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陳家村迎來了新的希望。


    官府竟然送了好幾車的東西來,有糧食,衣裳,被子,更讓所有人驚喜的是,消失多日的陳小丫終於有了消息。


    她竟然就是如今人們口口相傳的神仙楊娘子。


    裏正更加沒想到陳小丫突然消失竟是去拯救更多人的性命了,隻是這丫頭怎麽就不知道打個招唿再走,白白害他們所有人擔心了這麽長時間。


    而且來送東西的衙差們還說了,陳小丫暫時還不能迴來,她被縣令大人派去鄰縣抗疫了,具體什麽時候能迴也未可知。


    還特意問了陳小丫的家人,並額外給麥芽他們送了一份東西,碩大的包裹裏頭也不知道都有啥。


    麥芽他們三個得知被傳成神仙的楊娘子竟然是他們嫂子時,別提有多高興了,三個人險些喜極而泣。


    衙差走後,裏正將所有人聚在一塊,每家每戶按人頭開始分發糧食,至於衣裳和被子,自然不可能家家能分到,那麽就是誰家更需要,就分給誰家。


    經過此次共患難後,全村人似乎集體成長了一般,大家變得更加團結了,更加懂得互助了。


    沒有人會認為裏正的做法不妥,反倒還會相互謙讓了。


    可惜好景不長,在官府的接濟下,大家的日子逐漸好轉,就有人吃飽了飯閑的蛋疼。


    這兩天也不知道村裏誰亂嚼舌根子,竟然傳出陳小丫故意背著他們所有人拿著治療瘟疫的方子去縣令跟前邀功。


    還說明明當初給大夥看病采藥的人都是陳長東,陳小丫分明就是在搶陳長東的功勞。


    裏正聽著這些話,氣的吹胡子瞪眼,立即就把全村人召集在一塊兒開會。


    依舊在村口的歪脖子大柳樹下,不過大柳樹已經沒有先前那般枝繁葉茂了,許多枝芽都被折斷了。


    裏正黑著臉站在樹下掃過眾人,緩緩開口,“聽說最近有人嘴巴又變大了,莫不是吃了官府送來的糧食給撐的?要是嫌糧食吃著撐嘴,那就給我還迴來,我看你們就隻配吃苦!”


    “裏正,瞧您這話說的,哪兒還有嫌糧食吃著撐嘴的,要我看,那些個愛嚼舌根的分明就是眼紅人家麥芽他們手上的東西,自個兒沒本事,就編排人家有本事的人。”說話的人是李大腳,她偷偷白了一眼自家婆婆,這老太婆早上還在跟公爹瞎咧咧,正巧叫她聽見了。


    “啥有本事的人,她陳小丫算有本事嗎?她一聲不吭就帶著人家長東配出的方子跑去獻殷勤,那不就是想自個兒貪功麽?明明就是臭不要臉!”


    “不是,我嫂子不是臭不要臉,她沒有貪功,她沒有!”強子聽了這話,如同一頭暴躁的小獅子一般衝向說話的黃老太太,一把推向她。


    “哎喲!”老太太被推了個仰倒叉,還好被身後的人給扶住並未徹底摔到地上。


    麥芽和稻花也十分生氣,但沒想到強子竟然會直接動手,兩人趕緊從人群裏擠過去把強子拉住。


    接著就聽見黃老太哭天喊地的開始罵人,場麵也隨之混亂,裏正越看火氣越大,一連喊了好幾聲,人群才安靜下來。


    可是,不等裏正開口,就見黃老太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擠到人群前站著,一副她受了天大的委屈樣,“裏正,你可得給我做主啊,楊家小子當著全村人的麵就敢跟我動手,這要是沒人的地方,那還不得要了我的命欸!”


    裏正氣的直抽抽,咬著牙道:“做啥主?你一把年紀的人了,還跟個孩子計較,再說了,你也不想想你都說了啥話,哦,這是隻允許你罵人,還不允許人家反擊了?”


    黃老太一聽這話,微微一愣後,立馬長聲吆吆的喊起來,“哎喲喂,這世道不公喲,咱裏正這心怕是長偏嘍!就偏向外姓人,偏向那個克婦又克夫的倒黴貨嘍!”


    裏正隻覺得自己額頭上青筋直跳,滿臉不耐煩的喊了自己大兒媳找人把黃老太給駕走了,沒了老太太的哭嚎,耳根子頓時清靜多了。


    剩下這些人,裏正不想再跟他們廢話了,就聽他道:“我知道你們對小丫獨自一人拿著方子去找縣令大人有想法,但你們也不想想,就算她這麽做是想邀功,那也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她早一日把方子送到大人手上,那些染病的百姓們就能早一日藥到病除。


    你們在站的這些人當中,有多少曾經是經曆過三十年前那場瘟疫的,你們有多少人的親人就是因為當年的瘟疫沒有法子治,最後被活埋,被燒死的,你們難道都忘了?”


    裏正的一番話讓所有人都沉默了,然而也隻是一瞬間,就又有人出聲。


    “話雖這麽說,可她的做法確實不地道,方子明明就是人家長東的,她一聲不吭的就帶走了,還白折騰我們全村人找了她兩天,現在倒好,連人都不迴來了,還說什麽被派去鄰縣幫忙了,她又不是大夫,她能幫啥忙,我看她就是想在縣令大人麵前討好賣乖,以後肯定也不會迴來了。”


    “沒錯,她肯定是怕迴來了沒臉麵對人家長東,這才不敢迴來!”


    “不是的,你們胡說,我嫂子才不是這樣的人,她不是!”強子扯著嗓子在人群裏喊著,要不是被兩個姐姐拉著,他肯定又跑過去跟說話的人動手了。


    麥芽和稻花也同樣一臉憤怒,麥芽也道:“我嫂子會迴來的,一定會迴來的!”


    “安靜!安靜!”裏正一邊控製場麵,一邊看向人群裏的陳長東,他道:“你們都說小丫是搶了長東的功,那此事最有發言權的那便是長東,既然如此,長東,你來說兩句,要是你也覺得自己是被搶了功,等日後小丫迴來,我就給你討個公道。”


    陳長東身邊的人立馬推了他一把,“是啊長東,你來說說,她是不是搶了你的功,不然縣令大人另外準備的東西可就是你家的了,聽說縣令還給了銀子呢!也不知道給了多少。”


    陳長東看了這人一眼,抬腳走向裏正身邊,就在眾人期待的眼神中,他淡定的開口了。


    “其實我沒什麽好說的,這些天我仔細琢磨過了,當時我給大家用的藥都是在山上現采的一些清熱解毒的,這些藥並沒什麽特別,而且現采的藥基本藥性也弱,況且當時還是小丫堅持讓我死馬當作活馬醫,我才去采的藥,隻是沒想到那幾樣藥竟然真起了作用。


    但我越琢磨越覺得不對,單單那幾樣藥就連解個熱症都不易,怎麽可能一下子就把瘟疫給治好了?


    大家也都知道我媳婦也病了有些年了,可自打這迴跟著一塊兒吃了三日的藥,病情竟然有所好轉,咳嗽減緩,腿也漸漸有了知覺。


    說實話,這些都是我沒想到的,像這種清熱解毒的藥,她也不是沒吃過,可為啥單單這迴吃了三日就有這麽大的變化,況且當時我媳婦可沒染上瘟疫,可以說,是藥不對症。”


    說到這裏,陳長東下意識的抹了一下眼角,有人趁機說道:“那興許是你媳婦吃了這麽多年的藥,碰巧在那會兒起作用了唄!”


    然後就聽陳長東苦笑了兩聲,“你根本不懂,她的病連鎮上的大夫也說了,隻能常年用藥吊著續命,根本不可能有好的可能。”


    “不是,長東!咱說陳小丫搶你功勞的事呢,你說你媳婦的病幹啥?”


    陳長東看向那人,“我說了這麽多,難道大夥兒還沒明白嗎?這次的瘟疫能被治好,根本就不是我陳長東的能耐。”


    “不是你,那是誰?陳小丫嗎?她一個連藥草都不認得的人,她有那個能耐?”


    “不管她有沒有那個能耐,總之她從來沒有搶過我的功勞,大夥兒以後別再議論此事了,我陳長東不是個喜好往自己臉上貼金的人。”


    陳長東說完,就一聲不響的走了,他真的不想再聽這些人打著他的名義總是妄議陳小丫了。


    他還想等陳小丫迴來,問問她,自己媳婦的病到底是怎麽迴事,他有種預感,陳小丫肯定有法子讓他媳婦好起來。


    “都聽到了?人家長東可沒你們這些人無知,人家小丫也不是你們說的那麽不知廉恥,以後再聽到這種話,別怪我翻臉無情,把他給趕出村子!行啦!都散了!”


    眾人一番嘀咕後,紛紛散去,裏正把麥芽他們叫住,安慰了一陣子才各自離開。


    至此,陳家村關於陳小丫搶功的流言也算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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