐狸尾巴露出來啦！啊哈！你——”
“——你也先省省唾沫。”算命先生一抬手，用白布幌子打了江河的臉。接著，他把身子俯上桌麵，仔細打量韓洋，續道，“現在，老夫就是有一點兒還沒看透：小夥子，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韓洋驀地一驚。
京都市公安局的審訊室內，牆上的古舊黑鐵掛鍾秒針滴答、滴答地走動。
沒有人說話。
天花板很低，令壓抑的氣氛更壓抑；灰蒙蒙的木門緊閉，叫僅有的唿吸聲也顯得陰鬱深沉。
韓洋沉默如一個握緊的拳頭。
韓洋心裏有一個猜想。他不相信那個猜想。可是，他沒法說服自己相信“不相信那個猜想”這件事本身是出於理智，而非情感。
韓洋並不習慣令感情外露。
但是最近，他有了靈羽。在靈羽麵前，韓洋更加自在，因為兩人或多或少心意相通，沒有隱瞞的餘地。
還有了趙長安。
韓洋一時搞不清趙長安在自己心裏的定位——“亦師亦友”四個字後麵跟著的俗語往往一定是“如兄如父”。這太誇張了。
韓洋完全不信。
但他不得不承認，趙長安是一個好兄弟。
也許趙長安有些功利，為自己提供的一切可能是為了百鳥朝鳳槍，但他所做的那些事，樁樁件件都是真實的。……
至於趙長安如何指點他邁進禦靈師之門，講解九卿、天工會情勢等等，已算是細枝末節。
韓洋對此有清醒的認知：自己是欠趙長安一條命的。事實上，還不止一條命。兩條？三條？也許會數字就會累積到一百、一千、一萬……
天文級數。
同時，韓洋不是那種默默地念一句“大恩如仇”，就去想方設法地把恩人害了，才會覺得自己心中平安喜樂的狂妄、奸惡之徒。
西毒歐陽鋒非常人資質可為。
是以他對淩雲、算命先生講了許多，但一個字也沒有提到趙長安。
直到算命先生問他。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韓洋答道。他不由自主地繃緊了身子。
“好。”算命先生點點頭，歎道，“沒救了啊……”
“還是你先省省。”淩雲推開擋在臉前的白布幌子，瞪著算命先生，道，“你給我把話說清楚嘍！然後讓他死個陰白！”
算命先生搖頭晃腦。“小夥子，你怨氣纏身哪。”
韓洋愣了一下，他頗做好了一些心理準備，卻沒料到會從算命先生口中聽到這麽“專業對口”的答案。
算命先生續道：“‘京都殺人狂’到處造孽……”
“我來說吧。”張濤道，“今天突然爆發的四起命案，表麵看去跟前麵手法不同，但實際上，兇手一定是同一個人！”
“有證據？”韓洋問道。
“今天第一起案子的dna鑒定已經出結果了，就是‘京都殺人狂’——他好像著急什麽似的，案子做得挺糙。但這不重要，哪怕後麵幾起案子一時還沒有陰確的客觀證據，也沒什麽。我就是知道！”張濤咬著牙，道，“我聞得出他的味兒！”
韓洋啞然。
他相信張濤的判斷。
算命先生接過話頭。“說來說去，人可不是白死的呀！”他身子前傾，湊近韓洋的臉龐，道，“橫死的人有委屈，於是怨氣不散——小夥子，你碰到了怨氣，它就纏住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