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臻的房間附近李旭華基本不去,所以陳芳幾乎不打掃。


    一般都是李臻看不下去的時候自己收拾。


    她這會兒在想著自己的心事。


    陳田那個沒用的,居然被韓萌一個女人嚇破了膽,直接逃迴老家。


    還訛了自己一大筆錢。


    想到她從別墅裏拿走偷偷賣掉的首飾,李臻的心都在滴血。


    這可都是自己的!


    她還發現陳芳也在賣東西。


    沒辦法,李旭華給的錢不夠別墅的開支,陳芳也不忍心讓才華橫溢的丈夫為錢為難。


    哎,隻能變賣家當。


    陳芳已經把這些東西和家當劃上等號,完全忘記這是人家的財產。


    沒關係,等丈夫成為有名的畫家,他們就有錢了。


    陳芳絲毫不懷疑李旭華說的這次他一定能紅,更加熱情洋溢地變賣起值錢的物件。


    想到這,李臻眼神發狠。


    陳芳是她見過全天下最不稱職的母親。


    她的父親十分慳吝,在自己身上大把花錢,還給那些所謂的貴人送錢。


    她和陳芳卻隻能吃父親吃不完的食物,衣食住行都是最便宜的,從小到大讀的都是民工學校。


    這個城市很大,她每天都要坐公交車上學。


    家裏明明有車,但車子隻有李旭華可以用。


    就連上大學,都是李臻勤工儉學和陳芳到處借的錢。


    按李旭華的說法,上什麽大學,高中畢業找個人嫁出去得了。


    他還能收一筆彩禮。


    小時候她也曾驕傲地告訴小夥伴,她的父親是畫家。


    眾人都不信,李臻便偷溜進李旭華的畫室,想拿一幅出來證明給大家看。


    李旭華發現後把她暴打一頓,胳膊都脫臼了。


    那會兒她才五歲。


    陳芳聽她叫痛,卻並不相信,隻讓她好好休息,不要再惹父親生氣。


    最後她痛得不行,自己去求助物業的工作人員。


    醫院報了警,直到警察帶著她找上門,那對夫妻才發現自己沒在家。


    原以為他們知道自己脫臼之後會懊悔,沒想到當著警察的麵,倆人認錯很快。


    警察一走,陳芳就抱怨她影響了李旭華的名聲。


    更令她心驚的是李旭華看她的厭惡眼神。


    以後,李旭華再也沒打過她,但每次見到她,就像是看到陰溝裏的老鼠。


    直到她變得有用。


    “父親,我現在在韓氏做清潔工。”李臻迴憶著那天和李旭華的對話。


    李旭華難得把頭從畫板上抬起來:“你瘋了?我供你讀大學是為了讓你做清潔工的?”


    “我可以近距離接觸到韓順,你用的藥,給我拿點吧。”


    李臻在他手下掙紮這麽多年,早就摸清了他的底細。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什麽藥?”李旭華的臉肉眼可見地漲紅。


    李臻輕蔑一笑,丟給他一份報紙。


    上麵有一則新聞:《女兒心髒病去世,父親堅持驗屍》......


    新聞裏的事件發生在醫院,醫生常年偷取無色無味的麻醉藥氯胺酮,下在妻子的水杯中。


    濫用氯胺酮會導致極為嚴重的後果,心率不穩、唿吸暫停、心髒驟停甚至死亡。


    為掩飾自己的真實意圖,醫生小心謹。


    起初,妻子隻是偶爾感到頭暈。


    隨著丈夫逐漸增加藥物的用量,她的症狀開始惡化,從頭暈發展到心髒出現問題。


    體檢結果導致,妻子已經患上心髒病。


    終於有天,妻子死於心髒驟停。


    好在醫生的嶽父也是業界泰鬥,他發現女兒死得蹊蹺,堅持要求驗屍,這才發現女婿的狼子野心。


    借著嶽父的人脈和聲望,成為醫院領導後,這名醫生多年出軌。


    他既割舍不下嶽父的資源,又不想和妻子過下去。


    殺了嶽父的獨生女,以後他不就是嶽父的兒子,他一定會給嶽父好好養老送終的。


    ......


    這是幾十年前的老新聞。


    若不是李臻在李旭華酒後聽到隻言片語,又憑著她對父親的了解,她還真猜不到真相。


    隻是氯胺酮是管製藥品,購買有嚴格的審批手續,沒有合理的原因根本得不到。


    李臻隻能找李旭華要。


    原來李旭華是從陳芳的堂哥,也就是陳田的父親那得到的。


    他們都是一個地方的人,陳田的父親是醫院的醫生,給李旭華偷了點。


    李旭華欺騙他說是做實驗用,醫院的審批麻煩。


    但韓冰潔一死,陳田的父親立即就明白李旭華到底拿那些藥幹什麽用了。


    所以陳田才會被父親送過來享福。


    這些年陳田家靠著這份秘密,從李旭華手上摳出不少錢。


    因為這個,李旭華更加憎惡陳芳和女兒李臻。


    沒想到,李臻還能有這個出息。


    李旭華把這條路子告訴了她,至於能不能得手他也期待。


    李臻拿到藥之後,便按照新聞裏說的那樣,每天給韓順下一點。


    說來她運氣不錯,居然真弄死了韓順。


    韓順死後,李旭華和李臻父女倆徹底狼狽為奸、結成同盟。


    李旭華以為終於能借著女兒的勢用韓氏的資源捧紅自己,李臻也做著當千金小姐的美夢。


    隻是這韓萌比韓順還討厭。


    不光不搭理他們,還覺察出祖父的死有異,要求驗屍。


    那肯定不能讓她驗啊。


    於是兩人一不做二不休,把人弄進精神病院。


    可惜叫她跑了,怎麽這次運氣這麽差,李臻氣得嗷嗷直叫:“韓萌,我要你死!”


    在外麵徘徊的顧拾酒聽到叫聲頓時一怔:這大概就是害我被燒那個?


    對啊,還有賬沒算呢。


    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她讀不懂,但她記得院長之所以燒她,就是因為李臻給了錢啊。


    把她燒成這個醜樣子。


    顧拾酒越想越氣,決定一定要當麵問問清楚,為啥要用火燒她。


    隻是這門窗都是關著的,要是破窗破門,迴頭不是還得自己花錢修?


    這可不行。


    想到這,顧拾酒梆梆敲了兩下門:“有沒有啊,給我開個門。”


    李旭華聽到這聲音嚇得從椅子上彈跳而起,李臻躲在被窩裏瑟瑟發抖。


    糟糕,韓萌找上門來了。


    不會要殺了自己吧。


    隻有陳芳,迷迷糊糊被吵醒,還不知道怎麽迴事:“誰啊,這大晚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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