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午時,楚弈準時出現來接熙悅。


    熙悅心中不渝,出來時見楚弈正等在馬車旁,今日他身穿一身白色錦袍,白衣黑發,有棱有角的臉俊美異常。


    在看見熙悅時,薄唇蕩開一抹令人目眩的笑,直到屬下喊了一聲:“主子,請上車。”


    楚弈伸手拉過她上了馬車,直到坐在馬車上楚弈的手一直沒鬆開,熙悅掙了掙也沒掙開,隻得無奈放棄。


    楚弈勾唇一笑,輕掀薄唇:“你不是想出去走走,今日帶你去見幾個朋友!”


    熙悅抬起一雙晶瑩明澈的眸子,皺眉看向他:“朋友?”


    她並沒有什麽朋友,即使有,也是一些喜歡看她笑話的朋友。


    那他所說的朋友應該是他的友人,可他見他的友人,帶她去幹嘛。


    “我隻是不想有人說我拘著她,所以出去逛逛也好。”他偏過俊顏,一臉柔和,嗓音悠沉。


    熙悅心慌的移開目光,眼前的男人天生有一張迷倒眾生的俊美容顏,再加上那股與生俱來的高冷氣質,就像空中一輪孤月,讓人高不可攀。


    他們之間的距離,天差地別,當初她是哪來的勇氣和膽子追著他跑的?


    還是太年輕了呀,不知天高地厚。現在她明白了,即使給她一架攀雲梯,也夠不著那輪月。


    熙悅低下頭,如今沒人比她更懂得自知之明。


    楚弈並沒有發現她的異常,而且他現在的心情似乎還不錯。


    他愜意的看著熙悅,想起今日帶她出門的主要目的,今日這場宴其實是一場拍賣會,在惠珍樓舉行。


    傳言藥王穀有神藥拍賣,或許能夠醫治她的腸胃症,傳言藥王穀的藥有神奇功效,每樣皆是千金難求。


    隨即衝她開口道:“今日宴會上有神藥拍賣,定可醫治好你的腸胃之症。”


    熙悅心中一動,所以這次赴宴是為她求藥?


    可他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感謝她在崖底的救命之恩,其實大可不必,他也救了她。


    於是她搖了搖頭:“我不需要!”


    楚弈見她拒絕,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怒氣,骨子偏執的霸道被她激了出來。


    “不許不要!”


    熙悅抬頭,望向他隱含怒意的臉,一顆心有些亂,最近這些日子,他的轉變已經亂了她的心,她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對她這麽好了。


    如果是因為可憐她,或者愧疚,大可不必,因為她說過她從來沒有怪過任何人,不需要他的施舍和同情,更何況是愧疚。


    楚弈臉色陰鬱,劍眉輕輕一擰,一雙黑眸裏霸氣倨傲,怒氣之下卻含著對她的一絲擔憂。


    “不可任性,如果不治好你的腸胃之症,你可知日後會留下禍根,所以不準不要!”


    這還是他有史以來第一次對一個女人這麽有耐心,想起來便覺得諷刺,以前他那麽厭惡她,看見她覺得厭煩,更別說耐心了。


    可如今他用了從沒有對別的女人用過的耐心,去討好一個從前厭惡的女人,暗自嗤笑一聲。


    他這是自討苦吃。


    熙悅突然覺得車中有些憋悶,馬車的速度時緩時快,如果可以她很想棄車而去,離這個霸道的男人遠一點。


    楚弈見她不理自己,不由有些惱火,他麵色冷峻,一語不發,雙手卻握成拳,仿佛在跟她較勁似的,獨自生著悶氣。


    熙悅偏頭望著馬車窗外,唇角牽起一抹苦澀的弧度。


    她的腸胃確實有些嚴重,她的身體有很多毛病,還有她的左耳,伸手捂上左耳,心中一片惶然。


    這些都是她的秘密,她不會讓別人知道的,但即使她真的病入膏肓,就是快要死了,那個疼惜她的人也不該是楚弈!


    是哪裏出了錯呢?


    她的弈哥哥不是應該厭惡她,憎恨她,恨不得她消失,永遠不要出現在他麵前……


    又怎會像現在這樣心疼她,憐惜她,擔心她的身體?


    如今的她已經不再奢求他的愛,現在的日子再苦,也不會比掖庭獄中的日子苦。


    哪怕她隻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她也渴望自由。


    當她在掖庭獄那陰暗的角落,除了忍受每日的皮肉之苦,她還要唯恐被侵犯,麵對失去生命的威脅,每日裏擔驚受怕,驚恐不安,終日都以淚洗臉,可親手將她送進去的弈哥哥,她心心念念的弈哥哥一次也沒來看過她。


    他是如此的厭惡她,她在他眼裏什麽也不是。獄中暗無天日,獨自一人求生的艱辛,或許在他眼裏什麽都算不上!


    可隻有她自己明白,她接受了無人依靠的蝕骨孤獨,也接受了那些人看她的異樣目光,她所受的那些苦不僅僅是身體上的苦,而是身與心的雙重折磨,可這一切她都咬牙挺過來了。


    所以現在的他又想做什麽呢?


    他可能隻是不習慣她不再圍著他轉,少了一個癡纏他,令他厭惡的少女罷了。


    他的生活不會有任何改變,如果她還像以前一樣不顧廉恥的纏著他,他會毫不留情的再次將她送入掖庭獄!


    所以她警告自己,雲熙悅,同樣的錯,犯一次就夠了。


    喜歡他的代價是你承受不起的,所以你要離他遠遠的!


    即使以後永遠孤零零的一個人,也總好過再一次被人丟進掖庭獄。


    想起自己曾經的任性,其實她從未怪過楚弈,當年就當是給她一個教訓罷了。


    因為她知道,如果不懲罰她,孟家是不會放過她的,尤其是孟貴妃,還有孟將軍府。


    孟家在朝堂上的勢力如日中天,可以說整個朝堂都把持在孟家三兄妹手裏,孟太傅在朝堂上實權在握,許多官員都是他的門生。


    其胞弟孟將軍手握兵權,聖上也要忌憚三分,不敢輕易開罪,隻得封其胞妹孟紫昔為四妃之首。


    所以她們要處置一個小小的孤女,輕而易舉。雖然在掖庭獄中吃了很多苦,她並不怪他把她送進那裏,但她心裏依然想著他們可以來看看她。


    盼了一年又一年,等到滿身傷痕,等到心如死灰,三個春夏秋冬逝去,她終於不敢奢望有人來看她,也漸漸的忘記她曾喜歡過楚弈這麽一個男子。


    她不知道是他們早忘了她,還是她把他們忘記了……


    “別任性,這次我必為你尋得神藥。”他看向她沉聲說著,然後大手撫了撫她的發絲:“乖,聽話。”


    熙悅怔了下,身子不由自主的顫了顫,紅唇輕輕抿了抿,沒有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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