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這才正眼看曹選侍:“你又是誰,竟有如此見識?”


    因為女孩子都是從民間選出來的,還有好些不識字。


    “我就是個普通宮女。”曹選侍鼻孔裏出氣,昨晚才睡過,居然今天就不認得了。


    “你讀過書,朕起碼該封你個才人。”皇帝居然嗬嗬笑了出來。


    曹選侍想不通:“您還是想想自己的腦袋會不會和身體分家吧。”


    皇帝現在似乎不害怕了。


    “你們兩個女人,一個太監,抓我無非就是被欺負地活不下去了而已。


    朕也不是小氣的人,這次的事就算了。迴宮後我必定徹查宮闈,如何?”


    “嗬嗬。”曹選侍懶得理這個自信的男人。


    連她都不知道現在的姚三娘腦子裏在想什麽,這狗皇帝居然還這麽篤定。


    曹選侍不再說話,皇帝竟也不驚慌。


    逃也逃不掉,索性閉目養神。


    顧拾酒終於走到密林深處,她把皇帝往地上一扔,皇帝摔了個四腳朝天,模樣狼狽極了。


    皇帝剛想爬起來嗬斥顧拾酒,結果周圍塵土彌漫,嗆得他直咳嗽。


    追兵早已被顧拾酒甩掉,這麽一折騰,她又餓了。


    好在這是在林子裏,多的就是野味。


    顧拾酒從樹上折下一根樹枝,準備打點吃的。


    隻是在瞄準獵物的時候,她有些猶豫。


    皇帝在旁笑話她:“不會真以為力氣大就能打到獵物吧,拿根樹枝能做什麽。”


    曹選侍看出她在猶豫,上前問道:“怎麽了?”


    小李子則自覺地已經開始準備架柴生火了。


    顧拾酒左看右看,野味是挺多,但都是保護動物:“這些動物,起碼都是二級,一個都不能打啊。”


    在場隻有曹選侍聽懂了,她嘴角抽搐,不知該說什麽。


    人都隨便殺,還打算閹了皇帝,但不吃保護動物。


    這是什麽薛定諤的守法好公民。


    她沒多說什麽,這位姚三娘心裏自有一套行事準則,別人還是少管為妙。


    “我們去打兔子吧,這裏的野兔大部分是可以吃的。”曹選侍提議道。


    “兔肉好吃!”顧拾酒咂巴著嘴,“隻是去哪裏打呢?”


    小李子給出了主意,他小時候村裏有獵戶,他跟著打過幾次獵。


    兔子喜歡在灌木叢密集的區域、靠近水源且有豐富青草的小山坡棲息。


    清晨和傍晚則是外出覓食的高峰期。


    他們這一晚上折騰許久,這會兒正是清晨,兔子應該出來了。


    小李子在林子裏觀察著各種痕跡,如兔子的糞便、啃咬過的植物等,判斷出兔子的活動路線。


    哦,還有腳印。


    兔子的腳印小巧,前足有四個趾頭,後足有五個趾頭,腳印呈橢圓形。


    如果腳印比較新鮮,周邊的泥土還比較濕潤,說明它們可能就在附近活動。


    小李子順著各種痕跡一路找,終於聽到一陣輕微的沙沙聲。


    他立即示意顧拾酒往前看。


    顧拾酒悄悄地朝著聲音的來源靠近,像一隻靈活的狸貓,腳步輕盈而無聲。


    果然,前方有一隻兔子正蹲在一小片空地上,警惕地豎著耳朵,似乎察覺到了危險的臨近,但還未能確定危險來自何方。


    顧拾酒緩緩蹲下身子,眼睛緊緊盯著那隻兔子,此刻她全神貫注,和平時慢半拍的樣子完全不同。


    兔子的鼻子不安地抽動著,正要躍起逃竄的瞬間,顧拾酒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出手。


    之前她隨便掐的樹枝在空中劃過一道短暫的弧線,精準無比地朝著兔子飛去。


    樹枝的一端並不尖銳,卻直直地紮進身體裏,兔子掙紮了幾下,便不再動彈。


    皇帝銳利的眼神落在她身上,這到底是個什麽人?


    之後顧拾酒如法炮製,抓了好幾隻兔子。


    嗚唿,有飯吃了。


    顧拾酒把幾隻兔子丟給小李子,小李子扒皮放血處理內髒很是熟練。


    至於工具,則是從皇帝身上摸出來的一把匕首。


    剛才他想用這把匕首挾持曹選侍,對顧拾酒發難來著。


    結果被顧拾酒用一顆石子打穿手腕,現在還在啪嗒啪嗒滴血呢。


    皇帝感覺自己要因為失血過多死了:“你們幫朕處理一下。”


    三個人都假裝沒聽見。


    小李子處理好兔子,用一根削尖的樹枝從兔子的身體穿過,架在了篝火上方。


    兔子的表皮在火焰的舔舐下,逐漸變得金黃酥脆;


    油脂開始滲出,滴落在火中,發出嗞嗞的聲響,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小李子坐在一旁,眼睛盯著兔子,手中不時轉動著樹枝,確保兔子的每一處都能均勻受熱。


    顧拾酒沒想到這小太監還會做飯,這倒是意外之喜:“你這手藝,是在宮裏學的嗎?”


    小李子唾了一口:“呸,宮裏連飯都吃不飽,哪裏能學到手藝。


    我本也是好人家的孩子,世代都是農民。


    隻是在我父親那代,家中日子越來越難過,隻得帶著地投向當地豪強。


    做了他們家的佃戶,不用給朝廷交稅,隻要交租,年成好的時候能吃飽。


    可前幾年遭災,租子卻沒降,我們家種出來的糧食不夠吃飯,便隻能向主人家借糧。


    第二年還不上,隻能再借,幾年過去,地竟成了人家的。


    我父母都病死了,豪強見我生得好看,非要讓我做書童。


    可他的書童一年要死好幾個,我便趁著朝廷在民間招募太監的機會,跟著走了。


    不然根本逃不出去,就算逃了,也是逃奴,被抓到還是個死。


    反正都不是人過的日子,不如去宮裏,或許還能混條出路。”


    他手裏的兔子肉香味愈發濃鬱,彌漫在周圍的空氣中。


    香味混合著森林中樹木的清香和泥土的芬芳,變得獨特而誘人。


    曹選侍歎了口氣:“這就是典型的土地兼並,每個王朝末期都會出現的尖銳矛盾。


    農民被逼得無法生存,便不斷開始起義,幸運兒建立新的王朝,周而複始。”


    皇帝用奇異的眼神看了眼她,沒有說話,低著頭似乎是在思考。


    顧拾酒半懂半不懂,盯著小李子手裏的兔肉:“什麽時候能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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