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紀淩川他們到達眼前,裏正他們所有人已經唿啦啦的跪了一大片,隻剩下慢半拍的陳小丫還站著。


    陳小丫隻得也跟著往下跪,可她身子不便,動作顯得有些笨,即便如此,今日也沒聽到紀淩川說讓她免跪。


    就在她膝蓋剛碰到地麵時,紀淩川的聲音就響起了。


    “渝州安溪縣清水鎮陳家村人楊陳氏小丫聽旨。”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偷偷朝陳小丫看去,全都在猜測紀淩川這話是啥意思,讓陳小丫聽旨,聽誰的旨?


    原本還準備抱怨兩句的陳小丫立馬嚇的不輕,讓她聽旨?聽誰的旨?皇帝?不能吧,可不是皇帝還能有誰有這麽大的話語權?於是,她低頭應了一聲,“民婦在!”


    “朕聽聞,今渝州以北,多縣百姓因天降水澇誘發瘟疫,數名大夫束手無策,然,有安溪縣清水鎮陳家村婦人楊陳氏妙手迴春,配製良藥,解救萬民,此乃渝州之福,大邑之福,朕念你救民有功,特賜良田百畝,黃金百兩,欽此!”


    紀淩川讀完旨意,全村人都震驚不已,就連陳小丫自己也沒想到,半晌都沒有任何反應。


    “楊娘子,楊娘子?快謝恩!”紀淩川見她沒反應,便出聲提醒。


    陳小丫這才趕緊不知所措的喊道:“謝聖上隆恩!”直到叩謝完畢,她還有種在做夢的感覺。


    紀淩川這才上前把人扶起來,“楊娘子快起來。”然後又看向所有人,“大家也都起來吧!”


    眾人又是聲聲感謝,才從地上站起來,然後就看到紀淩川讓身後的人把一個蓋著紅綢的托盤遞給陳小丫。


    “楊娘子,這便是聖上所賜之物。”


    陳小丫糊裏糊塗的接過,又道了謝,這才邀請紀淩川進屋,“紀大人,還請您移步寒舍,今日是民婦搬新家的日子,若大人不嫌棄,便留下吃杯茶。”


    “哦?楊娘子今日入新宅,本官今兒這旨傳的倒是巧了,既如此,本官就恭祝楊娘子雙喜臨門,入住新宅順風順水,這杯茶本官可就不客氣了。”


    “大人請!”


    一旁的裏正,文大夫等人趕緊退至一邊,給紀淩川讓出一條路,紀淩川走到文大夫跟前時,停留了片刻,點了點頭,才繼續往裏走。


    等紀淩川進了院子,大家才鬆了口氣,很多人想著跟進去,卻又不敢,隻得圍在外頭不停往裏張望。


    不一會兒,陳小丫便讓麥芽出來告訴常氏她們,今日的宴席務必上心些。


    直到紀淩川在堂屋坐下,陳小丫才想起要問的話,“紀大人,敢問聖上怎會知道民婦,還特意傳旨給民婦賞賜?”


    “此事說來話長,原本渝洲水澇和瘟疫皆被知府壓製,一直不曾上報,是本官見形勢已然不受控製,這才將此事秘密告知遠在京城為官的父親,父親在朝多年,算是有些人脈,此事這才被聖上所知,聖上得此知事後便勃然大怒,一經查證,才得知瘟疫已然得以控製,後又從百姓口中得知是楊娘子所為,特意查證後,便擬了這道旨意送到本官手中,由本官代為宣讀。”


    “原來如此!”


    此事雖被紀淩川輕描淡寫的帶過,但其實隻有紀淩川知道事情並非這麽簡單,比如,那故意隱瞞此事的知府已被削職,那伸手過長的宣王被禁足等,但那些都不是該同陳小丫說的。


    幾杯粗茶下肚,陳小丫借口出去了,讓裏正和文大夫等人幫忙坐陪。


    屋裏除了文大夫,其餘幾人都顯得格外拘謹,特別是裏正,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咋迴事,明明也不是第一迴見縣令了,明明之前在烏鞘嶺那迴他都不緊張的,今兒到底是咋了,差點兒連句囫圇話都說不出了。


    陳小丫出了屋可不是去躲著的,而是來到外頭支了大鍋的灶邊。


    本來她是打算不插手今天的宴席,到現在來了尊大佛,她還是來看看的好。


    不說所有菜都親自上手,也總要有幾樣特別的吧!


    並非她覺得常嬸子她們手藝拿不出手,隻是單一不想怠慢了遠道而來,給她帶了莫大榮耀的人白辛苦這一趟了。


    要知道,有了皇帝給的這些賞賜,她可是能牛掰一輩子了,甚至她的子子孫孫都能被惠及。


    她隻是來給傳旨的人做頓飯能算啥?


    常氏她們看到她來,趕緊圍上去,十幾個婦人七嘴八舌就開始問東問西。


    “小丫,真沒想到,竟然連皇上都知道你了,還給了賞賜,你可成了咱陳家村的頭一號人物了。”


    “那可不,往後你家這日子可是越來越好了,可不能瞧不上咱這些叔伯嬸子啥的!”


    “對對對,皇帝賞了你百兩黃金,換成銀子那得多少來著?你可是真發大財了!”


    “……”


    麵對眾人羨慕的麵龐,陳小丫笑笑,“嬸子們說笑了,發沒發財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皇帝賞下的來西是不能隨意亂動的,況且就算我把那些黃金拿去花,恐怕也沒人敢收呢!”


    常氏一嘴接過去,“啥意思?何著那金子隻能看嘍?”


    “嬸子你想啊,那些金子是從宮裏出來的,一般宮裏的東西都有特定的標記,聽說宮裏的東西在出宮前可都是記錄在冊,比如什麽東西送到何處,又是送到誰手上,這若是去了旁人手中,再被有心人利用一下,說不定就有麻煩上身了,不過像我這種小老百姓倒也不會有什麽麻煩就是了,可在我看來,這百兩黃金與其拿出去花了,還不如放著,等將來說不定能讓我的後人們以此為榮呢!”


    常氏若有所思,“這倒也是,家裏有黃帝賞的金子,聽著就豪,嗬嗬……”


    “好啦,大家先忙吧!紅燒肉和白切雞我來做。”


    眾人這才散開,各自去忙了。


    陳小丫走到臨時搭的灶台前,瞧著那一盆已經清洗好的五花肉,正準備拿出來切成塊兒,稻花忙把她拉到一邊,“嫂子,我來切,一會兒下鍋的時候你來就行。”


    “我天天都快被你們三個慣出懶病了,整天啥事都被你們包攬,就剩下吃和睡了。”陳小丫咧嘴輕笑。


    “要麽咋說你的福氣都在後頭!”常氏打趣道,說罷,也幫著稻花一起切肉。


    有兩道蒸菜是昨天就準備好的,今兒直接架火蒸上就行,還有雞蛋也一起蒸上了。


    陳小丫親自掌勺紅燒肉和白切雞,剩下三道素菜就交給常氏和桂花嫂了。


    不到午時,滿院子瓢香。


    陳小丫家的堂屋裏擺了一桌,院子裏擺了兩桌,剩下的飯菜全都擺在院子外一張拚湊起來的大長桌上。


    隨著裏正一聲幺喝,流水席正式開始。


    全村人拿著碗筷,像吃自助餐一樣自取自吃,肉,蛋,菜,飯全都管夠,個個吃的滿嘴流油。


    院子裏,紀淩川由裏正,文大夫,張掌櫃以及陳小丫坐陪,在堂屋裏吃著。


    院子裏陳長禮代為招唿雲七等,跟著一起來傳旨的衙差們。


    每桌放了一壇陳小丫從空間裏搬出來的葡萄酒。


    當紫色的液體倒入白瓷盞中,眾人皆是倍感新奇,若不是酒香撲鼻,誰也不會想到這般好看的液體會是酒。


    紀淩川端著酒盞,“這是何酒,怎的如些特別?”


    “迴大人,此乃葡萄酒,是民婦之前去府城偶遇所得。”陳小丫又開始變身撒謊精了。


    “葡萄酒?難不成是葡萄所釀?”


    “應當是了,當時民婦隻覺得味道很特別,就買了幾壇。”


    也不知為何,從不沾酒的紀淩川竟然破天荒的托起酒盞小抿了一口,接著便發出驚歎,“這酒……竟如此香醇可口!”


    張掌櫃像是發現新的商機一般,也趕忙嚐了一口,要知道,他開了半輩子的酒樓,還是頭一迴見到顏色這麽特別的酒。


    然而,這酒果然如紀大人所言,口感圓潤,令人迴味,比市麵上多數酒都要獨特,若是將來酒樓重新開業,是不是也能賣這種酒。


    就是不知道這酒到底從何而來,看來一會兒得找楊娘子商量商量了。


    其他人見他們兩位都對葡萄酒給出了較高的評價,也都紛紛嚐起來,沒想到這一嚐就一發不可收拾。


    陳小丫看著葡萄酒如想象中一樣受歡迎,便知道這酒若是以後投放市場,應當不會愁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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