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易,開始吧?”


    閻埠貴帶著全家老小站在中間,眼眸裏滿是期盼。


    從早上開始,他便一直在等待著這一刻!


    原本還氣憤閻慶俞潑煤渣的他,早已將這個事兒拋出九霄雲外,他現在就一門心思,朝著閻慶俞要賠償!


    而且必須得狠狠的要!


    至於說緩和關係,以後再說!


    反正那小子現在也沒那想法,剛好讓他看看,與自己對立的結果!


    易中海扭頭看了一眼麵色都有些紅潤起來的閻埠貴,語氣稍顯生硬,“稍等一會,街道還沒人過來呢!”


    “街道?”閻埠貴頓時驚唿一聲,“我這個事兒跟街道有什麽關係?咱們院裏就夠,怎麽還用得著麻煩王主任?”


    “要人命的事兒,怎麽不得喊街道過來?”易中海看著他,眉頭稍微皺了皺。


    閻埠貴眼眸一閃,心頭泛起一抹慌張,“怎麽就和人命關係起來了呢?咱開全院大會,主要討論的是我的賠償問題,他燙壞了我的大衣,需要賠償我的損失!”


    劉海中站在一旁,略顯無奈的道,“我們知道,老閻。


    可是這個事兒吧,畢竟你倆說辭不一樣。


    況且那燒紅的煤渣確實有傷人的可能,咱就說萬一,萬一燒著了呢?你這條老命還要不要了!”


    “哎呀,這不是沒燒起來嗎?而且咱不是已經說好,這個東西全讓他折了現就行,咱不都說的好好的?”閻埠貴眼眸裏浮現出心急的模樣。


    本來琢磨著這事兒放在院裏說,有著老劉幫忙,再加上自家人的烘托,本身就是苦主的他,對拿到閻慶俞賠償這個事兒很是自信。


    可現在看來,王主任橫插一腳,徒生了許多變故。


    單單就說自己想要的那些東西,恐怕就得直接腰斬!


    再加上這事兒本身就是自己不對,閻埠貴更是著急了幾分。


    “怎麽,老閻,不會你給我們也說了假話吧!”易中海看著閻埠貴那略顯焦躁的模樣,心裏更加加重了自己的想法。


    看來老閻確實撒謊了,恐怕事情的真相還得是閻慶俞說的那般。


    眾人站在中院,三三兩兩的看著台前的閻埠貴一家,相互打聽著事兒。


    有那好事兒的,早已將事情的過程說了一遍,更是引得眾人一陣驚唿!


    “也就是說,三大爺的衣服是被閻慶俞那小子燙壞的?看不出來啊,那小子心還挺狠!”


    “那可不是,那可是一簸箕燒紅的煤渣,就那麽直接潑到了三大爺身上,要我說啊,沒把三大爺點著,都算是他命大!那玩意兒放張紙可都是一點就著,想想都後怕!”


    “不至於吧,再怎麽說也都是些沒了勁兒的渣渣,最多是能燙個泡出來,哪有你們說的那麽玄乎!”


    “真的啊,這還有假?你是沒見,早上三大爺來中院,衣服上還掛著那燒紅的煤渣呢!”


    眾人越說越玄乎,雖有人也懷疑事情到底是是不是這樣的,可隨著說著的人多了,也就逐漸的相信了下來。


    閻慶俞站在台前,偶爾也能聽到一些風言風語。


    對於這些,他充分的發揮了不反駁,也不解釋的原則。


    有什麽好說的?


    正主還沒來,現在與他們爭辯這些有什麽意思?


    等到王主任來自己還得再說一遍,反正是得說,浪費那唾沫星子幹嘛?


    西北風唿嘯,桌前的煤油燈即便蓋著罩子,火苗也在快速的跳動著,猶如一條條火舌,不斷的上竄下跳。


    又過了一些,就在眾人都有些凍的受不了的時候,王主任跟鐵蛋總算是姍姍來遲。


    “王主任,你看看這,大晚上的還麻煩您跑這一趟!”易中海一臉不好意思的上前,將王主任迎到了中間的桌前,讓其坐了下來。


    院內的眾位鄰居,也隨著王主任的出現,而安靜了下來。


    整個院內,噤若寒蟬。


    “怎麽都停下了?”王主任坐下,看著院內的眾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極為不客氣的道,“繼續說啊,剛進院門就聽到你們這熙熙攘攘,跟菜市場一樣!


    前些日子我還在街道與同事說,南鑼鼓巷95號,今年表現不錯,可以試著評一下優秀院子,轉頭你們就給我來了這麽一出!”


    眾人神態愕然,顯然沒想到王主任會這麽說。


    優秀院子雖然沒有太大的好處,不過一些吃食還是有點的,再加上說起來,高低也比較有麵,在這個資源匱乏的時代,能有這麽個榮譽也是極為難得。


    易中海更是麵色一僵,有些後悔將王主任喊來。


    優秀院子,是他作為管事大爺的肯定,說明他工作做的不錯,這才會有這個獎勵。


    可眼下,老閻家的這二位鬧出這麽一出,卻是讓他對後續的情況有了擔心。


    雖說現在剛剛過了年,也就是是3月中旬。


    按理說距離今年過完時間還早,可這東西就跟人的印象一樣,好的印象,他總會時刻記著你,可但凡要有個壞的,隻要一說起來,便會是,他不行,當初可是怎麽怎麽樣!


    隻不過易中海現在不太確定,王主任這麽說,到底是真的,還是說在給閻慶俞站台。


    這兩個出發點,導致的結局可不一樣。


    他的目光稍稍斜了斜,看了鐵蛋一眼,不知道這個家夥在路上到底是如何跟王主任說的。


    一點不說不可能,畢竟他與閻慶俞的關係更近。


    再者,王主任這一副老神在上的模樣,可不像是一點不知道的樣子。


    閻埠貴站在旁邊,心裏也是一顫。


    王主任坐在主位,一臉嚴肅,這讓本就斷章取義的他更是有些難受起來,不過自己畢竟是苦主,等著閻慶俞發難自己反倒是落了下乘,幹脆,心頭一橫,腳下向前跨了一步,站在了人前。


    “王主任,您來的正好,剛好給我家做主!”


    閻埠貴顧不得天氣的嚴寒,一把拉起棉衣的下擺,將被燙穿的窟窿置於王主任麵前。


    “主任,您看,這就是這家夥用燒紅的煤渣燙的,多大仇多大怨,用得著這樣嗎?這也就是我命硬,這些燒紅的煤渣沒點燃衣服,要不然啊,今天可能我就得躺在太平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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