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柒擔心的是這裏肯定有巨大的保護傘,不把事情捅出去,恐怕很難引起重視。


    說不定還會再被送進來。


    他拿著身份卡給每個房間開完門後,便試圖去找剩下的人。


    見時柒離開,牢房裏沒有一個人敢動,大家都是一臉麻木。


    他們已經失去了逃跑的意識。


    許久之後,一個中年女人見始終沒人來管他們,才佝僂著身軀慢慢往外挪步。


    她嘴裏在喃喃自語:“我還有孩子,我要活著迴去見我的孩子......”


    女人的身影消失在牢房裏,陸續有人躡手躡腳的跟著離開。


    漸漸地,整個牢房裏的人都動起來。


    有些人已經無法行走,但凡還有一口氣,就會有其他人攙著、背著、抱著甚至是拖著他走。


    無論如何,先離開這裏再說。


    ......


    顧拾酒醒得很快,幾乎是車子一停,她立即清醒過來。


    “韓萌,你還好吧?”王直關切地問。


    “我應該有哪裏不好嗎?”


    顧拾酒問得十分真誠,在她看來,自己隻是睡了一覺而已。


    王直:“沒事就好。”


    怎麽迴事,總覺得對方在陰陽怪氣。


    醒來身上的血都沒了,連衣服都有人幫忙換好。


    嘿,這刑警咋還挺會服務群眾啊。


    來不及教育顧拾酒,因為他們看到幾輛消防車在某個建築門口。


    “不好,他們在銷毀證據。”擁有豐富辦案經驗的王直立即意識到對方在做什麽。


    沒想到顧拾酒比他跑得還快,一溜煙就沒影了。


    “哎——”王直追在身後伸出爾康手。


    顧拾酒繞過起火的位置,溜到管理人員還沒來得及處理的地方。


    她想著時柒不會那麽蠢,往火災現場跑吧。


    這裏已經沒有守衛,顧拾酒發現幾個正在聚精會神做手術的醫生。


    額,事發突然,這些醫生被忘記了。


    “怎麽迴事,怎麽會有供體亂跑!”醫生按下一個按鈕,和對麵的人通話。


    但是並沒有人迴答他。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顧拾酒手裏的桌腿敲成了餅。


    剛才哪怕是睡著,她也沒放下桌腿。


    顧拾酒看著手裏的武器很滿意,別說,質量還怪好的呢。


    在場的醫生這才開始害怕,他們停下手中的動作,拚命解釋。


    “小姐,我們什麽都不知道,隻管為病人做手術,我們隻是醫生啊。”


    顧拾酒聽不懂:“你們跟腳盆雞是一夥的就該死,和是不是醫生有什麽關係。”


    為什麽隻是醫生就不該死,這是什麽道理。


    說話的醫生:哪來的智障玩意兒。


    有人情急之下掏出執業醫師證:“我是某院的副院長,你不能殺我,就算要死,也得法律審判我。”


    死在這個神經病手下那就真死了,隻要能出去,或許還有機會,畢竟他嶽父可是......


    道理是這個道理,一般情況下,顧拾酒確實是個遵守法律的人。


    但她現在有些上頭,額忘記了。


    一桌腿敲下去,什麽副院長也禁不住。


    還有人操著不算太陌生的語言說嘰裏呱啦的鳥語:“我是櫻花國人,你們必須送我迴國。”


    顧拾酒一聽就聽出來了,這是腳盆雞的語言。


    這要重點照顧,她在敲這些人的時候特意多下了點力道。


    如果之前的肉餅是厚底的美式披薩,那這幾個腳盆雞產的肉餅就是薄底的歐式披薩。


    顧拾酒舔了舔嘴唇,早知道該吃點飯再來的。


    所有醫生都被處理完畢,她看著床上半死不活的病人犯了難。


    有的已經死了,但有的在小聲呻吟。


    每張病床邊都放著小冰箱,裏麵有的裝著不同部位的器官,有的還是空的。


    看來是手術還沒完成。


    這器官已經拿出來,她不知道怎麽塞迴去啊;


    肚子被劃開一道口,她也不會縫。


    顧拾酒滿臉愁苦,對著這些病床發呆。


    這時一個缺了一條腿和一根胳膊的人藥效過了。


    他比較幸運,醫生剛給他注射麻醉劑,還沒來得及動刀子,顧拾酒就來了。


    為最大限度地減少對器官的影響,這裏的醫生做手術的時候都很吝嗇麻醉劑。


    若不是活剖可能會把供體活活痛死,醫生壓根不想進行麻醉。


    通常手術進行到一半,取完器官後,供體就會蘇醒,最後看著自己被剖開的身體疼痛而死。


    除非是像時柒的角色劉全這樣,被切掉大部分肝之後,還有人要他的腎。


    否則醫生根本不會進行縫合。


    供體是真正的一次性耗材。


    現在這個缺胳膊少腿的人,也就昏迷半小時不到,便醒過來。


    顧拾酒看到這還有個能說會跳的,很高興:“你還能走嗎?”


    勉強支起身子的慕容翰:你自己看看呢?


    可惜他不敢這麽跟顧拾酒說話:“你能把我背出去嗎?”


    “哦哦,行啊。”終於有人給她出主意,顧拾酒伸手把慕容翰背上,“其他人怎麽辦啊。”


    慕容翰看著這些人,臉上露出沉痛的表情:“外麵是什麽情況?”


    “有很多警察。”顧拾酒想了想補充道,“還有人在放火。”


    慕容翰腦子不笨,頓時明白現在的狀況:“那你把我放下,趕緊跑出去找警察。


    就說這裏有人還活著,需要急救。”


    他怕顧拾酒背著個人,跑不快。


    顧拾酒連聲誇讚:“你可真聰明。”


    說完她就把慕容翰放下,飛快往外麵走,邊走邊感歎:“這人少了個胳膊和腿,還真輕不少......”


    被扔在地下的慕容翰:你好歹讓我坐下......


    艱難地攀著床沿站起來,慕容翰用輸液架做支撐,慢慢挪到一台電腦前。


    他從主機的usb接口上拔下一個u盤,又拆下硬盤,藏在衣服裏麵。


    做完這些,已經累得氣喘籲籲。


    殘破的身軀很難支持這麽大體力的消耗,但他現在還不能睡。


    慕容翰咬牙切齒地想:大伯,三叔,咱們且有的賬好算呢。


    還有小軒,他的弟弟。


    他才那麽小,也不知道慕容家那些沒有人性的東西會怎麽對待他。


    還好,王直他們來得很快。


    慕容翰很快被認出來,他成功在被運到醫院救治之前,撥出一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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