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拾酒托著腮,想著已經消失的劇本。


    按照劇情,自己應該在這精神病院待二十年。


    好演員應該尊重劇本,不能隨便亂改。


    第一次她沒劇情隻能瞎走,第二次她跟著時柒也沒動腦子。


    這次她要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了!


    想清楚的顧拾酒又迴到現場,與正在帶隊救火的年輕人正好打一照麵。


    “你你你——”年輕人兩眼一翻,嚇暈過去了。


    “江主任!”旁邊有醫生和護士連忙將人抬上擔架。


    原本這個擔架是準備給被困火場的人用的,現在看來,好像這個被困的病人不太需要......


    另一位倒也不急於一時,已經燒得透透的了。


    在場的醫護人員一時沒認出來這位全身焦黑的人就是院長。


    包括現在這個半身焦黑的,都是誰啊。


    等等,為什麽這人傷成這樣,還能活蹦亂跳的。


    “這麽年輕就是主任了!”顧拾酒大為佩服,“真是青年才俊啊。”


    她說著學過的客套話。


    現場醫護:總感覺不是什麽好話。


    人人都知道,江主任是靠著叔叔的提拔才坐上主任位置的。


    不是,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好吧,要不怎麽說是精神病呢,眾人轉個彎想,紛紛表示理解。


    “韓萌!你是韓萌吧?”有人居然透過這樣的外表認出了人。


    顧拾酒更加佩服,這裏的人各個都有火眼金睛啊。


    她看向說話的人,胸口掛著“主治醫院 林文治”的工作牌。


    不過顧拾酒眼裏啥都沒有,她不知該如何稱唿此人,隻能點頭,表示自己就是韓萌。


    林醫生皺著眉頭:“你怎麽在這裏,裏麵死的那個是誰?”


    這個顧拾酒知道:“那個暈了的叫他院長。”


    “什麽?!他是院長?!”現場一片驚唿聲。


    “他為什麽會在這棟廢棄的樓裏?”林醫生皺眉問顧拾酒。


    “他想殺我。”顧拾酒老實交代。


    “他為什麽要殺你?”


    這......顧拾酒說不出來。


    她是聽到那個江主任和院長聊天來著,但她根本沒在意,早忘記了。


    江主任醒來後又是另一番說辭。


    說是韓萌貪玩,跑到樹林裏頭,院長一路追過去,試圖把她找迴來。


    沒想到她竟如此暴躁,直接點火燒樓,燒死院長,自己卻逃之夭夭。


    比起精神病人,江主任的話當然更可信。


    可惜這裏的精神病人犯法是不需要承擔責任的,江主任也不願報警。


    醫院居然打算就這麽囫圇把事圓過去。


    縱然有醫護覺得不對,但在金錢的誘惑和江主任的威脅下,和劇情中一樣,選擇沉默。


    顧拾酒捅下大簍子,醫院隨便給她治了傷,就把她丟進重症病房,和一群狂躁症、嚴重暴力傾向的人住一起。


    房間裏吵得很,有人在胡言亂語,有人在打架,還有在自殘的。


    有時候會波及到顧拾酒,她就把人撥開。


    幾次過後,沒人從她這占到便宜,便都默默遠離了她。


    八點準時響起音樂聲,病房內的門打開。


    原本病房內十幾個穿著病號服的人瞬間整整齊齊地下地排好。


    每個人都一動不動的站著,表情也一絲不變,呆滯死寂……


    他們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卻像站軍姿一樣站在病房裏。


    顧拾酒看得歎為觀止,這也太厲害了。


    音樂裏是有什麽玄機嗎?她抬頭盯著房間頂上的廣播看。


    一名護士手拿電擊棒,板著臉進來:“到吃藥時間了,吃完藥趕緊休息。”


    病友看到電擊棒有些害怕,乖乖伸出手,等著護士發藥。


    顧拾酒雖打算在這精神病院待著,但藥肯定不能隨便吃的:“這藥必須得吃嗎?”


    “當然,吃了藥病才會好啊。”護士臉上在笑,手裏卻掂著電擊棒,心裏則在大罵惡心。


    幾個小時過去,顧拾酒身上的燒傷滲出組織液來,紗布都變黃了。


    “我沒精神病。”顧拾酒無意中說出精神病人常用台詞。


    這也不能怪她,她拿到的劇本裏,韓萌的所有劇情都是她二十年後和男主慕容軒聊天的時候倒敘的。


    算是詳細,但也不可能細節到每句台詞。


    顧拾酒也隻能自己發揮。


    看起來發揮得還不錯,護士突然變臉:“病人都說自己沒病,不吃我可就不客氣了。”


    說著就打開了電擊棒的開關。


    藍色的電流劃過,顧拾酒不由自主地搶過把手,將放電的前端按到護士身上。


    呲啦啦一陣熟悉的焦糊味,護士倒地不起,胳膊上還在冒煙。


    “這麽大電!我不是故意的......”顧拾酒有些害怕,會不會被判定違規,彈出去啊。


    等了一會兒後,風平浪靜,什麽都沒發生。


    顧拾酒長舒一口氣,見周圍病人都和自己剛才一樣,探著脖子。


    隻是她在等ai判定,這些人在幹嘛?


    顧拾酒不懂就問:“你們在做什麽?”


    “我在等下雨。”隔壁床的病友神秘兮兮地湊近。


    “為啥?”顧拾酒對下雨沒什麽特別的感情。


    “下雨我才能長出來啊。”病友搖晃著身軀,“我現在是牆裏的蘑菇,快要破牆而出啦。”


    “哦——”顧拾酒恍然大悟。


    一個年輕女孩竄到蘑菇身邊:“那你可要小心了哦,我是采蘑菇的小熊貓。”


    “原來如此。”顧拾酒給小熊貓騰出個位置。


    蘑菇她無所謂,小熊貓還是挺可愛的。


    “我是章魚”“我是八爪魚”“我們是親戚哎”......


    顧拾酒的耳邊亂糟糟的,全是自我介紹。


    不知怎麽,章魚和八爪魚打了起來,蘑菇伸出手要和小熊貓決鬥。


    還好屋子裏所有的家具都鎖著,沒有任何生活用品,所有的生物隻能肉搏。


    一位落單的不明生物扒下床單,揉成繩子,似乎想上吊。


    “你又是什麽東西?”她問一名盯著門鎖,沒開口說過話的病人。


    “你這女的怎麽這麽沒禮貌,我當然是人。”這是個壯漢。


    “啊?”顧拾酒沒反應過來。


    多新鮮,他說他是人......哦哦,他確實是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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