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伊男爵!”


    勞爾大長老目瞪口呆的看著李燕北,眼中滿滿的盡是不可思議。


    “你…見過醫尊大人?”


    李燕北傲然的揚起了下巴。


    “當然!”


    眾長老麵麵相覷,血衣衛十位隊長也開始竊竊私語。


    而那坐在正中的弗拉德基米爾大公爵,卻忽然皺緊了眉頭。


    “羅伊男爵。”


    索拉卡忽然開口,表情似乎有些狡黠。


    “您真的見過醫尊大人?”


    李燕北輕嗤了一聲。


    “當然見過。”


    索拉卡緩步走到李燕北的麵前,不懷好意的問道,


    “那您說說看,那位神秘的醫尊大人是什麽模樣?”


    此言一出,李燕北忽然愣了一下。


    聽索拉卡這個家夥話語中的意思,好像是他見過那所謂的‘醫尊大人’一般。


    “你……”


    李燕北眨了眨眼,略有些遲疑的問道,


    “你見過那神秘的醫尊大人麽?”


    索拉卡冷笑了一聲,不置可否。


    看著他自信滿滿的樣子,再感受一下四周長老們射來的疑惑的目光,李燕北心裏一時間有些忐忑。


    在阿薩邁特公國自己與菲奧娜一直是黑袍蒙麵,一般的人沒有見過自己的真正麵貌,露出真容也隻是在阿薩邁特公爵的大殿中,所以也就那麽幾個人見過自己。


    李燕北沉吟了片刻,腦中暗自思索。


    跟隨自己的那些布蘭德小鎮的年輕人,自己已經告誡過他們不準外傳了。他們都是一些善良樸實的平民,這段時間自己的所作所為,也是讓他們極為敬仰,所以他們應該不會出賣自己的。


    不過這也不好說,弗拉德基米爾家族的密探是有些本事的,沒準他們通過什麽不為人知的手段,從這些年輕人口中套出了一些自己的信息。因為這些年輕人見識少頭腦簡單,著了別人的道也不是不可能的。


    話說迴來,他們就算套話可能也沒套出自己的身份。可想而知,若是自己是那神秘醫尊的事情暴露,可能今天這長老院裏就不是審判了,而會改成隆重的嘉獎或者冊封儀式。


    並且那裏還會有人敢質問他?


    還是用這樣的語氣?


    想到這裏,李燕北略微有些安心。


    他眼珠滴溜溜的轉了兩圈,隨後輕笑了一聲說道,


    “你不用在這裏故弄玄虛,我知道你根本沒有見過醫尊大人,最多是道聽途說一些小道消息。”


    此言一出,索拉卡的表情忽然凝滯了一下。


    而在他身後的勞爾大長老,臉色也微微一變。


    兩人心裏現在是同一個想法,若是李燕北真的說出了醫尊大人的樣貌,那麽今天這個局可就圓不上了,這裏的一切都可以任由李燕北漫天開口。


    而且等一下魔皇大人的諭令一到,宣布削去羅伊的男爵之位,那這件事情可就真真正正的難辦了。


    為什麽這麽說呢?


    試想一下,若是李燕北描述出醫尊大人的樣貌,那不管他是否真的見過醫尊就都不重要了,畢竟這位神秘的醫尊大人神龍見首不見尾,想要找他對峙是不可能的,所以李燕北就可以信口開河,說什麽醫尊大人命令他去那裏那裏做什麽什麽事情,這才沒有在布蘭德堅守。從而也就說明了李燕北與醫尊大人攀上了交情,隻是因為家族給的錢不多,所以關係沒有靠的那麽硬。


    這樣一來李燕北不僅沒有過錯,還有不小的功勞。


    若真是如此發展,那麽今日給這李燕北定的罪名完全就是冤假錯案,而上書魔皇削去他的爵位更是大錯特錯,這樣就讓長老院陷入了兩難之地。


    魔皇的諭令已經下了,難道還能修改不成?


    而恢複不了李燕北的爵位,那就是冤枉好人,長老院的威信在公國也將會一落千丈。


    可若是再次上書魔皇陛下說是搞錯了,那便更不可能了。


    你當上書魔皇陛下這是鬧著玩呢?


    這諭令下了說改就再給你改迴來?


    所以隻要李燕北說出那位醫尊的身形樣貌,那麽長老院今日便要為難至極了。


    看到他們露出這種表情,李燕北大為放心。他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離十,隻要說出自己當時的打扮,那麽今日的危局也就解了。


    雖說令函已經遞了上去,自己削爵基本上已成定局,但是自己可以憑借三寸不爛之舌,將這些責任直接推到長老院的頭上,畢竟那個神秘的醫尊大人絕對不會蹦出來與自己對峙的,這點自信他可是拿捏的很準。


    既然長老院攬了責任,那麽自己還會擔心自己的錢袋嗎?


    就算沒有男爵的頭銜,這長老院也一定會給予自己很豐厚的補償,而這男爵的待遇嘛……


    嘿嘿……


    這些家夥難道還敢少給一點兒麽?


    沒準大公爵覺得自己受了委屈,還會大手一揮每個月多給一兩百銀幣,那麽這次自己可就賺翻了。


    想到此處,李燕北內心不僅興奮不已。


    隻見他裝模作樣的晃了晃頭,隨後開口說道,


    “那位神秘的醫尊大人身著黑袍……”


    聽到黑袍這兩個字,眾位長老齊齊一顫,而那勞爾與索拉卡更是直直的打了一個激靈。


    因為黑袍正是那位神秘醫尊大人的衣裝,李燕北說出來了這兩個字,幾乎是將長老院與他們二人直接推到了懸崖邊上。


    不過他們誰也想不到,李燕北後麵的話可讓他們差點跳出來的心重新塞迴到了肚子裏。


    “但是看不見容貌,因為那位大人好似是怕被人認出來,所以將臉用麵具蓋住了,不過可以看得出,他的年紀不大,很年輕。”


    李燕北自信滿滿的挑了挑眉,眼中盡是得意的光彩。


    可還不待他得意片刻,便陷入了尷尬境地。


    隻見眾位長老聽聞此言頓了一下,隨後麵麵相覷。


    看完了對方的臉色,便開始哄堂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


    “這個廢物男爵啊,原來又是信口開河。”


    “哈哈哈,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他坑蒙拐騙什麽事情不做,說幾個謊算什麽。”


    “就是就是,我早就聽說他在煙花柳巷中對著那些交際花口不擇言的狂吹牛皮,沒想到這一招竟然用到這裏來了,哈哈哈……”


    那笑聲中的譏諷與奚落,絲毫不加以掩飾。


    而李燕北聽著滿堂的大笑,一時間懵住了。


    他不知道自己那裏說錯了,也不知道為什麽這群人都不相信自己說的話。


    原本聽到‘黑袍’二字的大公爵剛剛放下心,卻忽然又如墜冰窟。


    因為他知道,這些長老究竟在笑些什麽。


    “糟了!”


    大公爵恨恨的咬了咬牙,心中暗道,


    “早知道就在路上交代一下了,這小子隻是道聽途說了醫尊身著黑袍,卻不知醫尊大人並未偽裝樣貌!”


    李燕北不知道,他這副裝扮是出了布蘭德時的行裝,而長老院與大公爵得的消息,卻是菲利普大統領由埃布爾醫生那裏打探出來。


    “笑!”


    李燕北一拉臉,滿目盡是霜寒。


    “你們笑什麽!莫非是我說錯了?”


    勞爾大長老莞爾不語,索拉卡捂著肚子笑的直不起腰。


    “哈哈哈……”


    “羅…羅…羅伊男爵啊……”


    勉強壓製自己的笑容,索拉卡伸手指著李燕北的鼻尖。


    “你這說謊吹牛的毛病到什麽時候才能改掉呢?”


    索拉卡直起腰走到李燕北身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男爵大人啊……”


    他臉上扭曲的笑容中,滿滿的盡是奚落與嘲諷。


    “你以為道聽途說了一星半點,就可以瞞過這裏的眾位長老們嗎?”


    “你還嫩得很呢!”


    輕蔑的撇了撇嘴,索拉卡轉身看向眾位長老。


    “各位長老大人們,我想事情已經水落石出了,我們……”


    “你先給我等一下!”


    李燕北劍眉一挑,厲聲喝道,


    “你怎麽知道我說的不是實情,那你到給我說說看,那位醫尊大人樣貌如何?”


    “羅伊……”


    沉重的聲音傳到李燕北的耳中,讓他不由得轉過了身。


    隻見大公爵一臉平靜,但是雙目之中卻摻雜了點點失落。


    “算了。”


    聽聞此言,李燕北瞳孔猛的一縮。


    看這樣子,大公爵似乎也不相信自己所說的話,難道他們得到了一個比自己這個當事人還要可靠的消息嗎?


    似乎是察覺到了李燕北的疑惑,弗拉德基米爾大公爵幽然歎了一口氣。


    “那位神秘的醫尊大人,是一個白發蒼蒼的垂暮老者,並不是用麵具掩蓋了自己樣貌的年輕人。”


    聽聞此言,李燕北如遭雷擊。


    他不知道為什麽大公爵要這樣說,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從那裏得到的這狗屁消息。


    眾位長老笑嘻嘻的看著李燕北,似乎是在看著一個小醜。而李燕北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似乎有些眩暈。


    “不……”


    “不可能!”


    李燕北扶了扶額頭,隨後惡狠狠的看向大公爵。


    “你是聽誰說的?”


    大公爵沒有理會李燕北的無禮,隻是搖了搖頭。


    “那個繼承了醫尊大人藥方的醫者,布蘭德小鎮的埃布爾醫生親口告訴菲利普的,所以你勿須質疑。”


    此言一出,李燕北隻覺得晴天霹靂一般。


    他恍然大悟,終於知道了症結所在。


    “埃…埃布爾?”


    李燕北踉蹌了兩步,胸口直發悶。


    “埃布爾!”


    他狠狠的咬了咬牙,現在恨不得拔光那個家夥的胡子。


    “你大爺啊!”


    “老子隻是讓你幫我保密,可特麽沒讓你胡謅八扯啊!”


    “你這個老家夥可坑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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