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不可遏的太後恨不得將姚大慶千刀萬剮。


    在她看來,若不是姚大慶背信棄義,拋妻棄子,那李氏就不會帶著姚三娘來京城。


    也就沒有後麵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太後想拿姚家人開刀,可皇帝還在別人手上。


    若是對方魚死網破,反倒不好。


    更何況,皇帝的人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現在沒有合適的理由找姚家的麻煩。


    驟然處死一個家族的人,哪怕是太後,也是不敢做的。


    她隻得讓人看住姚家人所在的村子,或許那姚三娘犯了事之後會迴老家。


    她哪裏知道,在顧拾酒看過的劇情裏,姚家人整天欺負李氏幾人,還把李氏的兩個女兒賣了。


    姚三娘對宗族隻有恨意,根本沒有什麽感情。


    顧拾酒自然也不會畫蛇添足,去姚氏宗族做多餘的事。


    太後做的這些事她也不知道,看起來到處都還挺風平浪靜的。


    顧拾酒甚至去宮裏溜達了一圈,似乎比皇帝在的時候還要穩定一些。


    她跑迴去嘲笑皇帝:“你在的時候宮裏天天爭鬥,現在皇太後管著,比你管得好多了。”


    皇帝心情複雜:“母後如何?”


    “好著呢,不光把後宮管得井井有條,連前朝的事都處理得挺好。”


    反正顧拾酒看到的是這樣。


    “沒有派人來找朕?”皇帝不敢相信。


    可他和顧拾酒待在一塊好幾天,大概也知道她的性子,是想不起來騙他的。


    顧拾酒仔細迴憶:“沒有。反正你也很少上朝,找你幹嘛。”


    皇帝被噎得不輕。


    曹選侍在旁邊煽風點火:“若沒有皇太後,這帝位當初未必是你的。


    你管的這些年也就那樣,還不如還給太後呢。


    反正你現在也和太監差不多,真要迴了宮指不定先讓你死的會是太後呢。”


    皇帝陷入自閉中。


    他還沒意識到,自從被閹割之後,他的性格在慢慢發生變化。


    時間過得很快,距離把皇帝帶出宮,眼看就過去了倆月。


    期間他們一直在往西邊移動,有顧拾酒在,幾人的安全倒是沒問題。


    這天,他們終於來到西南地區。


    到了這裏,就是天高皇帝遠了。


    這兩個月,皇帝一天比一天沉默。


    他們很少走大路,沿途經過的基本都是各個鄉鎮。


    在這些地方,皇帝看到不少以往從未見過的景象。


    有時他們會借宿在農家,大部分的房子都是用泥土和茅草搭建而成;


    牆壁上滿是裂縫,屋頂也有不少破洞;


    一場雨過後,屋內泥濘一片,百姓們隻能用破舊的陶罐和木桶接水。


    有的人家甚至全家擠在狹小的空間裏,沒有像樣的床鋪;


    隻是在地上鋪著幹草,老人和孩子蜷縮在一起,在寒冷的夜晚瑟瑟發抖。


    灶台上僅有一些野菜和一小把糙米,一家老小就靠著這點食物勉強維持生計。


    隻有在較大的城鎮才有醫館。


    許多村莊裏一旦有人患病,就隻能聽天由命。


    一位老人因為腿上的傷口感染,得不到及時的醫治,在痛苦中死去。


    地方官府的苛捐雜稅多如牛毛。


    官吏們如狼似虎,不管百姓死活,隻管催繳賦稅。


    農夫因交不起賦稅,被官吏用鐵鏈鎖在公堂前,官吏威脅要沒收他僅有的一點薄田。


    辛苦勞作一年,收獲的大部分都被官府或者地方豪強搜刮走,自己卻食不果腹;


    小商販在街邊擺攤,經常被官吏以各種理由收取高額的攤位費,稍有不從就會被砸攤驅趕。


    權貴住在豪華的宅院裏,穿著綾羅綢緞,吃著珍饈美味,身邊還有奴仆成群;


    而窮人衣衫襤褸,在富人家的門口乞討,常常被惡奴驅趕。


    富人們舉辦奢華的宴會,浪費的食物都比窮人一年吃的還要多。


    這種鮮明的對比讓皇帝深感震驚,他意識到民間的貧富差距已經到了極其嚴重的程度。


    權貴們更是橫行霸道。


    在街上縱馬狂奔,將路人撞倒在地,不但不道歉,反而伸手就是兩鞭子。


    地主惡霸強占百姓的土地,還強迫農民為他們無償勞作。


    農民稍有反抗,就會被打得遍體鱗傷。


    那些惡霸還勾結官府,使得百姓無處伸冤。


    農民們在烈日下辛勤勞作,彎著腰,像不知疲倦的耕牛。


    他們的皮膚被曬得黝黑,手上布滿了老繭和傷口;


    從清晨勞作到傍晚,卻隻能收獲微薄的糧食。


    由於土地貧瘠和自然災害,很多時候他們的努力還會付諸東流。


    皇帝曾親眼看到一位農民望著幹枯的稻田,絕望地坐在田埂上,眼裏滿是淚水......


    在城鎮的手工作坊裏,工匠們擠在狹小昏暗的空間裏,長時間從事繁重的勞動。


    他們製作的精美物品,價值不菲,自己卻隻能得到很少的報酬。


    一位製作陶瓷的工匠,每天都要在高溫的窯爐旁工作十幾個小時;


    他的臉上滿是煙灰,身體也因為長期的勞累而變得瘦弱不堪。


    即便如此,由於市場不穩定和競爭激烈,他隨時會麵臨失業的危險。


    城市的角落裏,聚集著大量的流民。


    他們沒有住所,沒有食物來源,大多靠乞討或偷竊為生;


    亦或是等待著好心的官家或富家,給流民們施些清澈見底的粥。


    一開始,皇帝整天想辦法,試圖向周圍的人報信。


    漸漸地,他竟適應了這樣的生活,甚至還想多看看。


    顧拾酒大為震驚,要不說人的適應能力是非常出色的呢。


    “我就說你連後宮都管不好,肯定不是個好皇帝吧。”


    皇帝無言以對。


    他一路走一路看,如今隻能承認自己這個皇帝當得確實不怎麽樣。


    顧拾酒很得意:“看看,這就叫什麽不掃什麽來著?”


    曹選侍替她補充:“一屋不掃何以平天下。”


    皇帝已經麻木了。


    這位不光詩詞典故張口就來,政事策論略通一二,甚至還精通算術。


    就連武力過人,被曹選侍稱為文盲的姚三娘,算術水平都不算太差。


    皇帝覺得自己的認知受到極大的衝擊。


    這樣的人才居然在宮裏當選侍和宮女,他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也算是有跡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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