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紀淩川便去客棧找陳小丫,同樣的,陳小丫因為昨天的事根本無法安睡,隻得進入靈泉空間裏忙碌,這一忙就是一夜,等紀淩川找過來時,她已經在客棧的大堂裏吃完了早飯。


    “楊娘子,實不相瞞,其實昨日知府大人就已命我去將你與文大夫押至府城審問,隻是沒想到你竟會獨自前來。”


    一坐下,紀淩川就說道。


    陳小丫聽後並未有多驚訝,好歹也是出了人命的事,知府會傳她跟文大夫也實屬正常,隻是不知道這位知府大人是不是位秉公執法的好官。


    “我原也是因為擔心,便想著去尋一趟大人您,好問問案情處理的如何了,淩姨說您來了府城,我實在好奇,就來了。”


    “此事我定會還你與文大夫一個清白的,而且知府大人也是位明察秋毫的好官,他定不會被表現迷了雙眼,傳你與文大夫前來也隻是案情所需,屆時,你們隻需照實稟明即可。”


    “多謝大人提醒,民婦記下了!”是好官就成,也省得自己有冤無處申了。


    “嗯!不必客氣!”


    “大人,不知可有拿到那幾名死者生前所食之藥?”


    提及這個,紀淩川就眉頭深鎖,他搖頭,“這也正是此事為難之處,案發至今,並未拿到一位死者生前所服之藥,那些藥要麽被死者全部吃下,要麽就是被背後之人提前拿走了。”


    聞言,陳小丫眸子閃動片刻,“既是中毒而亡,那仵作可有驗出什麽來?”


    紀淩川再次搖頭,“之前那幾名死者,等官府前去抬屍時,已經被家人燒成了灰,昨天晚上那具結果還未出。”


    “可惡!”陳小丫一個沒忍住就用力捶了一下桌子。


    紀淩川的薄唇微微抿動,最終又道:“真相早晚會有水落石出的時候,楊娘子切莫急壞了身子,成成,成成還小!”


    陳小丫這才發現自己剛才過激了,忙擠了個笑臉出來,“嗬嗬,對不住了紀大人,剛剛激動了。”


    “無礙!”


    “那此事還得繼續辛苦紀大人了。”


    “談不上辛苦,都是我分內之事,那我先行告辭,等雲七將文大夫帶到,我再命人來喚你。”至始至終他都沒在她麵前自稱“本官”。


    待他站起身來,陳小丫也趕忙站起來,“我送送大人。”


    她把紀淩川送至客棧外,見他上了馬車,這才折迴客棧,她今早從靈泉空間出來時,又帶了些好東西,得去跟秦爺換點銀子,反正好不容易來一趟,必須不能空著手迴去。


    雲七是昨日天色擦黑時到的陳家村,隻是他帶著衙差趕到時卻被告知陳小丫不在家中,隻說去了安溪縣尋紀大人,


    然,他家大人根本不在縣衙,若楊娘子未能尋到大人,這個時候也早該迴來了,可楊娘子現下卻並未歸來,又根本不知何處去尋,他便隻好先返迴清水鎮到濟康醫館找文大夫。


    文大夫得知他所來之意,也絲毫不意外,平靜的跟自己的小徒弟泥兒交待了些話,便要跟著摸黑去府城。


    不過雲七到底不是那種不近人情的死腦筋,何況整件案子細想之下,文大夫跟楊娘子並非罪魁禍首,於是,他便索性帶著手下在文大夫在家留了一晚,第二天才趕往府城。


    翌日,雲七帶著文大夫一行人經過安溪時,便獨自迴了一趟縣衙,這才從淩姨口中得知昨日陳小丫確實來過,隻是後來得知大人去了府城便匆匆離去,還說著急迴家,可昨晚他並沒在陳家村見到她。


    等帶著心中疑惑見到自家大人時,才得知楊娘子竟然先他一步自己到了府城。


    文大夫一到府城,紀淩川就讓人去客棧找了陳小丫,隨後三人一同去見了知府。


    進了知府衙門,知府大人端坐在堂上。陳小丫和文大夫如實說了所知情況,尤其是關於藥方藥材來源等細節。知府一邊聽一邊捋著胡須思考。


    這時,仵作匆匆進來呈上最新的驗屍報告,死者確實為中毒而亡。


    文大夫想看看驗屍報告,在得到允許後,從仵作手中接過後仔細查看起來,當看到報告中,仵作並標出死者所中何毒時發出疑問。


    “大人,驗屍結果中不曾標明死者所中何毒,這是為何?”


    知府大人轉瞬便看向仵作,“張仵作,你為何不標注?”


    張仵作趕忙上前低頭行禮,並道:“迴稟大人,並非小的不願標明,實在是小的見識短淺,辯不出死者所中的毒為何毒啊?但小的敢確信,那人的的確確是死於中毒。”


    知府聞言,一臉原來發此的模樣揮退了張仵作,又道:“堂下之人,你可聽到了?”


    文大夫立馬道:“迴大人,草民聽到了,不過草民身為大夫,對毒藥也有一定的研究,草民可否請求大人允許草民去見一見死者。”


    在一旁坐著旁聽的紀淩川此時也趕緊幫腔道:“大人,下官也鬥膽替文大夫謀此請求。”


    陳小丫跪於堂中,“求大人允許!”


    知府聞言,看了三人片刻,終是點頭,隨後,文大夫便被人帶走了。


    紀淩川才又開口:“大人,之前從康陳藥品搜上來的所有成藥及原料都已讓人查驗清楚,並未從那些東西中查出有毒之物,可見藥坊所出藥品並非害人至死的元兇。”


    知府是位五十上下的老頭兒,也是兢兢業業多年,才有機會做到了如今的位置,對於此次接連出現的命案也是萬分上心。


    可他卻是個死腦筋,凡事都要講個公事公辦,要不是去年讓他撿漏做了這個知府,隻怕他這輩子也就隻能做個通判了。


    就好比這會兒,聽了紀淩川的話,他一開口就道:“非也非也,一切未塵埃落地之前都不可過早妄下定論,你所謂的皆已查驗也隻是讓城中幾名大夫所驗,本官已命人取了樣快馬加鞭送往京城請求太醫署驗證了,等太醫署的結果出來再作定論。”


    紀淩川沒想到他如此謹慎,當下也不好再說什麽。陳小丫心裏則暗暗叫苦,這一來一往又要耽擱不少時間。


    文大夫被帶到停屍房,一番檢查之後,臉色變得凝重。他迴到公堂,向知府大人拱手道:“大人,草民略有發現。這死者所中之毒極為罕見,應是一種混合了至少三種以上的毒素,若非剖開死者身體,怕是很難查出死者是死於毒發。”


    知府聽聞此言,摸著胡子沉思起來。


    陳小丫也是驚訝不已,到底是誰要跟她過不去,她不就是想掙倆錢兒,好過個安穩日子麽,怎麽就非得把她往死裏整。


    正在此時,雲七匆匆而來。


    他先跟知府行了禮,便退到紀淩川身邊,小聲把自己查到之事講與紀淩川聽,紀淩川聞言臉色大變,如彈簧一般從椅子中彈起。


    “稟大人,下官有重要案情要報。”


    知府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好不容易平複心情後,道:“紀大人你且說來聽聽!”


    紀淩川看了一眼還跪在堂中的陳小丫和文大夫,在看到陳小丫一臉苦瓜樣時,還是忍不住先跟知府求了情,“大人,既然此案還未下定論,不知可否先讓楊陳氏和文大夫先行迴去?”


    知府一下子又被他整懵了,不是說案情嗎?怎麽又扯到這兩人身上了,“迴去怕是不妥,不若就……就先行收押,待……”


    “不可!知府大人不可!”紀淩川一下子就急了,“楊娘子可是曾經受到過聖上嘉獎之人,此案雖與她有牽連,但她根本沒有害人之心……”


    “欸……紀大人也說了,那是曾經,而且陛下也隻是對其有了些物質嘉獎,又不曾給她一個體麵身份,在案子沒有查清之前,她就有一定嫌疑,再說了,王子犯法都能與庶民同罪,枉論一介民婦,收押也是合乎理法的。”


    要麽怎說這知府是個死腦筋,辦事還真是能做到公正不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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