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弈卻一臉慵懶,起身穿衣,嗓音還帶著清醒後的沙啞:“時辰還早,你再睡一會。”


    熙悅有些羞澀的招眸看向他,隨即臉色大變,他……


    隻見楚弈的褻衣上有一點血漬,那分明是……


    她晚上側漏了,經血弄髒了男人的褻衣。


    熙悅有些不安,女人來這個的時候都會被人認為晦氣,如今她還把這個弄到他褻衣上,他肯定會生氣惱火的。


    楚弈也看見了,但他無所謂一笑,然後見到她一副犯了錯的樣子,不由想逗逗她。於是靠近俯身啄了啄她芳香的唇,大手在小巧的鼻梁一刮。


    “孤罰你好了以後日日侍寢。”


    熙悅剛想迴話,突然腹部一陣絞痛。她捂著腹部,一聲悶哼。


    楚弈見此,忙命小香去請禦醫,心中又急又慌,女人來這個很正常,可她未免太恐怖了一點,流了這麽多血。


    他想上前去抱她,卻被熙悅躲開了去,楚弈目光移到床褥上,見那裏也紅了一片,心裏更慌了。


    若一直這樣流下去,她還能有命麽?


    早上外麵天還沒有完全亮,禦醫又被人從被窩裏薅起來,心裏不知抱怨了多少遍。


    再次給熙悅看完診後,禦醫特意叮囑了好幾遍,意思就是早些年受了寒,好好調養就是,不必擔心。


    隻可惜有一人沒把他的話聽心裏去,反而命人在太子府給他備了一間房留宿,以備隨時調遣。


    從禦醫走後,楚弈深邃的目光就一直鎖定在熙悅蒼白的小臉上。


    他根本就不相信那庸醫說的話,瞧他的嬌嬌這小模樣,明顯氣色不大好。


    “肚子還痛麽?”他目光移到她用手捂著的肚子上,見她一直不說話,楚弈心慌得很,無心去上朝。


    疾風來催了好幾遍了,可他不想理,他隻想陪著他的嬌嬌。


    熙悅都懶得理他,這人簡直……


    唉,她隻是來個葵水,這男人竟然給她請禦醫,多丟臉啊。


    他現在還好意思問她痛不痛,當然痛啊,每個月她最怕的就是這幾天了,腹部絞痛不說,持續幾天吃東西肚子都會痛,還會犯惡心,四肢也冰涼。


    這是從掖庭獄裏帶出來的病,再上腸胃壞了,受了寒經血裏也有結塊。


    可也沒必要找禦醫吧。


    這幾天她躺床上休息,睡一覺把疼痛緩過去就行了,撐上一撐也就過去了,她早就習慣了。


    沒必要弄得這麽丟人啊。


    熙悅現在特別難受,腹部也沉甸甸的,也沒空理這男人。


    她望著床邊皺眉看著她的男人,有氣無處撒,隻好不理他。


    見她不說話,楚弈幹脆爬上床,開始給她揉小腹。


    剛開始熙悅瞪著他,後來覺得他揉得很舒服,腹部陣陣絞痛有了緩解,她舒服的閉上眼睛。


    楚弈見她放鬆下來的小模樣,心裏除了有對她的心疼,還有一絲絲歉疚。


    他一雙冷淡的黑眸變得柔軟,望著她眼波閃動,眸中蓄滿心疼。


    此刻窗外的陽光慢慢照進來,太子府裏的仆人們都起了,在外麵來來去去忙碌。


    楚率大手仍輕輕的揉著她的肚子,運功給她做按摩。熙悅乖乖的躺他懷裏,在他輕柔的撫觸中,沉沉睡去。


    楚弈拂開她的長發,仔細的端詳著她的睡顏。


    這張小臉絕美清麗,但她身上已完全脫去了以前那種嬌蠻氣質,變成了一個成熟堅韌的女子。


    隻是他們未來的路還很長,以她這副柔弱的身子骨,能陪他走下去嗎?


    熙悅在沉睡中第一次感覺這次來葵水不再疼痛,總覺得有人在用熱水袋給她敷肚子,一圈又一圈,非常舒服。


    她在睡夢中不自覺的展露笑顏。


    待她一覺醒來,楚弈已經離開了。


    感覺肚子已經不那麽痛了,她起床走了走,一切安好,再看向旁邊的桌子上,剛剛丫鬟們已經端上清淡的八寶蓮子粥和幾碟小菜,顯然是為她準備好的。


    她先喝了點粥,今日無事,她突然想到皇城長街去走走,許多年了,她從前打馬逛長街,但自從出掖庭獄後,她從未出去逛過。


    她幾乎都快忘了,皇城長街是什麽樣子了。


    如今除了不能離開太子府,楚弈已經不再限製了她的自由。


    隻是除了小香,楚弈還給她增派了些暗衛,雖然不知道楚弈為什麽那麽謹慎,但既然是打著保護的名號,她也就隨他去了。


    熙悅今日穿了一身深色錦裙,她來了葵水,不適合穿淺色的衣裙。


    她剛出太子府,小香就給她配好了馬車。小香很高興,小姐就該出來曬曬太陽,成天悶在屋裏,時間長了會悶出病來的。


    深秋的午後,豔陽高照,一路上熱熱鬧鬧,皇城長街比往年更繁華了。


    找了個地方,下了馬車,她走在長街上,繁華熱鬧的場景映入眼簾,琳琅滿目的商品擺滿了街頭巷尾,大街小巷人潮湧動,商販們吆喝聲此起彼伏,一派繁榮景象。


    看見前麵捏糖人的攤位,熙悅突然想起當年她追著楚弈跑過這條長街,然後也是這個捏糖人的攤位。


    她纏著楚弈,讓老板照著他們的樣子給他們捏對糖人,可卻招來楚弈的嫌棄,他隻說了一句“幼稚”便轉身離去。


    如今她看著這攤位,也覺得自己當真是幼稚。


    這時有對男女停在攤位旁,女子看著這捏糖人的,纏著男子,說了跟她當初一樣的話。


    那男子溫柔的哄著,然後讓攤主給他們捏了一對糖人,女子很高興,挽著男子笑得很開心。


    然後兩人便甜甜蜜蜜的一起離開了。


    熙悅藏在一邊,看著男子與女子並肩離去,他們在她麵前一晃而過。


    一時之間,她心中湧上苦澀,幾乎想抬腳跟上他們……


    是蕭子喻,他身邊那位女子她認得,是湘陽縣主,果然,外界的傳言是真的,蕭子喻真的要娶湘陽縣主了。


    她站在那裏,目送著他們離開,她的心說不出的苦澀。


    是蕭子喻,他親密與別的女人在一起,不經意側首朝這邊看了過來。


    在看見人群裏的她,也隻是目光淡淡的,清清冷冷的,隻一眼便將目光移開了,冷漠疏離。


    他仿佛沒看見她一般,與湘陽縣主說著話。


    熙悅黯然低頭,然後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突然她唇角勾起一抹釋然的笑,蕭大哥,隻要你幸福,便是我心中所願。


    如果在一起給不了彼此幸福,愛也是一種傷害。


    他們這樣很好,各自有各自的路要走,或輕或重的悲傷,都不足以一句,各自安好。


    或許這就是一種成長的代價,在成長過程中每個人都必須付出代價,有些事不允許她討價還價,該散去的,終究不會再屬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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