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佩玉把這一段心酸的往事說完之後,說:“我原本打算不再帶女藝人的,以免又經曆一次無能為力的痛苦。但是見到你,我又舍不得……”


    命運跟她開了一個玩笑,最後還是帶了一個女藝人,而且比戴安琪更加漂亮的女藝人。


    董佩玉在決定做胡霄霄的經紀人時,就一直在考慮如果胡霄霄也遇到這樣的事,她該怎麽做?怎麽能避免戴安琪的命運?


    然後在與胡霄霄接觸的多了後,她發現了胡霄霄有一個長處,或者說很玄學的東西,是戴安琪不能相比的——很會賺錢!特別特別會賺錢!


    不知道是胡霄霄的眼光好,還是有點迷信的色彩,但董佩玉從中看到一點希望,一個破局的希望。


    “做大佬的人,為的多是權財色三樣,有人三樣都喜歡,也有人隻喜歡一兩樣。貪色的大佬不少,但不貪色,隻貪財的大佬也有。”董佩玉說起一個人,“義海幫的龍頭羅程,他與老婆感情好,對外麵的女人不感興趣,他是很難得有勢力又不貪色的大佬。但是,他這個人非常貪財,非常喜歡錢。”


    義海幫是寶港的幾大社團之一,它的勢力不僅在寶港,就連東南亞都有他們的成員和地盤。


    “董姐推薦的碼頭就是羅程?”胡霄霄知道義海幫,是寶港最老的社團之一了,在整個寶港的黑社會中很有影響力。


    寶港一些小社團的龍頭,有不少是出自義海幫的,義海幫在黑道上算是龐然大物。有義海幫做靠山,三仁社團絕不敢明目張膽地封殺胡霄霄的電影。


    “對,隻有他適合。”董佩玉也不敢把胡霄霄帶去見其他大佬,對於這樣的美色,難有幾個男人不動心的。到時候,豈不是出了虎穴又進了狼窩?


    所以,隻有羅程那裏比較安全。


    當初董佩玉沒有帶戴安琪去投靠羅程,是因為戴安琪除了戲好,並不能給羅程帶來太多收益。也就是說,戴安琪的價值不足以打動羅程。


    而胡霄霄身上正好有羅程需要的東西,她們完全可以借羅程過橋,背靠義海幫,在電影圈站穩腳步,再圖其他。


    但與社團打交道,本身就是與虎謀皮,不到萬不得已,董佩玉不會選擇這一條道路。


    胡霄霄仔細聆聽著電影圈的各個勢力,以及背後的複雜關係,還有他們解決問題的血腥手段。


    這可比電視台複雜得多,派係勢力的鬥爭也更加複雜殘酷,在電視台得罪高層,最多被封殺,大不了不幹。


    但在電影圈得罪人,命都要賠進來,甚至連累家人。


    外人知道裏麵黑暗是一迴事,親自經曆又是另一迴事。胡霄霄為了進電影圈,已經做足了準備,但現在發現,準備還是有些不足。


    不過,這樣才有意思,不是嗎?若是一切如她所料,走的路也如她所願的順利,那生活就太平淡了。與其說她喜歡拍戲,不如說她最喜歡幹的事是挑戰。


    好久沒有這種躍躍欲試的挑戰的感覺了。


    她仿佛又迴到參加港姐時的激情,以及剛進電視台的衝勁。


    “那就選羅程,先從他這裏破局。”把義海幫作一個跳板,直接跳上去。


    當然,也可能一個不慎,直接摔下懸崖。


    但這樣才刺激。


    董佩玉嚴肅地問:“你決定了嗎?上了這一條路,就很難迴頭了?”


    “我為什麽要迴頭?上了山,那就奔著山頂去。”胡霄霄原先對電影圈的計劃是步步為營,繼續過風光無限的明星生活,現在她覺得她的規劃要變了,她不滿足於之前的穩重了。


    她要借著義海幫的跳板直接跳上去,上麵的風景更好。


    “那好,我找個機會帶你去會會羅程。”董佩玉暗中卻有了另一個決定,如果能幫胡霄霄走穩還好,如果失敗,她也不會看著霄霄出事的,她會用盡她外公留下的所有人脈、人情,幫胡霄霄全身而退。反正霄霄名下的資產不少,大不了迴去做包租婆。


    而她,最多不混這個圈子,她改行。


    有了安排後,董佩玉重新燃起了信心。


    這邊,董佩玉剛燃起信心,幹勁滿滿,突然聽到胡霄霄的話,有點發懵。


    “董姐,憑什麽女明星要被男人欺負,做他們的玩物?憑什麽這個圈子的大佬都是男人?為什麽我不能做大佬?”


    董佩玉懵了一下,她並沒有覺得胡霄霄異想天開,癡心妄想,而是告訴胡霄霄說:“女人要想做大佬,會更難。”


    “你是說更難,而不是不能,對吧?”


    “對的,唐朝武則天都可以當皇帝,所以女人想當個社團大佬沒有什麽好奇怪的,不少女人都想,但想,與能做成功是另一迴事。”董佩玉說:“黑道中也有一些女人有話語權,但她們的權勢大都來自她們的父親或者丈夫,做大嫂的有,但真正靠自己成為女大佬的,還沒有女人能做到。”


    胡霄霄雙手交叉放在膝上,目光注視著前方,唇邊露出一道野心十足的微笑,“我決定了,我要做女大佬,我要做碼頭,以後專門庇護女明星。”


    董佩玉側頭,看著野心勃勃的胡霄霄,心中一片激蕩,“你不怕嗎?”


    挑戰男權社會,還是在最沒有底線,最沒有道德,最無法無天的黑道中挑戰他們,所麵臨的腥風血雨,將湧之不盡。


    “不怕,我最喜歡幹的事,就是挑戰規則。”或許,以後她還要做製定規則的人。


    “我幫你。”董佩玉堅定地說:“不管前麵是刀還是槍,我都陪你走下去。”


    “你不怕嗎?”胡霄霄反問她。


    “我外公麵對那麽兇狠殘暴的鬼子都不怕,我怎麽能滅他老人家的威風?”


    很好,兩個女人再次達成共識。


    “董姐,以後你就在後麵輔助我,很多雜事,碎事,我都不耐煩去管,也不喜歡耗心思在雞零狗碎上。”她需要一個她在前麵衝,後麵讓她無後顧之憂的人輔助她。


    “這本就是我的工作,我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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